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轻拉住莫愁的手，笑道：“莫愁，我是人，不是仙。”

“这个，嘿嘿，我知道你是人呀！”女子尴尬笑道，手被东方琰温柔抚着，心跳如鼓。

“那接受我可好？”东方琰定定地看进女子眼中，那一汪清泉里闪动着自己的影子。

“可是……”不是她不想接受，只是若将这男子变成俗人，她不是暴殄天物么？

“可是什么？”温柔问着，东方琰伸手在将那一股鼻涕抹了又抹，又将手伸到莫愁跟前。“这还不能说明我亦是个凡人？”

“哎呀，东方你好恶心！”莫愁顾不得许多，将桌上的茶倒在手心，洗掉男子脸上的东西。

“谁在说话？”突然灯光亮起，脚步声向二人所在的房间而来。

东方琰轻笑一声，揽起女子自窗子飞出，轻轻落在柳上，淡朦朦的天有些许亮色。

“凤湖枕山静，渔舟浸月蔼。莫愁，咱们同看日出如何？”

“柳上栖双影，拥对待旭白。好是好，就怕神月教教主怕太阳呀！”

“鼻涕尚且不怕，何况太阳乎？”东方琰轻轻吻上莫愁的额，心中许下生生世世相依的承诺。

“唉，咱们俩算是鼻涕作媒么？听起来怪怪的。”莫愁红着脸，紧紧依上男子身上，暖和多了。

“不是，是青蛙作媒哟！”男子轻声道，“莫愁，我向你讲一个故事……”

娓娓道出他与莫愁的那段故事，东方琰浅笑如诗，纯洁的眸里丝丝炫烂春光。

“原来我们认识呢！”莫愁一笑，怪不得总觉东方琰对自己十分在意，原来是十年前的公案呢！“那东方你可曾找到你的母亲？师父已经告诉我你们年少时交过手的事了。”

“没有，十年前父亲还是神月教的教主，我曾问过数次，父亲也只黯然沉默。后来，我听手下的人说母亲在归蒙那里，才去了凤鸣岳，也才有了认识你的机会。只是，寻访母亲未果，我也只得伤心离开！”东方琰浅浅的伤怀感染了莫愁。

“不必悲伤，想来，她也在某个地方思念着你！”失去母亲的滋味她懂，被人抛弃的滋味她更懂。

“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是在姑姑的养育下长大的。姑姑是个开明爽朗的人，眉眼极像你呢！”不知莫愁可知姑姑便是她的母亲？

“师父已经告诉我啦，东方锦是我的母亲。”而她只认前世的母亲。

“我能叫你莫儿么？”东方琰小心问，虽然他知道自己无法取代归越楼，但，可以叫声莫儿亦是好的。

“当然可以呀！”莫愁笑道，正待说话，却感觉到自己正向下坠去，似乎还有断裂的声音呢？

东方琰却早已将莫愁搂在怀中，飞身远离数丈，安然落地，皱眉，却不肯说话。

“凤傲天，你疯了？”看清来人后，女子不禁怒问，气鼓鼓的脸甚是可爱。“打断柳树想害死我？”

处于妒意当中的凤傲天无法欣赏女子的可爱，他只知道莫愁又将东方琰收了。

“你就那么喜欢与本王为敌？”她不知道神月教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么？

“东方是我的男人，而你不是，所以我与谁交往自与你无关！”莫愁笑道，挽住东方琰的胳膊，“至于你的凤翔如何，也与我无关！”

“贱人！”冷冷咬出这几字，凤傲天转身，只要她肯叫他一声，他不会计较的。

“贱男！”只有他会骂人不成，她也不是吃素的。

“莫儿，你跟他……”是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么？东方琰犹豫着，他希望莫儿开心，不想为她带来烦恼。

“算啦，反正他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女子没有料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是在自我催眠？

走出几步远的男子突然又折了回来，黑着脸，盯着莫愁，这女人就那么狠心？

“怎么又回来了？”莫愁疑惑，不会变态到想看她与东方琰亲密的样子吧？

“皇嫂突然诞下龙子，只是却因失血过多，更因之前的恶疾，已到弥留时刻，赶紧随我进宫！”凤傲天冷冷道，“胭脂乱重现，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霜月宫，寂静无声，柳家父子面色沉重，两三个宫人在远处观望着。凤寒天夫妻二人、凤霜天夫妻二人都在侧。

众人见莫愁二人进来，沉默无声。

床上苦撑的柳如霜却一脸微笑，红眉红发，游丝几缕，芳魂欲绝。

“莫愁，又见到你啦！”病中的女子灿烂浅笑，这是怎样一抹笑容呀！

凤冷天竟绝情至此，愤怒中的莫愁心中生出一股悲凉，这个善良的女子竟然笑得那么美丽，一如花朵明知冷雨将至，却依然灿烂开放，只为绽放这凋零前的企惜。

“皇嫂日后想莫愁了大可差人叫的，皇嫂不会是想莫愁想得这么憔悴吧？”叹息心底生，怜意谁肯降？

“今日便是永别啦，来生吧！”柳如霜淡淡笑着，“我的孩子命苦，莫愁你肯照顾他么？”

“霜儿……”柳福海低唤一声，他怎么对得起霜儿死去的娘？

“哎呀，她不是莫愁啦，莫愁哪有这么好看！”凤寒天依旧装疯卖傻，只是何时才会结束，在遇到莫愁后，他很想恢复正常。

“夫君要乖，皇嫂需要休息！”云霓裳不禁红了脸，这个傻子只知道捣乱不成？

“霜儿别悲观，会有救的，她不就没事？”柳如风指了指神采飞扬的云霓裳。

“霓裳大概中毒不深，才会逃过一劫，想是神月教想制造恐慌，并不想杀人吧！”云霓裳淡定笑道，明媚的眸瞥了盯着莫愁的凤傲天一眼。她没有想到冷严功夫了得，竟将莫愁变成如此美丽的女子。

“你怎知是恐慌而非惨案征兆？”柳如风挑眉，“难道二王妃知道什么？”

“柳公子你还是轻声些，皇嫂真的需要静静的。”李乐乐眼含泪水，柳如风曾跟夫君有故事，今日她也没有心情理这些了。

“要你多嘴！”凤霜天白了李乐乐一眼，她的心思自己懂，过去的事，她就不能不想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