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宫里多是这种小姐妹反目成仇的例子。
显然少御没看够,他此刻又将饶有兴致的目光放到阿月身上。
无端被质问,阿月低着头,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良心似乎在隐隐作痛,这种疼痛感驱使着她想要逃避。
“我自问……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昭禾想用手揉揉自己的眉心,她最讨厌这种倒霉的台词出现在自己身上了,最起码曾经有过那么一刻,她曾真诚的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如斯善良。
如今这份善良被糟蹋,她觉得可惜。
“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是吗。”
出乎意料的,阿月语气平淡。
比起在昭禾面前假笑应付,在洛子荀面前急切讨好,她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些。
昭禾皱了皱眉头,看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间奇怪的小屋不知道用什么照明,不见高烛,也不见月光,柔和的光却将阿月脸上的神情展示的清清楚楚。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阿月看向昭禾,只有在此刻,她才敢将自己眼中的恨意展露的一干二净。
起初不是没有过犹豫和挣扎,只是在执念的消磨下,彻底黑化了。
“为什么我们两个同样是做下人的,你却像个主子,洛夫人,洛公子,她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原来如此。
昭禾无力的瞌上自己的双目,原来嫉妒的种子在那么早就发芽了。
“你知道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
本是在控诉,阿月却觉得委屈,双眼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来。
“就是我被抬为通房那一天,昭禾,你不要的东西,我视若珍宝。”
“我也曾真心感激过你,无论如何,你将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像个笑话!”
像是想到了洛子荀的厌烦,洛府中人的轻视,原本清丽的一张脸上双目泛红,已是一副癫狂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这席话乍一听像是很有道理,另人动容。
可昭禾却睁开双目,冷冷的笑着。
“因为不爱你的人,去伤害爱你的人,因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理直气壮的去恩将仇报,是这个意思吗?”
她虽粗心,向来不喜欢像那些小姑娘一般去算计那些弯弯绕绕,可也是记得,当初自己被阿月毁了容的时候,没有一句迁怒。
哪怕是后来,为了去救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了司马府。
说句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是谦词。
这笔良心帐实打实的算下来,她要欠她多少,如今还要哭的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我……”
阿月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到昭禾眼中的冷颤后忽然顿住。
那双眼睛像是把她心中的肮脏心思瞧了个干净,难道……自己真的是如此吗。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娃娃。”
随着一声赞叹,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也不知道来人站在门外听了多久。
少御几乎是立时起身,这不得不让昭禾警觉起来。
同少御这个人打过交道,故知道这个人傲气的紧,能让他这么以礼相待的人一定不简单。
且自己被他们抓来多时,他们不忙着处置自己还和自己扯了这么多闲话,未尝不是在等这最重要的人出场。
让昭禾觉得诧异的是,来人并不是长公主。
或者说,不是和她相识仇家中的任何一个。
来人是一个灰衣白发的老者,单看模样,不修边幅了些,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本事,让少御如此高看。
“前辈。”
少御将自己的位置让出,还算恭敬的站在一旁,他还抽出空子看了昭禾一眼,满眼的幸灾乐祸。
“既然她这么能说,我们就割了她的舌头如何?”
这阴森森的话是少御提出来的。
阿月还陷在刚才的话中不能自拨。
“算了吧。”刚刚进入房间的白发老人摇了摇一头蓬乱的头发。
“这人老了,就受不住血腥了,我瞧着这丫头不错,就给她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见昭禾还在好奇的盯着自己看,暗道一声有趣,开口道。
“女娃娃,你不怕我吗?”
其它的没看出,倒看出这人身上有一股离经叛道的邪气来,略略思索,昭禾谨慎的回答道。
“你看起来又不吓人,我为何要怕你。”
这无所谓的态度果然合了老人的胃口,看神情是起了和她聊天的兴致,昭禾觉得,自己为自己可以多活一些时间做了贡献。
“你知道我待会要对你做些什么吗?”
昭禾看着老人一脸恶趣味想要恐吓她的神情,迟疑着摇了摇头。
“我要将你的脸皮割下来,放到她的脸上去。”
枯枝一般的手指,遥遥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阿月。
昭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人看起来有些不服气,又开口质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事情在正常人眼中,不应该是天方夜谭的吗?
“又不是没有办法做到,我曾看过一本书,其中便有此先例。”
自然从她师父让她整理的毒经上看来的,仗着自己记忆力不错,此刻还能想起个八九不离十来。
“不过很麻烦的,其中需要的一味叫欢竹草的药材更是珍贵……”目光一转,她又诚恳的面向阿月。
“而且很疼,你要是真喜欢我这张脸,我给你做一个人皮面具如何?”
实则眼神一直在暗暗的观察那个老者,果然在她这番话过后,老者的眼神不自觉的亮了亮。
几乎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移容之术?”
昭禾在心中估算一番这老者的年纪,觉得像是和自家师父有一腿的关系,不妨赌一把,抬出师父的名号自救一番。
“我初出师门,前辈应该不认识,倒是我师父,前辈说不定认识……”
那白发老者已经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催促着昭禾继续往下说。
“你师父是谁?”
“胡有松。”
这个名字还是她从李安那里得知的,毕竟如果徒弟直接问师父的名讳,可是一种大不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