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人的目光来回在身上打量,昭禾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生出一种阴寒之气。
心中立时隐隐警觉到。
这个人,怕是不好对付,而且,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气氛正凝固间,君乐却再次沉不住气。
她在人群中大声道。
“院长,既然陈惠珠说的都是谎话,那昭禾就是被冤枉的,昭禾可以回来了吧。”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底下的一众学子也纷纷附和道。
“是啊,那陈惠珠明显是在胡言乱语。”
昭禾更是刷了一把寒门学子的好感,已经有人为她说话道。
“我就觉得,咱们案首人挺好的。”
“看来是有什么误会……”
院长皱了皱眉头,放昭禾走,就说明唯一的一条推论是错误的,线索也断了,这案子有应该从何查起呢。
可最终还是心中的正义打败了私念,就算线索就此断掉,也不能平白去污蔑一个清白的学生。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人冷笑着打断。
“放人?为什么放人?”
说这话的正是那位少御大人。
此刻看他的打扮以及院长对他的态度,不少人都顾忌他的身份,也有一两个家世显赫常年在宫中混迹的,熟知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人可是宫中锦衣阁的少御啊,哪个不开眼的敢得罪。
只见这位少御状似漫不经心的踱步至昭禾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和昭禾见了一个礼。
“昭案首,久仰大名。”
昭禾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位少御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说道。
“刚才可是昭案首亲口承认昨晚自己外出过?”
昭禾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轻轻开口。
“是。”
少御大人又回过身来去看周正手中捧着的那双布鞋。
“仅凭这么一双鞋子,你就想证明自己无罪?”
昭禾笑了笑,不介意再开口重复一遍。
“我说过了,事发的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出去过,但是却只是去了后山找东西,我的人证就是陈惠珠,那天她一直跟在我身后。”
少御扬了扬眉毛,语气淡淡的反驳道。
“可是这位惠珠姑娘,并未承认她跟在你身后去了后山。”
“不,从她自己开口确定自己鞋子上有红泥的那一刻她就承认了,后山的红泥是我诓她的,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去过后山,所以笃定自己鞋上有红泥,惠珠,我说的对不对?”
陈惠珠此刻站在众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再也没有勇气去指正昭禾,眼下这场景,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少御却是轻哼了一声,悠悠然道。
“即便如此,又如何?”
知道这个人不肯轻易的放过自己,昭禾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接下来要如何污蔑。
“少御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将罪名强行扣到昭禾头上?”
君乐在人群中不满道,好多人跟着她一起愤愤不平,少御却轻轻一笑,缭袍随意坐在一个小太监弓着的腰背上。
这一笑端的是让众生倾倒,不知道多少女学子会在心里可惜。
可惜是个太监。
“意思便是杂家奉旨查案,如今左右看来只有昭案首的嫌疑最大,昭案首,麻烦您请一起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大理寺?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有句话说的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倘若是昭禾进了大理寺,极有可能会在学子生涯留下污点,会造成以后更加受制。
一群人都为昭禾捏了一把冷汗。
昭禾脸上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只要她除了太学院,没了太学学子这层身份庇护,只怕谢家的门会立马找上门来。
到时候可能就是回不回得来问题。
少御像是才看到昭禾难看的脸色。
“好心”的安慰道。
“昭案首放心,你若是无辜的,大理寺审案严明,一定会还昭案首一个清白的。”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起来像是在请昭禾移驾像学院在走去。
“昭禾!不能去!”
君乐想去拦,却被锦衣阁的人拦住,情急之下她推了推身边的瑶枝。
“你不是公主吗?为什么不帮昭禾讲话?你就这样看着她被抓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乐动手推瑶枝的时候,昭禾就是感觉到身边的少御大人猛地迸发出来的杀意。
瑶枝冷不丁的被君乐推了一把,人群中这才有不少人才想起队伍里面还有一位公主,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拢在瑶枝和君乐。
瑶枝终是不能在沉默下去,朗声悲伤道。
“王法面前,没有私情,即便我身为公主,也不能例外。”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迫不得已,也说的好多学子倒像客瑶枝的一边。
而另一边,九皇子府。
谢长仪被安排到九皇子府内上好的客房中,此刻身边还守着一个丫鬟。
随着谢长仪的一声嘤咛,守在床边的丫鬟也一个激灵,看到谢长仪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惊喜道。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谢长仪扶着额头坐了起来,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还真有点不舒服。
看着身边还傻傻的丫鬟,谢长仪不耐烦的问道。
“殿下呢。”
看起来丝毫不意外自己醒来在九皇子府邸中。
丫鬟连忙回答道。
“殿下出门办事去了,姑娘有什么吩咐,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丫鬟乖巧的退了出去,还顺势将门也关上了。
一瞬间,客房里就只剩下谢长仪一个人。
只听谢长仪冷冷的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原本紧闭房门的房间中便从暗处走出一个人。
细看这人身上还穿着太学院学子的衣服,边边角角上还染了些血迹。
正是在太学院刺杀燕九柯不成,又捅了谢长仪一刀的凶手。
只是他这一刀把握的很好,既避开了要害,又使伤口看上去很恐怖。
只见这个拿刀行凶的人恭恭敬敬的跪在谢长仪面前。
“小姐对属下的表现可还满意?”
谢长仪状似随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你来的时候,太学可有什么新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