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温暖立刻就接话,否认得干干净净,“是我的老板。”
严峻脸色冷凝。
老板?
他蹙眉,心里有些不痛快地想着,要真是老板,还有下属这么给老板甩脸色的?
“原来是老板啊,怪不得这么一表人才。”这种农村地方,严峻如此气场,等于是自带光环的,那中年阿姨倒也不算是太愚钝,心想着,有老板还会大晚上的,陪着下属来这种地方吃饭吗?肯定是男朋友吧?不过林家的这个女儿,回来次数也不多,据说在外,也是个能干的职业女性,可能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也没太八卦,很快就进去准备吃的了,“那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准备吃的。”
等人一走,温暖发现严峻还站在边上,这大晚上的,其实有点凉意,他浑身还时不时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场来。
“你不坐?”温暖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出他脸色似乎是不太好,不知道又哪惹他不高兴了,大魔王就是大魔王,哪那么好伺候,“那你准备站着吃吗?”
严峻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和刚刚那无赖的口吻不太一样,现在的他,语气冷硬,“你不是说我是你老板吗?有你这么伺候老板的?”
温暖没好气,“难道你指望我说你是我的情夫吗?”
严峻,“………”
“你是不是嫌这里太脏了?我刚刚和你说了,环境很一般。”温暖不想牵扯那种话题,所以直接就说:“那这样,你要是真的不习惯就算了,或者你现在回去C市也可以,我不是一定要让你说送我的。”
严峻心里更是气闷,果然指望着她一张嘴能说出让自己心悦的话来,比登天还难。
虽然,他的确是嫌这里,不太卫生,但其实只要是有林温暖在的地方,他都可以纡尊降贵。
所以严峻很快就坐了下来。
可真的坐下来了,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温暖见他那坐如针毡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他:“严家大少爷,一定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吃饭吧?”
严峻哼了一声,“不卫生,你以前就是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卫生不卫生,因人而异,地沟油也不见得能吃死人,每个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你看到了吧?这个就是我的成长环境,我在这里生活了0年,我就是这样层面上的人。”
“你想和我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这些话。”
“你要和我说,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温暖斜睨了他一眼,难得对他竟是弯唇笑了笑,“严少聪明,我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严峻眯起眸子,“那我现在坐在这里和你吃饭算是什么?难道不算是我已经进入到了你的世界吗?”
“………”
“以后不允许你对人说我是你老板。”他还对于刚刚温暖对人的介绍,竟还是耿耿于怀。
温暖冷笑,“奥,不是老板,介绍是金主?”
“你这个女人,脾气就是这么一直都这么拗么?那件事,就不能翻篇?”
“发生过的事,怎么翻篇?”
严峻这人有着轻微的洁癖,所以坐在这个地方,就觉得不舒服,脾气也自然是不如刚刚那样能克制,几句话针锋相对下来,他脸色就更臭了。
温暖也懒得例会他,幸亏餐馆的阿姨送上来了刚刚做好的几个菜,其实这个地方环境虽是一般,但阿姨做的菜,都是很干净,味道也很好的。
温暖让阿姨送上来两碗米饭,给了严峻一碗,低头吃了一口饭,“吃不吃?”
严峻一肚子的怒火,又不能对她发脾气,只能忍气吞声,拿过那碗饭,就咬着牙吞了一口。
温暖见他一副吃毒药的样子,又有些忍俊不禁。
以前她觉得严峻这人很糟糕,现在又觉得,其实他也有让人觉得——可爱的一面。
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觉得严峻还可以用上“可爱”这个形容词,一时,只觉得口中的米饭都变了味道。
她呛了两声,严峻立刻就放下了筷子,帮她顺气,嘴里还念叨着,“吃饭都不小心吃,是因为我坐在你身边的关系?林温暖,你有那么排斥我吗?我告诉你,你不用和人家介绍我是你老板,更不用说我是你金主,你就说我是追求你的男人,很难?”
“……咳……咳咳咳……”温暖咳得更厉害了。
这一顿饭,吃得时间不长,但对两个人来说,却仿佛是比以往任何一顿饭的时间都要长。
只不过严峻还是有些矛盾的,既是想和温暖多相处,又是真的十分介意这种环境,结果也就是勉为其难吃了几口,不过再看看温暖吃得津津有味的,他倒是默默的,把几个菜都给记了下来。
临走之前,他非得要掏钱买单。
“我欠了你的钱,吃饭就应该是我请客,不要再增加我和的金钱负担了。”
“我可能让女人帮我买单吗?”严峻眉目冷峻,“得了,多少钱的事?你回头再从你债务里扣不就行了吗?我先垫付。”
温暖这才妥协。
不过严峻付了钱之后,得意洋洋道:“就这几个菜是你喜欢吃的?回头我做给你吃,我会做得比她更好吃。”
“………”
机票作废了。
温暖接到了王见的电话。
“小暖,时间就要到了,你还没有到机场呢?堵车了?”
温暖看了看导航上的路线,到机场最起码还得一个小时,只能说:“领导,你先上飞机吧,我估计是赶不及了,不过明天我会准点上班的。”
王见这人鬼精灵得很,什么都没问,就说好,让她路上小心之类的,不过要挂电话之前,又说:“小暖,你肯定是和严总在一起吧?那你一定要帮我感谢他,这次那个报道没有做好,本来我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严总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材料,我回头只需要把资料整理一下就可以了,真的万分感谢,你一定要帮我好好谢谢他啊。”
温暖在电话里也不好多说什么,嘴上是恩恩了两声,挂了电话之后,也没再提什么。
倒是那通电话——宴智逸的,她却始终都记挂在心里。
又觉得,在严峻面前提宴智逸,就是自己找死,所以她如鲠在喉的,一路上,都显得十分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