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没有睡觉吗?”他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捏了一下那纤细的手腕,“人也瘦了这么多,你是怎么了?”
迎上他的目光,宛心淡淡的一笑:“皇上是在关心臣妾吗?”
“你说呢?”他反问。
“如果皇上真的关心臣妾就让臣妾出去吧,臣妾的名声已经很不堪了,如果再久留在龙御里,只怕会更不好。”她想挣脱这个怀抱。
“名声?在我的印象中,你应该不是一个很在乎名声的人吧?难道我的怀抱就那么让你不屑一顾?”他知道那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她逃离自己的一个借口,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对他这样无动于衷!
他宠幸别的女人,他要加封别的女人,难道她不吃醋吗?难道她不会难过吗?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呢?
“不是臣妾不屑皇上的怀抱,而是皇上的怀里放不下臣妾的心,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强留呢?”她倔强的掰开他的手。
“你的心有多大,我的怀抱就有多大!”他很坚定的又把她圈了回来,“我只想证明一件事情:在温泉那里,你真的不曾动心吗?你的身体分明没有抗拒我,为什么你的心却一定要抗拒我呢?”他不相信她不动情,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绝情。
宛心不再抗拒,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动心又能怎样?皇上,你可以抛弃整个后宫只爱臣妾一个人吗?”
天胤怔了一下,然后答道:“我可以只宠你一个人。”
这样的回答还不明白吗?是宠,不是爱……
宛心有些凄然的笑着:“皇上还是不懂臣妾的心,皇上是国家的皇上,是整个社稷江山的依靠,而臣妾不过是个狭隘的小女人,臣妾希望自己的依靠不会被任何人所觊觎,臣妾希望能永远安心的依靠着……而这些,皇上你是不会懂的!”
“可是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以随时随地下令得到你!”她的话让他着急。
“请皇上放过臣妾吧,与其让臣妾的心整日悬在皇上和后宫女子之间,到不如让臣妾的心空下来会好过一些。”她又一次掰开他的手臂。这一次,他没有阻拦,她站起来,整好衣衫准备离去。
“你现在的心果真是空着的吗?”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又问。
宛心怔了一下,没有回头:“是的!”
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有些懊恼,也有些开心,她最后时刻的那一次错愕让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你这个说谎的女人!我将来一定要揭穿你的谎言!
只是,那“爱”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嗡嗡的声音感染的,下了龙御的宛心感觉这寺庙里似乎并不是很冷,雪花依然飘舞着,可是通往各处的道路却是干干净净的。
天胤慢腾腾的走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跟着一个小沙弥向里走去,嫔妃们按照等级慢慢的跟在他的后面,文清又是站在贵人最后面的位置,显得低调、安静。
穿过回廊到了正殿,正在诵经的和尚们仿佛没有听见皇帝到来的声音,依然嗡嗡哄哄的诵着那谁也听不懂的经文。
小沙弥赶到殿内,主持方丈还有几位分管各房的方丈连忙出来迎驾。
和尚是不用磕头的,他们双手合十朝皇帝躬身行礼。
而天胤则还了一个同样的礼。
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宛心目不转睛的盯着和尚,那雪花落在光溜溜的脑门上,然后再融化,她看着想笑,可是碍于此时的境况,又憋了回去。
“贫僧恭迎圣驾,待诵经完毕,贫僧自当亲自捧出皇家灵位。”
天胤的神情也很恭敬:“有劳主持了。”
然后众人站在原处聆听着那古里古怪的声音。
“文贵人,这情景是不是又让你想到在家的时候了?”天胤回过头来笑着看站在远处的文清。
听了皇帝的问话,文清这才走上前来:“回皇上的话,臣妾看着这光华寺,一草一木都觉得十分亲切、熟悉。”
这话让那个光头主持也来了兴趣:“请问娘娘何以会这样熟悉呢?”
文清笑答:“臣妾自幼聆听佛陀寺法聪主持的教诲,因而对寺院熟悉。”
“哦,原来如此,说起法聪,贫僧还和他一起辩过法,他是一个相当得道的高僧!”
辩法?那是做什么的?宛心有些疑惑。
天胤看见,微笑着侧过头来:“辩法就是两位得道的僧人在一起辩论自己的佛学。”
“正是如此,难道娘娘不知?”文清适时插进来的话扰乱了天胤和宛心此时的亲昵。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看样子是想让自己下不来台!不过宛心并未生气,而是转向主持,依着天胤刚才的样子双手合十:“原来主持方丈也是一位得道高僧,宛心失礼了。”既然是得道高僧才能辩法,那能和法聪一起辩论的主持应该也是一位高僧才对。
看到皇贵妃如此礼遇自己,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得体识礼之人,主持连忙还礼:“岂敢岂敢!娘娘谬赞,贫僧惭愧!”
宛心抬头,正对上天胤赞赏的目光,她慌忙低下头去,心里嘀咕着:原来得道高僧也是这样爱听奉承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