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颜无殇甚至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漠漠的说道,那淡然的口气,似乎在他的眼里,这根本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死了一只蚂蚁似的,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或者是让他注意的份量。
就算只是一个妃子,可这也是他的妃子啊,他就可以做到如此的绝情。
原来,他的绝情不仅仅是对她的,也是对这后宫中除了他宠爱的月妃的其他人。
这一刻,颜悠悠觉得他变了,他变得更加残忍冷酷了,他在自己的眼前不像是个男人,而是一个冷血的魔鬼。
那一声'朕';也在她的心头上浇下了一盆凉水,他从前的'我';不存在了,现在对她的,只有冷漠的一个'朕';字,与其他人一样,充满了距离。
那对月妃呢?他也用的是'朕';吗?不可能吧,他应该会说'我';,就像那时候对她说话那样的温柔,只不过现在的女人,不是她了,而换成了另一个。
"母后来,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个?"又是一声'母后';,他似乎在提醒着她的身份,让她可以不停的记住,不要忘记,他和她之间,是什么样的身份。
颜悠悠突然好想笑,从前,是她提醒着他,可他却胡搅蛮缠的不肯听,现在换成他了吗?她没说她记不住啊,这就像是一根刺始终埋在她的心中,怎么会忘记呢,她是他的母!后!啊!
颜悠悠的确想笑,而她也确实笑了起来,这一笑,就像把颜无殇伪装的心给搅乱了似得,犹如翻天覆地的感觉,颜无殇甚至感觉到有一股腥甜窜上了喉咙,却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面容上,还是一如刚才,没有一点点的变化。
只是,那双魅惑的眸子里,多了心痛,埋藏在最深处,而此刻的颜悠悠,却无暇顾及到这些,小脸上依旧带着笑,甚至从嗓子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这笑声,低沉的可怕,一声声的就像是在捶打在颜无殇的心上,他好像把她抱入怀中,告诉她,不要这样笑了,这样笑不好看,这不像她,这不是她。
"母后,您笑什么?"颜无殇的指甲再一次深入到了椅子把手上,木屑刺入了他的指尖,流出了点点的血色,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
因为心太疼,相比这样一点点的痛,根本让他感觉不到。
眉头突然皱起,紧紧盯着眼前让他日思夜想,恨不得揉入自己骨血中,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女人。
"皇上,人命在你的眼中就是这么不值钱吗?对啊,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怎么可能体验到那样感觉呢?她死了,这后宫中的女人那么多,死一个又能怎么样呢,这和皇上您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像是一只蚂蚁死掉,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颜悠悠突然停止了笑,冷瞥了一眼颜无殇,讽刺的说道,那眼神...颜无殇感觉呼吸都要窒息了,心也跟着一起停止了跳动。
悠悠,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痛恨的眼神看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求你...
颜无殇的身子轻微的颤了颤,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起来,薄唇,一霎那,失去了血色。
"难道母后忘记了,就算她不是畏罪自杀,以她的罪过,过几日也逃不过一个死字,祸害后宫妃子,难道她不该死吗?"颜无殇的嗓音低沉了下来,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有他知道,桌下,他的十根手指头,早已经是血肉模糊。
十指连心,他明白了,的确是连着心的,不然心怎么会那么痛呢。
"畏罪自杀?皇上,乔婕妤没罪,她何必要畏罪自杀?当时你连调查一下都未调查,就那么鲁莽的给她定了罪,你怎么就能肯定她就是那个下毒的人呢?"颜悠悠终于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对,她就是来告诉他,乔婕妤是没罪的,而他的定罪,也是错的!
"鲁莽?你说朕鲁莽?"颜无殇的双眼突然眯起了起来,原本就细长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其实,此刻的颜无殇没有一点的怒火,这些,通通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而且他也早知道,乔婕妤根本不可能是凶手,但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调养好身体,好准备十几天之后的事情。
在他的眼里,只要是为了悠悠,她们的命,算什么?
死一个,死两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便草草的定罪,压根没有去管。
可以说,他根本不想去管!
"对,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乔婕妤定了罪,而且乔婕妤根本就不是畏罪自杀,是他杀!皇上,您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怀疑吗?"其实,颜悠悠知道,颜无殇肯定是了解事情的,以他的才智,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是,她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他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还是他原本就...令有什么想法?
"那你想怎么样?"颜无殇突然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隐隐能猜出,颜悠悠是为了乔婕妤的这件事情而来,见她这么胸有成竹的说乔婕妤不是畏罪自杀,看来她已经有了什么证据,或者是线索,不然也不可能来找他。
"呵,皇上,不是本宫要怎么样,而是事情必须水落石出,所以,晚上邀请皇上来看一场好戏,如果成功了,那幕后的凶手便可以揪出来。"颜悠悠冷冷一笑,她想怎么样?说的好像是她逼迫他似的,难道她这么做不对吗?如果按照他的裁断这样下去,又有何用,下次,或者下下次,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到时候死的人更多,他才满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