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事看上了傻乎乎的红竹,而张山保正好与岳大姐有一腿,两人一拍即合,弄了一份不做数的卖身契,就在京城把岳大姐母女养了起来。
明珏恨张山保做事荒唐,关键时刻考虑自身利益,置主子的安危于不顾。她开始确实想要了张山保的命,若不是他荒唐,也不会惹出这么多是非。可看到他们一家人,她连声叹气,心有所活动,想法也改遍了。
张家这些人和岳大姐母子不同,在明珏的产业刚起步时,他们同她一起创业,也帮过她的大忙。处死张山保,他的家人呢?不可能把他无辜的家人都处死。
"张山保,你年岁不小,也有阅历,我不想跟你多说,就因为你荒唐,惹来多少麻烦?我若是跟你较真,把你们一家人的命都搭上,也抹不平这件事。"
"主子,奴才知道错了,求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明珏冷笑几声,说"杨管事和张管事都被杖毙了,他们的家人都被送到漠北石碳矿里做苦力,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吧!他们两家都跟你是亲戚,熟人不少,可以相互照应。在漠北呆几年,若是老老实实,我自会放你回来。"
"主子,奴才..."
"别再多说,这样你的惩罚你要是再嫌重,我看你就是活腻了。"
"呜呜...奴才、奴才叩谢主子、叩谢主子不杀之恩,呜呜..."
"他们两家的人已经上路了,我让人送你去追他们。"
明珏让人给了张山保些银子,容他跟家人告别之后,就让两个护卫送他走了。
张山保主管明记豆腐坊,手下有十几间铺面,他突然离开,一时很难找到接手之人。明珏思虑片刻,让蓝竹暂时接手管理,其它杂事另行安排。
丫头跑来在明珏耳边低语几句,明珏连声冷笑,叫来下人吩咐一番。岳大姐对她的主子们念念不忘,那就成全他们一家,希望她死后能明白。
横亘千里的连云山起伏绵延,仲夏时节,满目清翠,碧叶如盖。
连云山脚下,矗立着诸多王候权贵家族的宅院,连着南郊的庄子。宅院红砖绿瓦、金壁辉煌,每两座宅院之间都有一条小路,连接通往行宫的官道。
靠近大路的地方,有两座三进的宅院,院落的结构很相近。东边宅院的门楣上,"平北侯府"四个大家异常显眼,西面"温顺侯府"四个大家就显得弱势了。
两匹快马飞奔而来,停在平北侯府宅院门口,两人飞身下马,立刻有小厮迎上来,牵马带路。两人顾不上喘气,神色忧急惊慌,直奔内院走去。
"老太太呢?"
"刚吃过午饭,正歇晌呢。"
"侯爷让我们来见老太太,快带我们去。"
萧老太躺在凉榻上,唉声叹气,褶皱丛生的老脸好象一朵被霜打蔫的老菊h花。四个丫头为她摇扇,她脸上仍滴落着汗珠,翻来覆去,显得郁躁难安。平氏和温玉嫦在凉榻一旁站立,怯怯的目光不时扫过萧老太阴沉的脸。
平氏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双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平原被打入大牢,就成了温顺侯府的弃子,二房赔了一万两银子,陈氏和萧怀通都不会轻饶她,她知道萧家和温家全怪上她了。她现在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大夫说她肚子里很可能是男婴,失去娘家依靠,孩子是她以后在萧家立足的根本。
同萧老太和平氏相比,温玉嫦就轻松了许多,她也知道祸是她惹出来。听说萧怀逸一再保她,还愿意替她领罚,她欣慰欢悦。只要萧怀逸这座靠山不倒,她无所畏惧,听说她亲爹挨了六十大板,她只挤出几滴眼泪,根本没放在心上。
"老太太,刘管事来了,说有急事回报。"
"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还有多少烦心事,小家雀还真能翻天不成?"萧老太扯着丫头坐起来,扁着松垮的嘴,连声哼哼,越皱眉气越不顺。
明珏告御状的事萧老太昨天就知道了,听说赔了大笔的银子,气得她昏了几次,今天才好一些。论惩罚,温家比萧家重多了,她心里还平衡一些。
刘管事给萧老太几人行了礼,说:"侯爷让奴才来回老太太,贵妃娘娘被皇上送回平北侯府,说是为老太太侍疾,侯爷问是老太太回府还是送娘娘来庄子。"
听说萧贵妃也被皇上送回平北侯府,萧老太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红头胀脸。昨天皇上刚把温贤妃送回温家,怎么今天又把萧贵妃送回来了?
给她侍疾?说得好听,还不是惹皇上不高兴,被赶回娘家了,这可是大秦皇朝开国以来都没有的事,萧贵妃和温贤妃都很"荣幸"地中彩了。
"为、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送贵妃娘娘回来?"
"回老太太,麦田着火烧伤了几十人,死了两个,今天早朝,林子悦又把平北侯府和温顺侯府告了。不知贵妃娘娘怎么惹恼了皇上,就被送回来了。"
萧老太拍着凉榻咬牙切齿,声嘶尽竭暴呵:"不就是死了奴才贱民吗?有什么了不起?那些贱人们都死绝了才好,这些该死的贱民,他们..."
"回老太太,不好了,外面..."门口的小厮来传话。
管事婆子出去,斥责道:"大呼小叫什么?吓着老太太,要你的狗命。"
"什么事?"萧老太的眼皮猛跳一下,她浑身不由一颤,忙站起来问。
"回、回老太太,外面有几百人围了宅院,说、说..."
"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