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明天开始我就做家务，算是以工抵债吧。”孟天晴在辛映菡痛苦地蘸着鹅肝酱的时候，扑闪着卷翘的睫毛很确定地说道。

比起当一个玩物似的被圈养，孟天晴更愿意出卖劳力。

张念山停下摆弄刀叉的手，看了孟天晴一眼，又看了辛映菡一眼。

劝道：“映菡只是说笑的，你不用当真，快吃饭吧。”

“我没有开玩笑……”辛映菡小声地嘟囔着，用叉子将小块牛排放在鹅肝酱中蘸一蘸，放到红唇里。蘸了鹅肝酱的牛排味道古怪的要命，她差点吐出来，为了卓尔凡只好强忍着恶心，嚼了两口囫囵咽了下去。

卓尔凡觉得自己已经在替孟天晴挡辛映菡的刁难了，但是她偏偏不接受自己的好意。‘是想着有念山护着她，根本不需要自己为她出头’，这想法使卓尔凡眼里黑云滚动。

“既然你那么想还债，那你就把楼上的每个房间都打扫一遍，要是有一点灰尘，就滚吧。”

说完，卓尔凡慢条斯理地切开一块肉后，面无表情地放入口中嚼着。

孟天晴感受到了来自卓尔凡身上的危险气息。

但是真搞不懂他们这对未婚夫妻，一个使劲地想让自己出丑，另一个呢总是发怒，自己干什么他都不顺眼。孟天晴也不想去猜测他们的心思，既然揽下了这个事，顶着卓尔凡的总裁威压，笑容灿烂的说着，“好。”

‘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笑容’，卓尔凡将刀叉一扔，用白帕子擦擦嘴，“我吃饱了。”

桌上的张念山和辛映菡面有异色，对于孟天晴这颗被卓尔凡打击得已经如同金刚石一般的心，这点小事又哪里能影响她的食欲。

辛映菡见卓尔凡走了，就将面前的鹅肝酱仔细地盖上盖子，宝贝似的捧着上了楼。

“她很喜欢吃鹅肝吗？”孟天晴对张念山挤挤眼睛。

几乎每顿饭，卓尔凡都会为辛映菡准备鹅肝系列的东西，好不容易辛映菡捧着鹅肝酱走了，孟天晴觉得饭桌上又充斥着其他美食的香味了。

张念山支起肘部，两手交握着放在鼻下，嘴角翘了好一阵子，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强忍着笑意。

孟天晴眨巴着杏眼，什么这么好笑？

等他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才眉目含笑地同懵懂的孟天晴说道，“可能有些人就吃不厌某种食物吧。”

鹅肝虽然也是西餐中的一个特色，但是顿顿几乎当饭吃一样的，还是很少见。为了维护卓尔凡的形象，张念山肯定不会告诉孟天晴，卓尔凡其实是在整辛映菡的，至于是为了谁呢？这个谁还是懵懂无知的模样！枉费卓尔凡一片苦心啊

总归，两人难得吃了十分安宁的一餐饭。

第二天一早，孟天晴吃过早餐就找到了宅子里的女佣。

“可以给我一份打扫房间的工具吗？包括扫把，簸箕，抹布之类的。”孟天晴上学的时候也会参加大扫除，对于打扫的事不能算是一窍不通，基本上简单的都是会的。

女佣有些同情地看了孟天晴一眼，孟天晴居然沦落到她们这样的地步了。

自从辛映菡来后，老管家为了照顾辛映菡的心情，让家里的佣人统一改口，不再叫孟天晴为夫人，而是孟小姐。

“孟小姐，跟我来吧。”女佣好心地将孟天晴带到了堆放杂物的地方，虽说是杂物室，但是里面也是十分的干净整洁，像有些扫把衣架之类的甚至还是新的，没有拆封的。

女佣还贴心地给孟天晴拿了一件罩衣，“孟小姐，我们一般打扫都会穿这个的，要是不穿，灰尘会弄脏您衣服的。”

“谢谢。”孟天晴没有意识到女佣对她的态度转变，拿到了东西并且穿上罩衣就开始往楼上走。

孟天晴一走，在其他房间里的女佣都一股脑地围在了一起。

“她怎么这么可怜啊，还要打扫房间。”

“比起那个，我还是更喜欢她一点，至少不会把咱们当牛做马的使唤。”

“哎，还是我们最可怜，大家干活去吧。”

女佣们八卦了几句，就散了。宅子大，要保持整洁，可是十分耗费人力的，她们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说闲话。

在男主卧里擦擦扫扫的孟天晴没有想到自己再女佣们心里已经从那个飞上枝头的麻雀，变成了跌落尘埃里的小白花，惹人怜惜。

男主卧很宽敞，并且每天都有女佣打扫，还是十分整洁的。

因为是自己的居室，孟天晴高高兴兴地将红木板地面足足擦了两遍，才罢手。

打扫好了男主卧，孟天晴就奔书房里去了。

卓尔凡的书房，一般不让女佣们进，比起卧室来，还是十分乱的。放下工具，孟天晴就决定从整理开始。

书架上的书按分类的分好，一些名著放一块儿，一些励志教人成功的书放一块，闲谈故事小说类的书再放一块儿。

“这是什么？”孟天晴手摸到了一个不好分类的东西，封面是完全黑色的。没有书名，但是又和书差不多大，是书吗？孟天晴好奇地翻开了第一页。

居然是一本相册。

照片都被夹在薄薄地透明膜与皮质的书页之间，这算不算隐私呢？孟天晴本来想关回来，不看的，但是她的眼睛瞟到了一辆车的车牌号。

“这不是我爸爸的车吗？”

孟天晴低语，好奇心被勾起，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页是自己的父亲的车，车型，车牌照。第二页是自己一家人的照片，都是在出行的时候被偷拍下来的，表情无比生动自然，孟天晴都可以很清楚地记得每一张照片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事情，现在看来无比温馨。

第三页是一个女人，被父亲搂着的一个女人，这难道是父亲养的情妇？孟天晴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才没有发出声。

她原本以为父亲即使对家人的关怀少了一点，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他还是爱母亲爱他们的。可是这照片颠覆了她的认知，孟天晴是流着泪翻看的。

这本相册记载了她们几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越到最后，自己的照片越多，有的是和同学逛街，有的是在校园里上课，有的是和人据理力争。

每一张都充满生气，连她自己也未有见过自己居然有这么多个不同的一面。

“踏踏踏”走廊里响起了皮鞋触碰瓷地面的声音，孟天晴将相册塞回书架上，抹干了脸上的泪痕。拿起另一本书，装作是再整理书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