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只是遇见了一场难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她没有办法如此坦然的去欺骗一个人。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G大,昨天她才把这里面的花园烧掉了,把她曾经遗留在这里的美好都烧掉了,以为从此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结果无处可去之后,她还是只有回来这里寻一丝慰藉。

就像是上了瘾,说了要戒掉,行动却总是比想象要艰难。

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却突然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已经变了,她知道已经变了,只是没有去承认的勇气。

正在校门口犹豫徘徊,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跟她打招呼,"是正准备进去,还是已经出来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她不用回答也知道是谁。

她一瞬间收敛了心事,努力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神情,才转过头去打招呼,"颜先生..."

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用陌生礼貌的语气,甚至存了一种胆颤心惊的疏离。

他听到这个称呼,嘴角弯折而起的笑容含了一丝苦涩,"江同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以沫转过头看到他的瞬间神情便是一怔,因为他不是穿着正装,也不是休闲装扮,而是一身工地上包工头的打扮,蓝色的裤子,长筒的靴子,还有白色的手套。

"我只是路过,不准备再进去了。"她淡淡的语气,"你怎么这身装扮?"

"哦,这个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笑着说:"昨天校园里面的花园被烧掉了,这个你知道吧,校方准备在这个暑假将花园重新修建好,这个工程,现在是由我来做。我今天只是来简单的考察一下。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放火烧掉那么美的花园?"他故意叹气的语气,显然是已经知道那个纵火犯就是她了。

而,被她烧掉的花园,要由他来重建么?

以沫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她尴尬一笑,说:"哦,是这样。那个,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说:"难得遇见,一起走走吧。"

难得遇见?!

在他的手触到她的刹那,她的身子一僵,甚至有些不能自已的轻颤起来。

她眼神讶异,直直的看着他,而他朗然回视,穿透时光,那笑容清越,在她的眸中,如同日光,穿魂摄魄。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他对她这样子的微笑了,仿佛是成心引诱,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拒绝。

多糟糕是不是?!

她在自己的行为要在他那样的笑容里失控之前,艰难的转过头去,视线落到了他握着的她的手上,她努力克制,慢慢的理智回归,她听到自己讷讷的声音,她说:"颜先生,能麻烦你先放开我吗?"

他却没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她:"如果有一天,我恢复了记忆,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她会怎么选择?

她看着他,他的眼神澄澈,神情自然,这仿佛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一个真实的选择。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么,他能给与她的选择,或者说,他们互相能给与彼此的选择,会是什么?

以沫苍凉一笑,说:"谁知道呢,这毕竟只是一个假设。"

她已经不愿意再去正面回应这些没有用的问题了,就算她真能肯定一个答案,又能改变些什么?

她使劲挣开他的手,礼貌点头,走开。

那些沉入海底的过去,她再也不愿意憋着呼吸,含着眼泪去打捞了,不如,就让它永远葬在海底吧。

不闻不问。

她不会再让那些似是而非的靠近或是试探,成为他接近夏炎烈,利用他达成他自己的目地的工具了。

即使他现在满目含了深情,那也是让她惶惑害怕的。

她回到家去,心情本来复杂难明,一进门却看到森伯正在收拾东西,她觉得诧异,便问:"森伯,你这是在给谁打包行李呀?"

森伯听到她问话,连忙停了手里的活计,回答说:"小姐,这是夏先生的一些日常用品,刚才夏家老宅子那边来了电话,说是让我们这边给夏先生打包一些他的东西,让你这两天得空了,给他送到军中去?"

以沫有些懵,不太明白森伯话里的意思,"让我送到军中去...给夏炎烈?"

森伯点头,解释说:"小姐,是这样子的,刚才说是夏先生去了老宅子找夏老爷子,说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夏老爷子吵了起来,夏老爷子一生气,就把他给扔到军营中去了,说是他还需要锻炼。"

夏炎烈跟夏爷爷吵架,然后,被送到军营中去了。

以沫听说了这个消息,心中顿时一松,肯定是因为跟她离婚的事情,所以,夏炎烈才去找的夏爷爷。

以沫还以为他至少会先等到她这边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等不及先去找了夏爷爷,这下真是碰了瓷了。

她查看了一下森伯给他收拾的东西,多半都是他的日用品,还有一些常用药,以沫想,他在军营里只怕是要吃苦的,夏爷爷准许她给他送东西去,也未必见得,他就真能用上那些东西。

夏爷爷使用如此大招,她真要跟夏炎烈离婚,还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她倒是已经习惯,也就罢了,只怕夏炎烈不会轻易罢休。

不知道他现在还有什么打算?

她在家里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之后,便决定去军中看望夏炎烈。

东西并不多,她对他的生活习惯了解得不多,所以,并没有特别为他置买什么,只能是见了面,再问他有什么需要,后面去看他的时候,再给他带了。

青恒市离不远便是有一座大山,是某军区所在,说是不远,但是进了山里,司机因为不熟悉路况,而且公路也由柏油路变成了泥路,并不是很好走。

在山里转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以沫才总算是到了地方,只是一幢矮小的平房,房间里面的布置也很简单干净,一床一被一书桌,桌子上有水瓶杯子和茶叶。

有警卫员领了以沫进去,随手接过了司机手里的东西,房间是只准以沫进的,司机只能是在外面等。

泡了茶水,以沫接过刚在书桌前坐下,穿着迷彩服带着帽子的夏炎烈就走了进来。

以沫看到他进来连忙站起来,从他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挫败或是沮丧,只是眼睛里面有些灰暗在酝酿。

他走进来,摘下帽子,对她自嘲般的笑了笑,说:"怎么样,我穿上这一身制服还是很帅的吧?"

仿佛是为了缓和气氛。

以沫却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无奈和心酸,她问他:"你还好吧?"

他点头,有些尴尬的笑笑,"他们让你来看我的?"

"让我把你的一些日常用品给你送过来"以沫指了指放在书桌旁边的行李袋,"你跟夏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吵起来呢?"

"还能为了什么,也就那点儿破事"他走过去打开那个行李袋,漫不经心的语气,"他不同意我们离婚,还说我幼稚,欠缺锻炼,所以,就把我搁这里来了。"

"关于我们离婚的事情..."以沫想了想,说:"我爷爷已经同意了,我其实想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仿佛是为了给与他一点儿安慰,以沫只得这么说。

他听了这句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显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谢谢。"

以沫不知道这一句"谢谢"代表了什么,是感谢她送了他东西来给他,还是为了感谢她说服了江爷爷准许他们离婚的事情。

她猜不透,只好不答话。

他简单的翻开了行李袋里的一些东西,说:"其实,送这些来也是白搭,这里根本不让用这些。"

"我不知道你需要一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准备,这些东西都是森伯给你打包的"以沫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我下一次来看你的时候,带给你。"

摇头,他说:"在这里也挺好的,至少很安静。"

以沫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忍不住说:"你入伍这件事情,她知道吗?如果她不知道,需要我帮你带信给她吗?"

她没有说那个"她"是谁,但他当然是知道她说的是谁的,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说:"不用了,我入伍这件事情,你不用告诉任何人。以后也别来看我了。"

他从行李袋里拿出些最简单的洗漱用具,说:"你回去吧,我要去集合了。"

这么短的时间么?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离婚的事情,我还做些什么吗?"以沫问。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没有回头,淡漠的语气,说:"不知道会待多久,离婚的事情,你不需要做什么,好好待在夏夫人的位置就好了。"

像是被发配边疆了一般,因为一瞬间,他就失去了他所拥有的,权势名利,统统都不在属于他。

夏爷爷这么做也是想让他明白吧,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夏家给与他的,不管是他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要么全部接受,要么一无所有。

回去的路上,以沫一直在想,她所在的这个世界,真的是适合生存的么?

也许,夏炎烈对她是有着厌憎的,因为她是强加给他的不想要,那一纸婚姻,真的,摆脱不了么?

因为牵涉得太多了,她一想,只觉得头疼,回到家里,依旧是静水流深的日子,波澜不惊,恢复到了之前,她每天去婚纱店上班,休息的时候,就去爬山,或者去写生。

但是夏天太热了,有时候还没有出门,看着那毒辣辣的太阳,便只想缩在房间里。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后来又去看了一次夏炎烈,这大夏天的,她只感觉时间根本没有过多久,可是见到他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他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锋利,如同雪夜寒星。

以沫想,训练一定很累。

以沫带了许多东西给他,他也只是简单的拿了一些最需要的,其中,有一张是梁敏依的照片,还是在他的办公室去拿的,因为他入伍训练,所以,夏氏现在是由他的助理苏贺在代理工作。

他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楞了一下,眸色中那种锋利似乎有所收敛,就像是毒辣的日光隐身在了云层之后。

他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却放回了行李袋里,他竟然没有打算,将那张照片,随身带在身上,这让以沫有些意外。

也许是真的在军队中磨练了性格的,以沫觉得他的风格一瞬间硬朗了起来,却又,存了日光倾城的明朗。

他甚至对以沫笑了笑,说:"谢谢你来看我,感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活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以沫不懂,他一笑,她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她说:"训练很辛苦吧?"

"还好吧,都已经麻木到习惯了。"他在行李袋里翻到了以沫带的一些吃的东西,有些熟食,是森伯坚持要带的,他拿出来便立刻开动,看样子是很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他说:"太感谢你带这些东西来了,说实话,我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好吃的肉了。"

所以,重点是肉吗?

以沫在一旁看着他,他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跟她说话,"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跟以前一样。"以沫说:"你心情不错,看来累了身体,却放松了心情!"

"是呀"他说:"其实这里的生活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身体累倦了,心里却反而舒坦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显然,夏爷爷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他好的。

夏炎烈是危险的,陷在那些权谋里的他,那种状态,是令人畏惧的,如果他不能及时从那种状态里抽身,只怕以后会越来越糟糕,别说夏家管不住他,他甚至有可能,会跟夏家作对。

夏爷爷是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他变成那样的。

幸亏在军队里,没有什么高深理论的教育,有的只是直来直往的体能训练,所有的人都忙着训练,根本也没有精神来玩权术。

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状态了吧!

"是呀,这样的你似乎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了!"这是以沫真实而中肯的评语。

他听到这一句,突然从饭盒里面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难道以前的我让你感到害怕?"

以沫诚实的点头,"嗯,我很害怕你!"

当她了解到他为了要跟她离婚,而做的那些事情之后,自然是害怕的,如果不是因为有夏爷爷对他的管束,或许,他才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灾难。

她这么一说,顿时也让他有些愕然,他说:"我并没有真正想要伤害你,虽然之前我对你的确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对你有错误的评判,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了解你。"

他为了什么那么对待她,两个人其实都很清楚,彼此心照不宣,不需解释。

以沫想了想,说:"其实,你之前对我说过的我,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一开始你刻意接近我,说要跟我离婚,要我给你信任,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目地的。所以,我宁愿去相信钟绫茵和简池的话。"这也是一种真实,以沫说:"所以,虽然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想跟你离婚,就算我们就这样,就像是两个陌生人,没有感情,也无法经营一个家庭的温暖和幸福,但我的一生,其实也就这样了,所以,我并不想去改变,你知道,如果我一直是夏炎烈的太太的话,我爷爷会轻松很多。"

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在这一纸婚书铸就的城堡里,养成了麻木和懒惰的坏习惯。

他大概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子的想法,他说:"那么,颜宴尘呢,你那么爱他,你不希望能跟他有一个结果?"

"颜宴尘已经不在我现在的世界里了"她眸色清然,说到颜宴尘的时候,并没有那一种伤春悲秋,或是怨天尤人的悲悯,她说:"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很好,就像,我虽然很希望在夏炎烈太太这个头衔上继续呆着,但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我会成全。"

自从三年前失去颜宴尘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真正的再想过要得到什么了,因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她说了算的,所以,那些想要,如果一定要强求,还不如不要,注定得不到的,一开始就不要觊觎,最后才不会痛苦失落。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突然问到,是玩笑的语气,却又带了不安的试探。

以沫淡淡一笑,可是语气却十分坚定,她说:"我不会再爱上谁了。"

她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了么,除了颜宴尘?

他眉毛一挑,说:"那就好,听到了这个答案,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带着某种玩味的悲凉,他说:"我也不会再爱上谁了,我们还真是一路人,简直是天生一对。"

以沫朗然一笑,这天生一对,却是无法注定了。

"我后面再来看你吧。"以沫说:"对了,夏初要回来了,还有一个人的时间,她已经定好了日程。"

他"哦"了一声,对此倒是有些意外,"她怎么就想通了。"

以沫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她说:"恩,因为简池要结婚了。但是他说,会在结婚之前,将言思佳被害的事情终结,检察院对我已经正式提起了诉讼。"

简池要结婚,而,言思佳的案子要开庭了?!

他脸色一变,"这些都是他亲自告诉你的?"

"前天他带着她未婚妻到我的店里来了,让我给他们设计婚纱,我已经答应了。但我没有告诉夏初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简池亲自跟她讲的,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夏初在哪里。"以沫说:"虽然我不知道言思佳的案子牵涉了"她"多少,但我想,简池应该都会处理好的。"

她?!

"这件案子,本就跟敏依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的语气含了嘲讽,显然,他担心的点并不在这里,"关于这件案子,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夏爷爷前面倒是打了电话来,他只说,一切不用担心,简池都会处理好。你有话要我带给简池么?"

他摇头,"爷爷既然选择在我入伍训练这期间处理这件事情,显然是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情的结果如果出来了,还是要麻烦你告诉我。"

以沫点头。

就在这时响起了冲锋号,他站起来说:"我要去训练了,还是谢谢你来看我!"

有些话题是禁忌么,因为他的涉及。

她点头,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想,他跟梁敏依,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他已经娶了她,而梁敏依,也已经跟江以恒订了婚,这样各自定了未来的调子,却还是斩不断的情爱牵连,那么他们的曾经,也一定很精彩,或者说,很惨烈吧?

她只知道梁家是江家那一支的,自然,跟夏家,便是对手了,那么,夏炎烈曾经跟梁敏依分开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么?

政派有别,所以,才被拆散?!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倒是真比她跟颜宴尘的分别,更要痛苦,至少她跟颜宴尘的分手,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应该跟简池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因为前天,在店里面,他只是简单的提了一提,因为跟她涉及得并不多,简池让她放心,她便真的放了心,不闻不问。但她刚才看了夏炎烈的脸色,却知道,这件事情或多或少跟梁敏依有些关系,或者说,跟梁家有些关系。

如果梁敏依或是梁家出事的话,他都一定很难原谅夏爷爷吧?

她心中藏着事,总是不安,更担忧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恣意风流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嫡女娇妃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命之奇书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农家娘子美又娇弥天记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
相关阅读
日久生情:爱你,一错到底盛情索爱:强宠宝贝365天王爷,走着瞧风华落之代嫁皇后美男军团养成记婚非得已作女嫁祸婚不厌诈卿杉依旧在赌王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