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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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希雅送罗月回到家,罗月无法接受宇凡成已经去世的事实,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对宇凡成追悼会的事也不闻不问。米希雅心里也难受,对于宇凡成去世的事实她的心痛不少于罗月,但是看到罗月这个样子,她无论如何也要坚强,宇凡成在世的时候风光无限,他的追悼会也一定要风光。还有很多事要忙,米希雅决定先回“逍遥居”换件衣服,也让罗月一个人静一静,对保姆交代了几句,米希雅便开车回家了。

在医院呆了这么久,凌澈寒的影子没有跑到脑海里打扰她对宇凡成的祈祷。可能这二十几个小时里他也没有想过她吧,虽然已经料到现在回家要接受他吼声的洗礼,但她已经不在乎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比宇凡成的追悼会重要呢?

打开家门,屋里没有人,可他的车在家,人应该在房间里吧。米希雅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凌澈寒,这也是她认识凌澈寒以来第一次没有想他,也算是个奇迹吧。她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水龙头,让热水冲洗着自己的头脑,它太过沉重,太过疲劳,它需要清醒,她也需要冷静。宇凡成的离开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以为,三年前老天夺走了影和Q妹的生命已经对她是最大的身心折磨,想不到三年后老天还是这么残忍,再次夺走她生命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开始怀疑老天爷是不是公平的。

泡了澡,米希雅感到一点的轻松。换好衣服,路经凌澈寒的房间时,她隐约听到凌澈寒说话的声音。好奇的她依靠在门上,偷听他说话。

“我知道,三哥,您放心,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下次会更得心应手……谢谢三哥,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嫂子功不可没……是,以后梦幻就是您说了算……”

凌澈寒的通话内容听得米希雅似懂非懂:他口中的三哥是谁?难道就是控制他的人?完成任务?好熟悉的印象。按计划行事,明天必须见到结果。没错,按这条短信的时间,内容看,正好是阿成哥遇害的时间,难道阿成哥是澈寒杀的?不可能的,澈寒不会这么做的?他说以后梦幻就是您说了算是什么意思?真的是他做的……

米希雅不敢往下推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踹开他的房门,愤怒地出现在凌澈寒面前。凌澈寒刚刚挂断电话,被米希雅的破门而入惊到。

“进门不知道敲门吗?”

“三哥是谁?什么任务顺利完成?什么叫梦幻以后就是您说了算?你对阿成哥做了什么?对梦幻做了什么?”米希雅一个个犀利的问题让凌澈寒瞠目结舌。

“偷听我说话?”

“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偷听。”米希雅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失控了,声音提高了分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你不该对阿成哥下手,他是你的朋友,是梦幻的功臣,你可以不让他掌管梦幻,也可以跟他绝交,就是不可以杀了他,也不可以把梦幻交给其他人。”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这算是默认吗?是你杀了阿成哥,对不对?”她的情绪接近疯狂。

“是,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呀?”米希雅哭着冲上前,双手握拳击打着他的胸,这是女人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告诉我,是什么理由让你变成这样?……把阿成哥还给我……”

“疯够了没有。”凌澈寒甩开米希雅的同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打了她一耳光。

米希雅后退了几步,捧着滚烫的脸,她在心里冷笑:现在的他怎么会给我一个理由,现在的他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我算什么,阿成哥算什么,用他的话说,我们只是他的仇人。

打她之后,凌澈寒心头一紧,他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喘着气。米希雅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她又开始不舍,刚刚一巴掌早已飘向九宵云外。

“澈寒,怎么了?心又疼了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疼,但她知道只有他心疼的时候才会没那么可怕。

“不用你管。”凌澈寒推开米希雅,背对着她。“不要把他去世的消息告诉他父母。”

米希雅纳闷,这是凌澈寒说的话吗?他还有良心想起宇凡成年迈的父母吗?真是可笑,对于一个杀人凶手来说,他还有良心吗?

“你认为瞒得了吗?”现在的网络速度别提有多快,说不定这会儿伯父伯母已经赶过来了。

“只要你不说,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什么意思?你又对他们做了什么?”米希雅又感到良心不安。

“他们不是我的仇人,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你只要记住不主动跟他们联系,不告诉他们宇凡成发生了什么就行。”

米希雅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话,真的看不清,看不懂他的内心:你杀了阿成哥,我还能相信你吗?阿成哥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爱的人,现在我是为亲人报仇,还是袒护我爱的人?凌澈寒,你告诉我,是不是把你送进公安局,我们才会有安定的生活?

“如果事后不后悔,你可以去报警。”

凌澈寒背对着她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米希雅自认对他还算了解,现在看来,她必须对他重新认识。

明明知道我是做不到的,为什么要让我为难?

曾经三哥告诉过凌澈寒,米希雅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所以他认定,就算米希雅恨他,无法原谅他杀死宇凡成的事实,她也绝不会亲手把他送进公安局。

米希雅没有说什么,垂头丧气地离开。坐上自己的车,米希雅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阿成哥,对不起,我不能报警,我已经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澈寒。原谅我的自私。

房间里没有了米希雅的气息,凌澈寒也渐渐平静。离开杀手团之前,三哥警告过他:我在你体内注射了一种名为情毒的药,它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但只要你对一个女人动真情,这种药就起了作用,它会令你心痛提醒你不该动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你对自己的仇人动情,也是为你好。

难道我对米希雅动了真情?不可能的……

路边的树枝在风的鼓动下,上下左右不停地摆动着,小鸟离开鸟窝,不知飞往何处?河里的清水随风逐流,它们失去了方向。路上的行人川流不息,唯独米希雅不知开往何方。

脑子里一片空白,米希雅打着转向灯,把车停在路边,她要让自己彻底冷静,既然已经决定袒护凌澈寒,那么在别人面前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她自认演技不是很好,只有让自己冷静,选择性遗忘刚才家里发生的一切,她才能保护凌澈寒,那个手里沾满血腥的人,她爱上的人就一定是优秀得可怕的人吗?

米希雅平复着心情,擦干眼泪,接听着电话。

“喂。”手机那头传来罗月家保姆的电话。“什么?你先不要慌,我马上到。”挂断电话,米希雅心急如焚地赶到罗月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下车,米希雅焦急地问保姆,刚刚在电话里,保姆的情绪有些激动,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自从你走后,夫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回应,直到刚才,我听到房间里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怕夫人会想不开,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好打电话给你。”

米希雅直冲她的房间,房门紧锁着。保姆说这个房间只有宇凡成和罗月才有钥匙。

“来,我们一起把门撞开。我数三声,我们一起用力。”

“好。”

“一,二,三……”

在她们的努力下,房门最终被打开。印入她们眼前的是罗月躺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地上有玻璃杯碎片,右手腕有血痕。

在紧张中她保持着冷静,第一时间把罗月送到了医院,在手术室外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罗月已无大碍的消息。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米希雅看着昏睡中的罗月,捋着她额前的头发。“月,怎么可以这么傻?我知道,当初是阿成哥陪着你走完最艰难的日子,现在失去他,你很难过,我又何尝不是呢?死很简单,活着才不容易,既然老天让我们活着,我们就应该有这样的勇气。你难道忘了自己答应过影和Q妹的事吗?你说,你会替他们报答澈寒的恩情。我们心里的澈寒还没有回来,你怎么可以寻死呢?为了阿成哥,为了你的少爷,你都要勇敢地活下去。也请你不要丢下我。”

缘分将他们从不同的地方相聚在Q市,种种原因让他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是彼此在Q市的亲人,朋友,他们之间有情,有爱,有义。只因为三年前的突变,他们支离破碎,死的死,残的残,失踪的失踪,三年后,他们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幸福,原以为悲伤已经离他们很远很远,幸福将会陪伴他们走完剩余的人生,而他们的幸福却因为失踪后突然出现的凌澈寒发生了改变。

他们因为网络游戏走到一起,难道这是老天设计的游戏,他们冲关成功后才能获得胜利?赢得幸福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就算冲关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凡成,带我一起走……”昏迷中的罗月,嘴里念念有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月,你醒醒。不要睡了。我命令你快醒过来,我不允许阿成哥把你带走……不允许……”米希雅咆哮着,趴在罗月身上,伤心欲绝地痛哭。她的心里瞒着天大的秘密,因为对爱的舍不得,她选择让宇凡成死得不明不白,她此时对宇凡成的愧疚之心,对宇凡成去世的难过之心,她小小的心灵承爱着双重痛击,如果她累了,她该怎么办?自杀吗?她舍得吗?她舍得把凌澈寒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吗?她舍得妈妈一个人无依无靠吗?

可能米希雅哭的动静太大,把罗月弄醒。看着床边的米希雅,罗月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才是最可怜的。她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着米希雅的头,像妈妈一样,安慰着她。

“月,你醒了?”米希雅满脸泪水地看着罗月。

“快把眼泪擦擦。像个大花猫。”

米希雅破涕为笑,以前她的笑都是天真纯洁的,此时的笑流露着悲痛。

“谢谢你救了我。”罗月握着米希雅的手。“我是死过两次的人,第一次是凡成救了我,第二次是你救了我,你们兄妹俩都是我的恩人。可能在鬼门关走了两次,阎王都不收我,使我明白生命很脆弱,亲人的力量很强大,你把我救了回来,也吵醒了我。现在走了,见到凡成,他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明白就好。我是不是真的很吵啊?”

“你说呢?”

她们相视一笑,痛苦中的一抹笑给了她们活下去的勇气。

米希雅在病房里陪着罗月,两人商量着宇凡成的追悼会。这时,一名护士急匆匆跑过来。

“太平间着火了,里面的尸体被烧毁了。”

“什么?”

护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毁了她们唯一的希望。米希雅控制着没让自己晕倒,身体虚弱的罗月晕倒在病床上。

真的要这么残忍吗?人都已经死了,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凌澈寒,你的心是黑色的吗?

听完护士的话,米希雅第一反应就是这场火是凌澈寒放的,太平间里只有宇凡成一具尸体,除了凌澈寒,还能有谁纵火焚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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