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身份深究起来也是大有来头。
用燕九柯的话来说,是个厉害到可以将自己的名字写入燕国史册的男人。
昭禾还在奋力的拉着绳子,燕都的轮廓在望,可她的步子迈的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艰难。
听到燕九柯这么说,消耗力气的同时还不忘不以为然撇撇嘴。
记入史册算什么,她活在昭宫的时候一言一行都得记入史册,说个不文雅的话都有成群结队的言官在她面前撞柱子给她看。
燕九柯看不到昭禾此刻面上的不屑,还存着一两分的好心与人科普着。
“这位院长十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直接跳过了秀才和举人,人家奋斗半辈子想考的状元,他不到二十九拿到手了……”
昭禾收回自己的不屑,又才能的人是需要被人敬佩的。
“后来一只伴着先皇行政,因品行严谨恪守本职,又拨给了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做太傅。”
话说到这里一顿,昭禾还想侧着耳朵听,但总是直觉接下来的话似乎不太适合自己听。
果然——
“我父皇品行……”燕九柯沉吟了片刻,还是给了一个中肯些的评价。
“不端,这太傅自然也看不上眼,在我父皇登基没多久,就请辞去了太学。”
昭禾面色复杂,燕帝的执政多少有些听闻,似乎早些年还好些,越是到后来,越是荒淫无度,不理朝政。
只是单单子说父不对这一条,被言官知道恐怕燕九柯会被口水淹死吧,昭禾心中有些愤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燕九柯看着昭禾额头上已经沁出点点汗意,眼中微微有些小心疼,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她救自己离开那个鬼地方,自己说些她用得着额朝野之事给她听,很公平。
“没什么,无聊罢了。”
昭禾微微喘气的问道:“着太傅叫什么名字,可与谢家有什么牵连?”
她有如此一问,是猜到了像太学这种地方必然不像普通学院一样干净,相必与前朝牵连甚广,只是不知道这太学院张属于哪一端的势力。
其实这太学院张哪一端势力都不属于,太学院长刘焱,为官是朝中出了名的死心眼,不管是燕国的哪一任皇帝都三令五申过官员不得结党营私,这一条刘焱奉行的很是到位,这恐怕也是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十年之久的原因。
而此刻太学院长刘焱正在盯着花名册使劲瞧。
尽管昭禾的案子再燕都中闹得满城风雨,可对于刘焱对于此事却知之甚少,充其量只会觉得这名字耳熟。
“禀院长,新科收录学子共三百六十二人,实到三百六十一人,您看……”
周正为难的回禀道,
这位女周正也是刚刚从上一届的女学子中因为成绩优异被留任下来的,大概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显得不知所措。
不等院长开口,刘焱身边站着的一个男周正忽然开口。
他面容刻薄,一张嘴就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道。
“赵周正,你难道不知道这太学的规矩?将入院名额取消了就是。”
那位女周正面色微红,显然前辈的训斥让她略微难堪,却仍旧不死心的争取道。
“可是……可是……”
因为台上决判者的犹豫不决,入学的流程被拖慢,台下已有学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
“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啊。”
刘焱看着台下阵阵躁动的学子们,都是生来尊贵的少爷小姐,看来….需好好打磨一番锐气才行。
“院长…….”
男周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焱举手打断。
“无妨,再等等吧。”
他一来是想借此事打磨台下学子的耐性,二来……刘焱看了看排在花名册第一名的昭禾,她对这个有史以来的第一名的女案首,好奇的紧啊。
“这下面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
站在台上观摩的二皇子早已不复刚才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尺待的时间长了,事情迟迟没有进展,不免有些心烦气躁。
自有懂眼色的人下去打探消息,再小跑着回来禀报。
“殿下,是太学报名的人数除了问题。”
“除了问题?”二皇子不可置信的摇着扇子,哪家的缺心眼连太学的报名时间都迟到,忒不靠谱。
似乎知道主子现在强烈的好奇心,伏在地下回话的奴才乖觉的回答道。
“一个小姑娘现在还没到,听说是女案首。”
一旁正在低头细细品茶的楚淮南抓着茶杯的动作蓦然一紧。
二皇子弄清楚了是谁,情不自禁的回头去看了看楚淮南,哪成想对方还是一副优哉游哉喝茶的样子,仿佛是他想多了。
即便如此,还是犹豫着开口。
“南淮……你不是同这个案首,很熟吗?”
谢府庆功宴那日,他看得分明,还一度怀疑这个案首是南淮先生安排下来打击谢府的棋子,此刻南淮安然处之的态度,倒让他不好下定论。
楚淮南像是才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一样,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淡淡的抬头看了二皇子一眼。
“哦,算不得很熟,不过有些交情罢了。”
二皇子看着台下躁动的人群,沉吟着开口。
“那你看……需不需要本宫卖个面子与他们……”
他这是想帮忙解决昭禾迟到的事情?
楚淮南眼中满是嘲讽,面上却依旧温和谦逊道。
“不必麻烦殿下了,听天由命吧。”
这个二皇子未免忒看的起自己的面子了,这个刘焱最讨厌这种舞权弄私的事,倘若说现在,他对昭禾还存着一些因爱才之心多出的宽容。
那么一旦二皇子开口,他为了表示自己铁面无私的立场,怕是一刻都不会多等,如今……只能看小禾儿自己的运气了。
不过,她到底去哪了。
楚淮南此刻在自己内心坐立不安,偏他教养极好,面色不显露非常。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是有一炷香的时间,着一炷香的时间本该眨眼即过,可是对于那些在太阳下苦站的学子来说,怕是比一个时辰还长,不少人已经消息灵敏的弄清楚了问题所在,一时间昭禾这个名字频频想起,提之多露怨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