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倒是愈来愈乱了呢。
我看着眼前的这场景,逍遥王的兵马已然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太子,眼底初时的一怔过后,已然很快恢复了镇定。任婉淑妃和逍遥王两两相对,他竟举起杯闲闲的抿起了酒。
——不由的,我再一次的佩服起西楼月来,真的,今非昔比了呵。
而今的西楼月,已非往日的吴下阿蒙了吧。
这么多年的路走下来,恐怕早就不是当初追着我学三国,演三十六计的时侯的。现在的他,恐怕其心计早就超过自己太多了。而自己,怎么就还想着他不会变呢。呵呵,真是傻。
这时,逍遥王已然走上台来。竟然,直直的入了主坐。那里,可是迟国圣上西楼黯的位子。他,去了那里。想干什么?余场诸人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流着只有属于自己人才知的一些信息。
“见过皇兄。”
西楼黯的面前,终于立定的逍遥王用着无视的语气说着讽嘲的话。
“你,你……”
西楼黯怒极,心火上涌竟然连咳不止,面上已是憋的通红,说不出一句整话。
——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个人,也有这么无奈的时侯呢。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一边猜测着西楼月的下步行动。这么大好的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聪明如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便这么的与之错失?假若是我,我决不会。而他,毕竟与我几年在一起学兵论计,多多少少性子总是有些相同的,所以,我敢肯定西楼月这会决不会静静的按兵不动。他这会,一定是在筹谋什么。
“怎么,皇兄的病还未好?不会是根本便不是病吧?”继尔,他竟然,一伸手,便抚在了西楼黯的额上,“伤寒,哪用的了这么长的时间来治?还是,那些个太医根本便是……”
“你……”
逍遥王淡然一笑,眼光转厉,洒向四周,高声喝道:“本王接到内报,今日有人枉顾天伦,逼宫行事。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这个人,该不该死?”
四周,冷寒逼人。除了冷,还有着凌咧的杀意。
杀意,是逍遥王的人所崩发出的。在逍遥王的演将完毕后,这些个人个个刀剑在手,弓上弦,一副萧杀模样。其中,有一人更是举步上前,朗朗而道:“这样的人,当凌迟。”
“是的。凌迟。”千余人响亮的喝声直破云霄,上九州。这一喝,更是惊了四周的众人。
一时间,便有一些胆小的连声应和着:“该,该杀……”
这期间,西楼黯几次想说话,却都没能说出。一是他本身身体便不好,气怒之下更是不易出声。二是,他每次想说话,却都被婉淑妃拦了去。我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婉淑妃竟是直接用了手捂了他的嘴!
冷眼看后,始觉场上这一会便分成了几派——
一派,应和逍遥王的。一派,以爹爹为首的自是太子一边。看样子,应该还有几人是暗中观察想混水摸鱼的。看来,在哪里这种两面倒的人都是通用呵。
“皇兄,你就不奇怪你的身子为什么时好时坏吗?”
逍遥王用着无辜的眼神看向西楼黯,这句话,其实正好也问出了我的心声。说是伤寒,可是,宫中诸多太医较着看了个遍,而皇上的病却是丝毫不见起色。这伤寒,也来的恁怪了。
凝起心神,我也一并将眼光调向西楼黯,这会,他说话倒是顺了:“逍遥王,你想说什么,给朕一次性说完。”好嘛,这会倒是挺有气势,只是,千万别是回光返照就好。
“想说什么?皇弟自是为皇兄着想,不过便是说一些皇兄所不知道的给皇兄听一下就是。”
“说。”
“呵呵,皇兄别激动,你那病,可是最怕受激呢。”
这时,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西楼月发了话:“夜皇叔,今日,你带兵围驾,犯的,可是死罪。”
“哈哈哈……”
连声大笑过后,逍遥王竟是扯起莫测的笑颜,“我的太子殿下,假若我这算是死罪,那么,给皇兄下毒,这天大的罪名又当如何算?倒是要请太子殿下给本王一个明示了。”
面上一沉,西楼月手中茶杯咣当丢向地下,碎成片,“谋害当今圣上,当诛九族都不为过。”
“好,好,好。”逍遥王拍手,“好一个当诛九族。”
一顿,逍遥王的声音又起:“那么,便请太子来看看这个人吧。”
啪啪两声,将众人的眼光调去。而所看之处,黑衣人自动让开一条缝。一个太监,自外围被人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待得走前,我的心一沉,而下面,亦是又起一场波澜。只因,那个小太监,竟然是西楼黯身旁的近侍——汪公公。
“汪公公,还不将你的行为向着圣上禀明?”
汪公公刚立定身形,便被逍遥王的一声冷喝吓的跌跪在地:“老奴,老奴遵王爷命。”
言罢,对着座上的西楼黯又是一跪,泣不成声:“主子,爷,老奴,老奴对不起您。”
这话,倒是何意?怎的,请罪请到这里来了……
“哎……”
一声长叹竟然出自西楼黯的口中,那仿佛是万事皆明的神情令我心下一扼。这个西楼黯,莫非,是知道些什么而又压下不成?我正了正神,跟着听了下去。
“老奴死罪。为了我那不成气的儿子,竟然对主子爷您做出那等事来。现下,请爷降罪。”
做下那等事来?这事,莫非说的便是……
——下毒??
想到这,我猛的抬头去看西楼月的神色。之前汪公公说是为了儿子,要知道,他那儿子便在西楼月的宫中当差听令。呵,转来转去,终于转到正点上了。只是不知,西楼月对于这事又是怎样的一种态度。还是,跟本这胁迫下毒一事便是他所指使?
“你,你……”西楼黯右手高抬,颤微微直指向汪公公。
“你儿子?是哪个?说出来本王给你作主。”
不愧是逍遥王。知道什么时侯该说什么话。这句话,适时的便把太子给抬了出来。不是么?
“回王爷,老奴的儿子汪海。领三等侍卫衔,在月华殿当差。”
“哦?”好一副无害的表情,“太子府中之人。圣上在此,今日,你便将这事情详说听听。”
——静。这下,全场除了静。还是静。
谁敢发话啊?这来势凶凶的逍遥王,明显的便是不把西楼黯放在眼中,而今,这事又把太子牵扯了进来。他想干吗?在这官场上混过些时日的都不是真正的胡涂蛋,恐怕,今个这逍遥王为的,不过便是那么一把椅——西楼黯的龙椅。
——直说了,便是逼宫。请西楼黯让位给他。这皇帝,换我逍遥王来坐坐。
再看太子,又回复了当初的不关已事样。闲闲的摆弄着面前的一杯茶,在整个场上的人眼光都调向了自己时,他闲闲的道了句:“哦?怎的为了汪海,汪公公还是详详的说出来给大家听听罢。也免得诸位皇叔皇兄们误会了本宫。那样,本宫可是大大的罪过了。”
“老奴……老奴……”
“还不快点说?没听到太子殿下的话?”逍遥王厉声,冷颜。
“是。是……老奴遵命。”
“老奴的儿子汪海月余前来找老奴,说是……说是要请老奴办一件事。假若老奴办不好,立马他的人头便是不保。而老奴我,也自是活不下……”战战兢兢的说到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竟是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下。
“吩咐汪海办这件事的人,是谁?他要让你办的,又是什么?快说。”
逍遥王一声急似一声,仿佛是等不及般的催促着汪公公。
“是,是太子吩咐的。他要老奴做的,便是在主子爷的药里下毒。”
一闭眼,汪公公竟是解脱般的把话全说了个完。而后,不言也不语的便坐在了那里。该是等死的吧。任何一个朝代的公公卷到这种阴谋里来,还会有好下落?可怜呵,这一条鲜活的生命,今日,便要这样去了吧。
——余侧,群臣一片哗然。
而四周,逍遥王的人马更是威声震天:“废了太子,这样的人,恁的什么做太子之位?”
待这声稍弱了去,我只看的西楼月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而后,眼光悠的一冷:“皇叔是否问完了?事关本宫名声,能否请本宫也来问上几句?”
“人证物证俱在。呵呵,太子殿下,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宫说完,皇叔自会明白。”
“汪公公,汪海可是受本宫之命请你做那番的勾当的?本宫可是胁了汪海迫你做那等猪狗不如的事的?汪公公,现下,本宫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改口的可能。过会,本宫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老奴……”
也只是一停的空,汪公公咬着牙,强撑了身子一个跪立,对着太子道,“老奴所说俱俱属实,只是,还请太子殿下饶了我那无辜的孩儿。”
“呵呵,汪公公。”西楼月挑眉一笑,“这下,你可是求错人了。本宫的府中,今早丢了一名侍卫,俱说,是昨晚走失了。本宫正待过会去找找,看这情形,应该是没这个必要了。”
“太子爷,奴才求您,求您了……”
汪公公磕头如倒蒜,口中连连向着西楼月求饶。为的,便是这个世间那一点唯一的血脉。
“汪公公,您真的求错人了呢。本宫这会算起来,该是罪人。自身,都难保了呢。”
打定主意,西楼月是装傻倒底。把那招攻心的招术完完全全的用在了汪公公的身上。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笑。逍遥王的正点,终于,出来了。
废太子,这才是他逍遥王今日所言所行的主题吧。只是——
只是,逍遥王,你当真便以为,这太子,是你一次威胁便说废就废的了的?
我眼眸似水,面上不动,心中暗思——
看来,今日,西楼月假若翻身,将是一个最最名正言顺的机会了。
——逍遥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怎就猜不透呢。
今日,西楼月若无万全的策略,他会如此这般的有恃无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