季至诚坐在叶絮的面前,低着头,"叶絮,我们相爱不止一年了,钱不是万能的。我不会强迫你去跟他说。婚介所就算是倒闭了,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他越是这样说,叶絮越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任他把她的手珍惜地放在手心里。
"什么苦我都能忍受,我只是不舍得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叶絮,要不,我找一个外企打工算了。能攥多少是多少,我相信凭着我的勤苦,熬上一个经理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他靠在她的膝盖上,气势软弱。
...
"季至诚,奠基仪式在什么时间?"
"五个小时后。"
"好,我马上去现场。"她站了起来,季至诚用力抱住了她:"叶絮!我不要你去。"
叶絮抬头看他,手抚上他的发尾:"志诚,那儿又不是龙潭虎穴,光天化日的,怕什么。"
他的眼光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可又有些担忧:"叶絮,你不是说了?你不想跟他再有接触了。虽然你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可是我相信你的理由、。"
叶絮淡淡笑了一下,没有更多的表情,"没事,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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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柏油马路上吱吱叫着的是那些已经松软了的沥青。季至诚的车子偏偏坏了空调,叶絮一肚子闷气,他求饶地说:"不然开你的车子?"
"我的车子嫂子开了去。"在他的面前,她真的不想提及家事。
偏偏,每一次季至诚都是踩她的地雷。"哦,你哥那个嫂子?"
"我有两个哥哥,自然有他们各自的嫂子。季至诚,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哪个哥哥有两个嫂子?"
"嘿嘿,"季至诚笑,抓了一下头发:"你终于大声说话了。"
"不管是不是笑话,我都是想你发泄一下而已。"他的手放开了方向盘,伸过来握着她的:"叶絮,你要是不高兴狠狠地骂我一通好不好?你生着闷气,这叫冷暴、力。我很难受。"
叶絮别开了脸,不理他。他每隔三五天就搞失踪、搞不接电话,她也很生气好不好?
"你又这样了。"季至诚捏着她的手,目光掠过她侧脸,微微惊讶:"叶絮,什么时候掉了耳钉?"
耳钉?那是季至诚托了朋友从巴黎带回来的。她摸了一下耳朵,果然是空空。
"我也忘记了。"
"那耳钉..."他不说话了,如果继续说钱,他会更加的没有男人气势了。叶絮从不缺钱,可是为了他,她宁愿这样冒着烈日给他帮忙,这样的爱情,他一定一定要好好珍惜着。
"过些时间我们一起去巴黎看看,喜欢补什么货就补什么货。嗯?"他看着车前烈日下越发碧绿的橡树叶子。
"到时候再说。"
"叶絮,妈这几天又再催了,过了年你要二十六了。"他表情有点阴郁,"我年龄比你还大,又是家里的独生子。"
"这时候离过年还好远。"叶絮把他的话截下,"过几天我跟我爸爸说说,最近家里逼着我相亲。"
"什么?"季至诚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他使劲踩着了刹车:"叶絮,你不会...放弃我的,是吧?"
叶絮回眸盯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不是吗?他笑,车子也开稳定了。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什么,"叶絮,我最近总是对我们的感情患得患失的,你说——我这样子,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汗!
"不会。"叶絮果断的给了他两个字,因为他从来都是患得患失,习惯了。
"那就好。"他的手不安地在裤腿上搓了一下,"天气热,手心全是汗。"
叶絮默默地把包里的保温盒子拿出来,打开,给他递上一条冰凉的毛巾。他擦了擦手,"知道吗?我好渴望有这样体贴的老婆天天在身边。"
叶絮低头一笑,这算是求婚?
她没有一点的惊喜。
"叶絮,我一定好好地努力,当一个合你心意的丈夫。"季至诚踌躇满志,"如果我告诉你,最近我老是不回你的电话的原因..."
叶絮从他的手上接回了毛巾,习惯性地在她的车子前边的小箱子找袋子把毛巾转进去,可是,打开箱子的一下,看到了一盒子Jissbon,紫色的盒子中间一个戴了太阳镜的图标。
"叶絮!"季至诚惊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下失控,车子一个趔趄...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一阵黑色的烟雾。
叶絮的头一下撞到了车顶。
幸好后边的车子跟的不是很近,他把车靠在了路边,后面的那司机骂骂咧咧地往前开了去。
"我很明白,你又被陷害了。"叶絮铁青着脸,把那一盒Jissbon放回原处,使劲阖上了箱子。
"叶絮,听我说..."
叶絮看着他。
"真的,我没有用过这东西,我都不知道它会在这里的。"
"那么说,是我带上车的。"
"不是,当然不是。"季至诚额上汗水大滴大滴地冒了出来,他把车子停了下来,抓她的手,叶絮甩开,他拼劲又抓住:"叶絮!我们都这么久的感情了!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说,除了陷害这一个理由,你还能有理由来?"叶絮胸口有一股气,堵着,很委屈。
"...我的车子曾经借过给一个客户。"
"客户?好,说说名字,我给他打过去。"叶絮拿了电话出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叶絮。"冷面如寒霜的叶絮叫季至诚心底都发冷。
"我听着你的解析。"她冷眼凝着他。
"叶絮,我..."他咬了一下牙,"如果我说,这是我用的,我身边有女人,你信不信?你是不是就满足了你的臆想?达到你的目的?"
他是男人,但凡男人被逼到了尽处,就会如此歇斯底里。他这样告诉自己。
叶絮抿着唇,不说话:的确,她认为他有事瞒着她。
"你心里不要我了,我穷,我没有本事是不是?叶絮,我在努力!我最近不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每一天在复习考试,准备考公务员!我想,尽管我在商业上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如果我能够考一个什么'长';说不定就不会配不上你了!"季至诚深深地把头埋进了方向盘:"叶絮,我的压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的。我深深爱着你!可是你不让我碰,你说一些都等到婚后。我愿意...可是..."
他的脸红得发紫,他看着叶絮的眼睛、有一种很奇怪的炙热:"听说过打飞~机?"
叶絮摇头,"你不会吧?"
"我的确这样做。最近...有点频密。"他终于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手心,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抚摸:"相信我?"
"打...飞机,需要用这东西?"叶絮的脸红红,耳根都红了。
他笑,拉着她的手往某处,叶絮惊叫把手撤回了,"混蛋,你干嘛?光天化日的!"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是反复看着你主持着节目的时候做的,然后...想象着宝贝你就在身边...我感觉你就喜欢这一个味儿...给准备着,让你随时被感动了正好用的上..."
羞愧死了!
叶絮狠狠咬着唇,瞪着他:"别说了!丢人!快去吧,不是说要赚钱吗?赚了钱好..."
"好什么?"他好笑地看着她。
"好帮你买更多的杰士~~和杜蕾~~那东西呗!"
"你的意思是...你感动了?"他欣喜若狂。
"才不!你拿回家吹气球吧你!"
"看你!"他宠溺地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他满意了,车子往工地开去。叶絮低着头,回想着他说的那些话,脸更加的红。
她要是抬头去看季至诚,恐怕会发现什么。因为,此刻他的眼里不是两情相悦的幸福,而是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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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到处是开的热热闹闹的空调,工地上却只有灰尘与炙热。
炙热的是太阳,还有工人和铁皮屋。
还没有到奠基仪式的时间,可是人已经来了不少。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总是那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是众人的太阳,他不属于陪衬的星。
季至诚把车子停在了工地外,然后急急忙忙的奔着沈濯北过去。叶絮靠在车旁边,静静地不动。
他简单地跟季至诚说着,季至诚点头,弯腰,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好像是谈完了,季至诚从他那边转身走回来。
那人忽的抬眸,叶絮急忙收回目光,可两人的终究是碰上了,两簇各自带了心绪的目光如此碰撞,他碧眸邪肆的笑意,让她更为堵心。季至诚走过来,挡在她的面前,他那边也站了别人,她不由自主地邈了一下他身边的那人,恰好,他的目光并没有收回,更加肆意地打量着她。
好死不死!今天她穿的是跟那天在他家同样的衣服。
她窘迫一下,生硬别开了脸。
"叶絮。"季至诚在她几米之处站着,她跟沈濯北之间,她硬着头皮走过去,穿越过那一个高壮挺拔的身躯,很有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