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银白。银白一片。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这里不是终南山,却也是积雪连连,整日的寂无人烟。
这便是我入眼所看到的世界。一坐终年落满浮雪的山。一坐连鸟都难寻一只的天山。
不懂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除了我,竟然还有一个丫头,是哑巴。不能说话,只是整日里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水汪汪的看着我、围着我。
这个人——
是谁?
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初入眼时,也曾如此费尽心思的去打探,去寻找。只是,时日一久,我才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无用功。这个小哑女,分明便是未曾下过山一步,有时就连看着我的神色都是充满惊奇与欣喜的。
大抵,是终于见有了一个同伴与她一起吧。我一笑,身子在哑女的看护下已然好的差不多,摇摇双臂,晃晃脑,幸好当初所中的毒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可是要后悔死了。
只是,我真的很奇怪,这个地方可不是我所应该出现的。我的计划,本来该是由碧荷……
——啊。
想到这里,我猛的大叫,碧荷。还有秋桐,她们会怎样?她们都在哪里?
“啊……啊……”几声啊啊传来,我叹口气,知道是哑妹被我的大喊吓到,转头,看向那单纯的脸上担着的焦急,回她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一连串的手势过后,我大抵猜到她是让我相开点之类的,点头,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我的事,本来就是一团乱,生而死,死而生,哪一次不是不知其所以然?而今,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
——只能是说,我的命,也恁大了点吧。
我自得其乐的安居慰着自己。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夜里睡着了还好,可白天空了难免就是落得一个望着天空胡思乱想的份。太多的谜团呵,而我,却偏偏正正准准确确的便处在了那个谜团的中心。
就这样,日日的任自己海阔天空的神游着。直到——
直到——
那一日,门外,忽然的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小姐……娘娘……”
——呃?
我摇摇头,呵,神游不说,连幻听都有了。
这可是个不好的习惯。嗯,看来以后不能有事没事就坐在门口看雪景了。正在这样难得一回的反思时,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急哎。急切里竟掺杂了很多的兴奋。抬头看看,不由的呆呆怔怔不敢言。
面前,门外面,雪地里,一袭红衣,婷婷而立,又哭又笑的,不是秋桐又是哪个?
——呃,这个。幻觉。
我再摇头,“秋桐,想你了哦。别骂你家娘娘没良心。”
我喃喃而自语,一连串的举动可急坏了雪地里立着的那个玉人儿:“小姐,您怎么了?”
——啊?声音还在继续。
我抬头,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啊的一声大叫,“痛啊。”
竟然,不是梦。那么,立在眼前的人真的是秋桐了?
想到这,我大喜,身上的锦衣一丢,身子立起便向着雪地里的那个人影跑去:“秋桐,真的是你。”绝对是又哭又笑的声音。
“小姐,娘娘,你好坏。”
话未说完,人已扑上来,抱着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而我,也便任由着她哭个不停,脸上的泪干了又落,落了又干,两个人抱一团哭成泪人儿。
“啊……啊……”
是哑女。抬头看她,一脸的担忧。挥动的手势中我读个大概,天冷,让我们有话进屋说。呵呵,是哦,秋桐来了还怕她跑了不成?抬手抹去了自家脸颊上的珠泪,又揩去秋桐的泪珠,“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快进屋,这山上冷,你怕是受不住。”
“哦。”大概是还未恢复看到我的惊喜,秋桐呆呆的任我牵着双手进了屋。哑女帮我们升高了炉火,泡了热茶给秋桐暖身。看着那因了忙碌而红扑扑的小脸,我拉着哑女的手真心的说:“谢谢你。”
我知道她能够听的进我的话。我也知道这句谢谢只是一个口头上的,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但是,我就是觉得应该向她说一声的。若不然,自己的心里会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一连串的挥手加摇头,我笑。知道哑女是在让我不要说客气话。拉了哑女坐在我的左边,秋桐便在我的右边,我笑着对哑女说:“她叫秋桐,是我之前情同姐妹的好朋友。恐怕她以后也要在这里住上一阵了。”
啊啊……几声过后,哑女的脸上浮了一丝欣喜。
大抵是一个人寂寞久了,竟是觉得有人和她做伴这么开心。将眼光调去秋桐,我皱眉:“你不是在宫里?好好的地方不待跑这干嘛?对了,”我突然的想起一个大问题,“快说,是谁送你来这的?”
能够将秋桐送到这,自是知道我下落的人。而这个人,是否与将我送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的为一个人?是否是他将我自皇宫中带出的?而他,这般的为我,为何却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望着我一连串的询问,以及满怀期待的眼神,秋桐歉疚的一笑:“呃,那个,小姐,秋桐不知是谁送我来此的。”
啊?我晕。虽说我不知道皇宫距此处的真正距离,但想来该是不近才是。哪有被人拎来这千里之外的地而自己却犹不知是谁的人?
颤抖着举起一手,纤纤玉指直指秋桐,再一次确定般的问秋桐:“你不知你怎么来的此处?”
“是啊。是不知嘛。”秋桐一脸无辜的干笑,“人家那晚哭到晕过去,醒来后觉得人生再无牵恋,一时想不开便想随了娘娘去。哪知,这一下就是晕晕沉沉的好久。直到今早,醒来后便到了这山上嘛。”
“傻秋桐。”我眼圈一红,将她搂个满怀,“即使我真的不在了,记住,也不许想不开。”
秋桐小嘴一嘟,瞪我一眼:“谁让娘娘那么坏,这么些个计划都不告诉奴婢的。”
啊。算后算帐么?
不好,转移话题:“对了,秋桐你在这,那碧荷呢。还有小星儿。”
“她们……”秋桐的眼中一阵的落寞,却是一闪而过,双眸似虎般灼灼瞪向我:“我没见着啊。当时我回阁后碧荷已经不在了嘛。不是娘娘另有安排的?”
“没见啊。”我沉思着,以碧荷的聪明,还有我那一批人的帮助,想来应该是安全的。
“那先不说她们,你呢,这会还冷不?”我关切的望着甫入屋时尚缩成一团的秋桐。
“不冷了不冷了。”伸伸手,动动腿,“这会暖和着呢。”
沉思半响,我仍是小心着开了口:“秋桐,真的不打算回宫了?以后,可有打算?”
“打算?小姐你不要我了?娘娘要丢了我?”小嘴一咧,便待哭出声。
这……这……
“停。不许哭。”我猛喊一声:“谁说我不要你了?只是,你总不能跟我一生吧?更何况,”我自嘲一笑:“我还是一个已死之人。跟着我,只能是东躲西藏的,又会有什么出息可言?”
“小姐,不许您这样说自己。”秋桐难得的正了正脸色,凝重的说道:“在秋桐的心中,小姐是最好的人。只要小姐不赶秋桐,秋桐一定会侍候小姐一辈子。”
——加上,她的那一份一起。
这句话,是秋桐的心底并未说出来的。所以,我没听到。
“小姐,您是怎么到的这里?”
我摇头,脸上一抹沉思,“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醒来,便是此处。唯一的人,便是哑女。”
“哦,这样啊。原来,小姐也是和我一样哎。嘿嘿……”一脸的奸笑,分明的就是嘲笑我。
顺手敲她一记,“丫头,敢嘲笑我了呵。”
“小姐,不许打脑袋,会打傻的。”
望着秋桐一本正经的抗议,我彻底的大笑起来:“我怎么之前没发现,秋桐比碧荷更可爱?”
“小姐……”
“好了啦,累不?累的话先休息。”
想也知道,这一程下来自该是一路颠簸的。秋桐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肯定会疲软不堪的。
“不累,饿了。”
小脸上一抹羞意闪过。我一阵自责,倒是我大意了。
转过脸,我对着哑女吩咐:“帮我这个朋友准备些吃的,好吗?”
“啊啊。”哑女点着头跑出去,脚步轻快而急促。
我与秋桐依旧的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一会——
秋桐端了一碗面条上来,香喷喷的冒着热气,上面浮着青绿的葱花。
“好好吃。”不待哑女招响呼,秋桐已自她手中接过,狼吐虎咽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真的是饿坏了。
“好饱哦。”一碗面见底,满意的伸个懒腰,秋桐对着哑女一笑:“谢谢你的面。”
连连的摇头后,哑女端起空碗走了出去收拾。
“小姐,这里的雪景真好看。”吃饱喝足,秋桐也如我一般无聊看起外面的雪来。
“是啊,比起外面的雪景不知要好看多少倍。”我笑着回她,而后,接着问“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秋桐乖乖的回应,又挑眉看向我:“小姐知道?”
“那是自然。”我扬高了声音:“这里的雪没有经过尘世的污垢,自然比外面的好看。”
“哦。这样啊。”秋桐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单纯的相信。
我自是知道,以她现在的思想,自是不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可是,我解释了,她就会听的懂么?二十世纪的东东拿到这里解说,恐怕也只有我自己一个清楚的。
“对了,小姐,你准备什么时侯下山?”语气一转,秋桐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下——山?
我一怔,说实话,我自睁开眼后想了诸多的事情,就是没有想到这一件事。下山干什么呢?我还能够下山吗?已死的人,出去了,被有心之人认出来,恐怕又该是翻天覆地了吧。
“没想过。或许,这一辈子就待在这里。”正眼看向秋桐:“所以,才不想你跟着我误了一生。”
“小姐在哪,我就在哪。”回之的,便是这般坚定的一句话。
也罢,来日方长。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慢慢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话题就此作罢。
哑女,我,秋桐便这般的在这雪山之上住了下来。
山中始一日,世上已十年。
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很清静。岁月静好,忽的,便涌上我的心头。
原来,这便是岁月已静好的感觉呵。
这般的安馨,这般的安宁。放下所有的桎浩,所有的心事,与这深山为伴,与这白雪为邻,这样的日子竟是这样的闲适,这样的美好。这样的过上一世,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吧?而我,几生几死的人,会有这般的好运么?
“小姐,又在发呆了。”
望着一大早便对着窗外飘落的大雪发呆,秋桐赶忙的帮我加了一件外衣。
出宫后的秋桐,活泼了不少,没有了宫中的沉静,多之的却是一份少女的明动。这样的她,我很是欣慰。明明便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正当青春时,现在不闹不玩,什么时侯玩?等到白发苍苍时么?那时,恐怕连动都动不了了。
想到这,又是一眼歉疚的目光看向秋桐,为了这么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却要因了我而在这雪山中渡过她青春中最美好的日子而心存歉意。可是,下山,我真的不敢想呵。
——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当舵鸟滴说。
“小姐,您又在乱想了。”
毕竟是了解我,只凭那一眼便知我所想,秋桐不由的再次瞪我:“留在这里,留在小姐身边,是我自愿的。与小姐无关。反正,秋桐也没什么亲人了。以后,小姐就是秋桐的亲人。”
一番话说的我眼中涌出一种热热的液体:“好,我们以后就是亲姐妹。”
“小姐。”
秋桐被我的这一句话感动的低泣出声,娘娘当她是姐妹呵。她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是呵,亲人。
这会,我也感动于这个词。我与秋桐,是亲人。是唯一。而今,秋桐又何尝不是我唯一的亲人?娘亲已逝,碧荷下落不明,爹爹,爹爹的下落一直是我所不敢去想,不敢去探的敏感问题。所以,也便舵鸟般的任自己躲在这方天地里不出去,以为这样就不用知道一些事情的下落,以为这样,便可以以眼不见为净当做理由。
——下山?不下山?
进退两难呵。想不通,那么,暂时便不想了吧。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有时,你选择不了的事,它便会自作主张的给你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着。
——比如,今日的我。
真的不想出山的。可是,我不知的是,命运,却在我懵懂不明时便已帮我做出了选择。
这一日,天刚放晴。
我与秋桐依旧的睁开眼醒来,准备去厨房帮哑女准备早餐。
自从我来了后,哑女总是不让我进厨房。而我,也实在是不会做什么,所以也就没过多的坚持。可是,这会,秋桐也来了。身为客人,总不能便这般任由主人为我们如此的操劳而我们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更何况,秋桐总是觉得侍候我该是她的事。
每次看她和哑女争来争去的模样我便觉得好笑。两个都是小丫头,一个单纯若斯,一个一心一意的想照顾好我,争来抢去的便是每日里的一种议程了。在这种渺无烟的雪山上,倒也甚是好玩。
——可是,一大早,我与秋桐找遍几间小屋后,却发觉,竟然没有哑女的身影。
厨房内,没有。卧室内,没有。客厅内,没有。
不可能就这样凭空一个人失踪的。
没道理的。我与秋桐焦急的寻着,一点线索都不放过的在每个房间内翻找着。
“小姐,快来看,这里有封信。”秋桐一声大喊使我飞快的闪了过去,“给我看。”
师兄——
欲寻你女儿,拿毒王秘笈来换。
我可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呵,一个月后,小心你宝贝女儿,我亲亲师侄的小命不保。
你亲爱的师弟——毒龙上。
几行龙飞凤舞的字迹,墨犹未干,这说明人未真的太久。可是,前后左右并无可藏人之处呵。
正在疑惑,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师兄不用送。小弟识得下山之路。哈哈……”
这声音,后劲绵长而浓厚,分明便是用了很强的内息运气所致。抬头看看外面被雪覆盖的脚印,看来,该是下山已远了。
叹一口气,这个哑女是什么人?看这样子该是师兄弟为了一本所谓的秘笈反目,而哑女,就是师弟要胁师兄的无辜棋子一枚。
——可是,这个师兄,也就是哑女的爹爹是谁?
来一两个月了,我这才想起,日日里与我们为伴的除了哑女就是哑女。那么,又是谁为她置办的这些生活用品?若不是有人定期给她送上来,以哑女一人之力,绝对是采买不了如此多的东西的。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秋桐的眼中满是担忧,眉眼都快拧成一团了。
“怎么办?下山见机行事呗。”我轻描淡写的道。
别说哑女照顾我与秋桐这么久,便是一个陌生人我也能眼睁睁看着不救啊。哑女的爹爹不知去了哪里,而自己,便是这唯一的知情人,能不下山么?不下山,任由着一个姑娘家被人捋了去,而我,还心安理得的住在人家的家里?这样的事,怎么会是我凤若惜做的呢。
瞪秋桐一眼,你担心,小姐我就是铁石心肠不成?
呃,一时心急,对不起啦。秋桐回以一笑。很是讨好的那种。
“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就下山。”
“是,小姐。”
望着秋桐飞快跑走的身影,我无奈长叹,但愿,这次下山不要再次多生事非。
——只是,可能吗?
一入红尘,便是一脚踏入是非地。而自己,怎么又能够完全脱得了呢?
唯一的,也便只能是让自己尽量离那个地方、那些个人远一些了吧。
中午。我与秋桐准备好一切下山的物品,只待吃过午餐便下山去寻哑女。
望着我一身的男子打扮,秋桐一脸的憋笑,眉眼都弯了起来。
“哼,看到我这般帅的人出场,开心想笑便大大方方的笑,久了会得内伤的。”
我冷哼,这个丫头,敢笑我。
“哈哈哈……”
终于,在我的这一声冷哼过后,秋桐好没形象的伏在桌子上大笑特笑了起来。
——笑的花枝乱颤,到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么?
我再次瞪向她。我不过便是为了掩人耳目,学着之前电视中的人物把青丝束起,退了裙装,女扮男妆了起来。这个丫头,自我出来后便一直盯着我看,如今,竟笑成这样德性。
“啧啧,看我帅,也不必笑成这样吧?娘子。”
我闲闲一句话,惹来秋桐又是一阵的大笑。到最后直嚷肚子疼。
“活该。”我板起脸看向她:“为夫说的话便这般的好笑吗?”
“小姐,你……你,秋桐求你别再说话了。”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傻丫头。饶你一次,我正而八经的道:“别笑了,吃饭。”
“好……好……”好不容易忍住笑,犹自抱着肚子喊疼。
而我,拿起竹筷自顾自的吃起来:“我吃完就走,不等人。”
“小姐你又欺负我。”秋桐大惊,急忙的拿起面前的碗筷。
“夫君。”我放下筷子,郑重的更正道。
“呃?”清亮的眸子中满是疑惑、不解。
“你我这次出门,不易招惹是非,而你我就以夫妻相称。我自然就是你的夫君了。”
“哦,这样啊。那好吧,小……夫君。”在我的紧盯下,自觉改口。
点点头:“儒子可教也。快吃饭。”
两个人不再多说,吃完饭后,拿了简单的行礼,说是行礼也不过便是几件衣服,还有十两碎银。说也庆幸,本以为没那么好运的,可硬是被秋桐翻来找去的找出了十两碎银。
收拾干净碗筷,关了所有的门窗,转身,再看一眼身后的几间小屋,这个地方,便是自己住了二个月的地方,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自己以后还有机会来吗?脚步还未走出,心,竟然已经犹豫了。
——犹豫下山,犹豫再次将自己投放到那个红尘中。
“小姐,别难过。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秋桐对着我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好看,宛若雪中的太阳,暖而亮。竟是端得自信无比。
“好,我们出发。”我一挥手,对着空中自发的大喊着,“雪山,我一定会回来的,等着我哦。”
摇摇头,秋桐不再说话。只当没看到我如此这般疯狂的行动。只要是小姐开心的事,疯,就让她疯去。比起之前宫中的冷静自比,那几日浑无一点呼息的死寂,疯又算得了什么?
——活着,开心,才是小姐目前所最主要的。
不然,自己也便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了。那样,想必,九泉之下的她也不会闭眼的。想到她,秋桐眼底一阵的黯然。
——你在下面,还开心吗?
假若,你人世唯一的牵挂便是小姐的话,那么,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姐照顾的好好的。
——我,秋桐。以我的生命起誓!
不再回顾,不再徘徊,四行脚印,两个人影,我与秋桐便这般在大雪纷飞中蹒跚着下了山。
背影,是那样的好看,却又是那般的单薄。脚下的步子,是那样的坚定,又落寞。
眼看,看到是那纷飞的白雪,难走的山路,以及时刻的危险。而身后——
我们的身后,我没看到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而那被我与秋桐紧关的房门,就在我与秋桐走后不久的时间,吱哑地一声被人自里面打开——
——自里而外,走出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袭白衣,神情淡然而儒雅。女的,娇俏可人,有着一双很是纯稚的眸。
“公子,就这样放小姐走?你不是很舍不得她么?”那女孩大眼眨啊眨啊的,甚是娇憨。
“傻丫头。你还小,不明白。”那白衣男子一笑,带几许无奈,揩几抹落寞:“我又何尝想让她再入这纷攘红尘?只是,有些事,她自己放不开,放不下,那么,即使她在这里,也得不到真正的快乐。而我,要的是她真正的开心。”
“可是,公子不是很担心小姐的安危吗?”
不明白哦,舍不得一个人不是就要不放开么?可是公子……
“她的安危,胜过我的生命。”
白衣男子一改刚才的落寞,换之周身的冰冷。一若,外面的冰雪、寒风。
“那……”小丫头犹待再问,可是,那白衣男子已是一声轻啸,打断她的话语,“我们也该走了,再晚,可就赶不上她们了。到时,她们遇上雪崩就危险了。”“是,公子。”小脸一扬,对着那白衣公子便是一个鬼脸。
“你这丫头,再不走,把丢在雪山里可别怪我。”
“啊,公子又要用轻功。”
“快走……”
——又是两个人,四行脚印。今日的雪山,原来,竟是这般不平静。
几人的身后,雪山静默。风继续吹,雪,悠悠然然的舞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