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某人的尴尬,刘丽敏一阵窃喜,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白皙的手,不禁摇头轻叹:"哎,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干点什么不行呢,非得偷酒,真是可惜了!"
某人嘴角抽了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里的酒坛子。他承认,自己刚刚故意蛊惑刘丽敏时,手已经不老实地伸向了旁边的酒坛子。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明明刚刚还被自己魅惑地找不到北的刘丽敏,突然就给醒了!真是奇怪!
刘丽敏却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她的确被眼前男子的美貌所倾倒,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深陷其中了。没有欲望的女人,才不会中了他的蛊惑。
"咳咳,我说丫头,本公子不就是喝了你一些酒吗,至于这样对我?"无痕公子讪讪地收回了手,摸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十分委屈地抱怨了一句。
刘丽敏却被他彻底激怒了,气呼呼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一些酒?你看看你喝的是一些酒吗?啊?"
用脚尖儿踢了踢地上的空酒坛子,刘丽敏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八个,八个啊!你说,你到底在我的酒窖里待了多久了,居然喝了我八坛子酒!还有两坛子是我珍藏最好的极品状元红!啊啊,气死我了!心疼死我了!"
极品状元红?
无痕公子的眼睛亮了亮,眼珠子在地上的空酒坛子里扫了一圈,紧紧盯住两只坛子,问道:"这两坛叫状元红?好名字啊,不光名字好,酒也好,哈哈!还有没有这样的酒?再给我来一坛!"
说着,他那泛着亮光的眼睛就开始在酒窖里四处扫射,连高挺俊俏的鼻子也开始不老实地耸动,寻找着令他兴奋的味道。
刘丽敏简直是又气又惊,一把扯住他白如雪的衣衫,拉到自己面前,用自己平生最严厉的语气威胁道:"你给我老实点!想喝酒?好,先把这些酒钱赔给我,我保证给你找更好的极品状元红!"
"好好,额,不好。"无痕公子轻轻掰开了刘丽敏的手指头,讪讪笑道:"我,我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
刘丽敏刚准备松开的手再一次狠命地抓紧了他的衣襟,嗓门也高昂了几分:"你唬谁?别以为我不识货,你身上这衣裳至少得值五两银子!你跟我哭穷,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无痕公子垂眸在自己被扯得烂七八糟的衣裳上看了一眼,不由抱怨,哪里是五两银子,明明是花了五百两买来的好不?
等下,五两银子?
无痕公子突然抬头,多了几分理直气壮:"对,五两银子,你把我这衣裳扯烂了,我还没找你赔银子呢,你先找我要银子!快,你先给我衣裳钱,我就给你酒钱!"
哎呦呦,这要账的感觉真是爽啊!无痕公子耍赖似的笑得一脸得意。
刘丽敏一巴掌将他摊平的手打开:"你真是厚脸皮!明明是你先偷了我的酒,我才撕你衣裳的。再说了,这衣裳撕了也是捆你自己的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管,反正就是你给我撕烂的衣裳。"无痕公子双手抱胸,一副你不给我就休想让我掏腰包的架势。
刘丽敏经营刘家酒庄半年多,什么样的顾客没有见过?但是像眼前这样这么厚脸皮的,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是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骨子里居然是个无赖!
好,对付无赖自有无赖式的对策!
刘丽敏冷笑一声,趁他不注意一把扯住了他手腕上那根还没有来得及捆好的衣裳带子,谁知刚到手里某人就开始死命挣扎。
"喂,喂!你想干什么?"无痕公子冷不丁发现她居然又要扯着衣裳带子捆自己,赶紧把那只没有被她抓住的手往后缩,一边缩一边杀猪似的嗷嗷叫着。
刘丽敏才不管他怎么叫唤,一边死死按住抓在手里的那只手,一边身子前倾去够那只藏到了背后的手。
"小兄弟,你,你乖啊!既然你不肯赔姐姐银子,那,那姐姐就只有先把你抓起来,然后让你的家人来拿银子赎人了!"
无痕公子脚丫子还被绳子捆着呢,两只手一只被她抓住,另一只想躲就只能往后缩身子。刘丽敏够了半天也够不到,最后索性腿一伸,直接坐到了他肚子上。
无痕公子不防这丫头居然会为了几坛子酒这么拼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甚至都忘了挣扎。
"你,你,你赶紧起开!这,这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刘丽敏自然也知道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雅,不过,让她放过眼前这个既偷酒又故意气她的厚脸皮,她心里这口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你,你拿出银子来,我就放了你!"
又是银子,又是银子,怎么全都跟他要银子呢?无痕公子一脸黑线:"我无痕公子能来你的酒庄喝酒,是你们的福气,你不知道感恩,居然还跟我要银子?你难道不知道,哎呦你抠到我肉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请我去喝酒吗?你真是,哎呦,你怎么还咬人啊!"
正在两人你争我抢互不相让的时候,酒窖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惊得地上滚在一起的两人齐齐抬头望去,惊讶不已。
郑如月的身子经过近半年的调养已经大好了,这不今儿正好来镇上找老烦把把脉,得知不用再喝药可以开始备孕的时候,两口子都高兴的不行。
范氏想着自己闺女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也就跟着儿子儿媳一起来了镇上。谁知当她跟郑如月来到酒窖时,竟然看到自己闺女正和一个男人滚在地上,甚至还难舍难分!
范氏大吃一惊,不由惊呼出声。
但是在看到自己闺女压着的那个白衣男子时,范氏眼睛顿时大亮,好俊的小伙子啊!
怪不得闺女看不上媒人们给说的那些男人们呢,原来闺女早就有了意中人了啊!瞧瞧,瞧瞧,两人都迫不及待地在这里约会了呢,只是,这两人也真是够心急的,酒窖这地方虽然隐蔽,但是也太没有情调了呀!
撞见小姑子约会这种事,郑如月不由得脸颊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不过嘴角那抹笑意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小姑子的男人长得真是不错,这下大家都不用为她操心了。嗯,两人都这个样子了,看来亲事不远了,回去了敢跟大嫂商量商量,个小姑子准备嫁衣了。
而此时,刘丽敏的内心却是崩溃的!
知母莫若女,瞧范氏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刘丽敏就算是瞎子也能猜出她此时的想法了。
赶紧从无痕公子身上起来,刘丽敏故作镇定地抿了抿鬓发,干咳两声,摆出一副你们想错了的姿态:"娘,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范氏笑着抿了抿唇,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娘没什么事。你们继续,继续啊。"
刘丽敏嘴角抽了抽,什么叫继续?这老太婆是怕自己嫁不出去吗?要是别人的娘亲看到了闺女被男人欺负了,不应该是尖叫着操棍子拼命吗?怎么这老太太好像巴不得她被扒光了似的?
要是范氏知道刘丽敏此时的想法,肯定要大骂自己闺女。这哪里是闺女被男人欺负了?明明就是闺女欺负别人!瞧那俊小伙儿,模样周正,眼神无辜,还有那衣裳,一看就是被自己闺女撕烂的!
感受到范氏那热情的目光,无痕公子先是身子一僵,不过在看到刘丽敏那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后,顿时明白了。
他窃笑一声,用没有被刘丽敏钳制的那只手装模作样地拢了拢本就严严实实的衣领,甩给刘丽敏一个似嗔似责又带着难以言状的甜蜜的眼神。
"不是说好了来品尝酒水的吗?怎么突然就...哎,你啊,还是那么性急。"
性急好啊,性急才能赶紧把这个老姑娘嫁出去嘛!
范氏一脸堆笑,越看这白衣男子越是喜欢。
刘丽敏却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拿自己的眼神把眼前这个无赖给千刀万剐!什么厚脸皮,用厚脸皮来形容他都是抬举他,他明明就是没有脸皮,不要脸!
"好啦好啦,娘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啊!"范氏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拉着郑如月的手就往外走,还没走出酒窖,那压抑良久的笑声就传了进来。
刘丽敏听着娘亲那终于把闺女嫁出去的舒心的笑声,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这个无赖,赶紧滚!"赌气似的将手里的衣裳带子扔在无痕公子身上,刘丽敏发狠似的撵他。
走?
无痕公子挑眉一笑:"姑奶奶你舍得放我走了?你不让我赔你的酒钱了?"
她哪里还敢跟他要酒钱?他要是再不走,只怕她都要把自己赔给他了!
"不要了!赶紧滚!"
刘丽敏心疼地揉了揉胸口,那可是好几坛子酒啊,还有两坛子极品呢,这得是多少银子啊,就这么打了水漂!
奈何她不要银子了,某人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了:"你不找我赔酒钱了,那就该算算我的账了。我这身衣裳坏了,我也不跟你要银子,就要你赔我一件一模一样的好了。"
他身上这衣裳可是邻国进贡的烟云锦,莫说驻马镇了,放眼整个大雍王朝都找不到第二件。
刘丽敏猛地回头,紧紧盯着某人奸计得逞的奸笑,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家的酒窖,恐怕不保...
仅仅两天,林媛和夏征就等到了自己的客人。
见到两人,安杰一脸阴郁,声音也沉沉的:"你们为什么会怀疑妍儿?"
没想到他一进门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林媛还有些意外。
夏征却是自在的坐在椅子里,不答反问:"你自己不是也怀疑了吗?怎么还问我们?"
安杰抿了抿唇,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抱怨:"那日你们离开后,爹爹就将妍儿关了起来,我在房间外整整跪了一夜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放妍儿出来。要不是娘亲怜我身子弱旧病复发,去向爹爹求情,恐怕这会儿妍儿还在冰冷的祠堂里跪着。"
这就是他两天之后才来香满楼的原因吧。
林媛看了夏征一眼,转头问道:"你,没有问她吗?"
她,自然就是罗美妍了。
安杰一愣,苦笑道:"还用问吗?她从祠堂出来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昨晚上看到了我为她求情时跪得红肿的膝盖,才冷笑着说我傻,还说,还说那毒就是出自她之手。"
原来,罗美妍已经承认了!
"那你爹娘打算如何处置她?"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安杰中毒,香满楼受了无妄之灾,安家势必要给香满楼一个交代。可是看安杰的样子,他会舍得吗?
安杰果然不舍得。
"我,我把她关在了房间里,不许她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人看着她了,她,她不会逃走的。"
本以为夏征在听到元凶落网后会急急抓人的,没想到他只是勾了勾唇角,淡然道:"有你在,她不会逃走的。"
安杰先是一愣,随即自嘲笑道:"是啊,她还没有杀我,怎么会舍得逃走?"
感受到安杰身上的悲伤情绪,林媛不禁心头一颤,先不说罗美妍对安杰如何,至少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着她的,他说留了人监视罗美妍,多半应该是怕她自寻短见吧。
夏征轻嗤一声:"对,她还没有得手,自然不会离开。不过,那是你的女人,她对你如何,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安杰默然,怎么会不知道,若是罗美妍能像他爱她那样对他,他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爱得小心翼翼了。
林媛悄悄地扯了扯夏征的衣袖,摇摇头。
夏征翻了个白眼儿,言归正传:"算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们外人不好插嘴。不过,她对你下毒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安杰抿了抿唇,脸色微白,正色道:"这也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我知道我中毒一事给香满楼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不管多大的损失,我都愿意一力承担。"
"哦?是你承担?还是你们安家承担?"夏征挑眉。
安杰微愣:"这,这件事,我希望不要让家母知晓,我安杰承担。"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他们把罗美妍下毒的事宣扬出去了。
林媛看了夏征一眼,从他眼神里捕捉到了"果然如此"的意味。
"你来承担可以,但是,邺城百姓现在可都认定了我们香满楼的食物有毒,即便你解决了这次的损失,那下次呢?或者说,我们以后该如何呢?"
这才是林媛最担心的问题。
安杰微怔,这些他想到了,只是还没有想到最佳的解决办法。其实他心里明白,最佳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下毒之人揪出来,还香满楼一个清白。可是那个下毒之人是自己的妻子啊,他怎么舍得?
夏征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了敲:"我们可以不把你妻子下毒的事宣扬出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安杰赶紧应下,只要不把罗美妍交出去,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我要见她!"
在儿子儿媳成亲之后,安以香就以儿子身子虚弱为由,"请"罗美妍留在府中照顾儿子的起居。对罗美妍来说,这是她嫁进安家之后第一次出府,看着外边那似曾相识的街道摊贩,她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杰静静地看着她闪亮的眼睛,第一次发现,自己亏欠了她。
香满楼依稀还是印象中的模样,只是格外地萧条。
看着罗美妍闪烁的眼神,安杰知道她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忍不住打趣道:"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小小的举动会让昔日的香满楼变成这样?以后啊,我应该多带你出来,让你把咱们金家的所有竞争对手都变成这样才好呢!"
安杰忍不住笑了笑。
罗美妍怔怔地看着他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心里又酸涩又难受。
林媛和夏征已经在雅间等着两人了,再次见到罗美妍,她依旧还是那般温婉,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居然会给自己的丈夫下毒。
待两人坐定,罗美妍忍不住先开口了:"你们找我,是想问我下的什么毒吧?"
林媛微微一笑,摇头:"不,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没有下毒。"
这话一出,连安杰都忍不住诧异,刚刚不是还说...
林媛笑了笑:"小丫头,还在吃呢?快出来。"
话落,小林霜不满的抱怨伴着可疑的咀嚼声响起:"人家,才刚刚吃第二盘而已,唔唔,大姐,不是我偏心啊,人家醉仙居的东西,还真是比你做的好吃呢!"
甫一见到小林霜,罗美妍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小姑娘,不正是那日自己泡茶时遇到的那个吗?怪不得自己百思不解是如何暴露的,原来竟是因为她?
见罗美妍诧异地看着自己,小林霜嘿嘿一笑,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汁水,小胖腿儿一蹬,就跳上了椅子慢慢说道:"漂亮姐姐,你真聪明,要不是我嘴馋,什么东西都爱吃,还真发现不了你是怎么下毒的呢!"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杰现在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一会儿下毒一会儿不下毒的,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林媛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轻道:"其实,安公子你不算是中毒,充其量只能说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
"不错,食物中毒。"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安杰一人不明白罗美妍的方法,林媛特意给他解释了一番:"一般我们理解的食物中毒,多半是说有人往食物里下了毒药,其实不然。若是一些食材没有做熟或者发生了霉变,也会产生一些毒素,就像土豆和豆角。但是呢,也有一些食物,因为天生相克,若是同食,也会产生毒素,让吃了的人发生不良反应或者中毒。而安公子你,就是这样中毒的。"
其实就是大家常说的食物相克,一般的食物相克并不会产生很大的反应,但是这也是因人而异,金杰本就身子虚弱,再加上罗美妍让他大量长期地饮用菊花茶,他每日里的膳食中又有鸡肉或者芹菜等相克的食物,毒素日积月累,自然就会引起反应。
小林霜抓起一枚蛋黄酥咬了一口,说道:"姐姐你是不是也懂医术?哎呦,要不是那天看到你泡茶时在发呆,我都没有想到原来还能用这种方法下毒呢!"
林媛暗自点了点头,对于食物相克她是最清楚的,只是很难想象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的故事情节,居然真的会发生在现实,而且还是在这个时代。
罗美妍垂着头,一副坦然的表情,好像这件事被揭露出来以后,她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安杰却表情凝重,声音也格外地低沉:"妍儿,我,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
"我为什么会对你下毒,是吗?"罗美妍依旧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是何表情,但她的声音很沉重,隐约还带了一丝苦楚。
其实不仅是安杰,林媛夏征也想知道缘由,而且更让他们起疑的是,这件事正好在香满楼发生,紧接着又被人利用打垮香满楼。若仅仅是巧合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人暗中挑唆,只怕此事并不简单。
罗美妍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恨意,她的声音也不复曾经的温柔,反而带了一股浓浓的怨恨:"安杰,你可还记得,我们成亲那日,我问你的话?"
成亲那日?安杰一愣,想起了那晚他挑开罗美妍的红盖头后,罗美妍轻启朱唇说的第一句话:"为什么?"
当时喜娘丫鬟们一大屋子,她的表情又精致地无懈可击,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原来,那日她的确说过。
罗美妍苦笑:"为什么?我明明有心仪之人,你为什么要出现?若不是你母亲用我家药铺的扩张引诱我爹,我会被迫嫁进你们金家吗?呵,三年了,成亲整整三年,不是我不孕,也不是你身子虚弱难以让我受孕,而是我根本就不想生你的孩子。安杰,我以为就这样过下去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师兄?"
师兄?
"妍儿,我没有,我没有害过任何人!"安杰痛苦地解释,"你一直让丫鬟给你偷偷买避孕的药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像你说的,害了你师兄的事,我没有做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安杰身子一僵,粗哑的声音艰涩地吐出:"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我下手的吧?"
罗美妍又哭又笑,点头:"是,我原本已经认命,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却不想,你竟然如此心胸狭窄,为了得到我,不惜害了我师兄的性命!"
"我没有!你跟你师兄之间的事,我还是年前刚刚知道的,若不是那日我去了你师兄的药铺里,我都..."
"你说什么?你去了他的药铺?他不是死了吗?"罗美妍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了安杰的袖子。
安杰一愣,下意识说道:"怎么会?他好好地啊,就在邻镇开了家药铺,而且,已经成亲生子,儿子都会跑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那人明明告诉我说师兄他死了一年多了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罗美妍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颤抖,身子也跟着轻颤起来。
林媛夏征互望一眼,果然,罗美妍是被人利用了。
经过一番详谈,罗美妍终于把事情的原委通通说了出来,如此一说,她自己也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原来,那日罗美妍突然从一个新入府的丫鬟手里得到了她与师兄的定情信物,那丫鬟还哭着说是安杰暗中派人害了他。其实她是不相信安杰会这样做的,可是当她派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去师兄家中找人时,邻居们都说师兄死了。她这才相信了那个丫鬟的话,也暗暗起了报复之心,因为她从小在药铺长大,读了不少医书,对食物相克有所了解,才会想到这个法子。
"你可还记得那个丫鬟什么模样?"林媛追问。
罗美妍摇头:"后来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也去找过她,但是整个府里都没有再发现她的踪迹,有人说她做错了事,被母亲打发出去了。我,我就更加确定她是因为给我送信儿暴露了身份,才被母亲处置的。"
说到这里,罗美妍不禁惭愧地低下了头。
安杰苦笑一声,摇头道:"傻瓜,或许那定情信物是真,但是应该是你师兄为了还给你让你死心罢了。妍儿,你师兄他在我们成亲之后就远走他乡,已然成亲生子了。你若是不相信,明日我们便启程,我带你去邻镇找他,让你亲眼见见他。"
罗美妍紧咬嘴唇,抬起朦胧的泪眼,哽咽道:"我,我做错了事,差点害死你。你,你把我交给母亲吧,我不怪你,只是我罪有应得的。"
"傻瓜,我若是真的想把你交出去,就不会把你关进房间里不许你胡言了。"安杰轻轻握住了罗美妍的手,有些忐忑:"妍儿,对不起,我当初,是真的不知道你已经心有所属。母亲跟我说提亲很顺利,我就以为,以为你是愿意的。妍儿,若是你,若是你想..."
"想什么想啊,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把误会澄清了,还想着分开呢?"夏征突然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安杰是不是傻,别人恨他他看不到,现在人家对他又是感动又是爱慕,他还是看不见,真傻!
林媛忍不住掩唇偷笑,夏征这家伙居然当起了媒人,真是难得。
正如夏征所说,罗美妍对安杰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中间横插着一个昔日情人,让她难以放下过去。不过好在现在事情已经明了,对于罗美妍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来说,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很难移情。以前对师兄如此,以后对安杰亦是如此。
不过,很可惜的是,背后之人找不到了。
夏征却是冷笑一声,虽然那个丫鬟跑了,但是幕后主使却很明显。这件事背后的最大受益人是谁,幕后之人就是谁。
香满楼的损失,安杰自然是要赔的。不过,林媛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让他们赔偿的更好法子,不但能洗清香满楼和罗美妍的罪名,还能为香满楼拓宽经营财路,可谓一举两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