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玫满怀心事地和高巷龄走着,一路上有着高巷龄遮挡,过路的行人也没有胆量往王玫身上看去。
明眼人看一眼便能明白走得如此近的两人关系一定是非比寻常的,最多是看过一眼后便老老实实地走着自己的路。
寻常的关系是朋友,再好些就是好朋友。
而不寻常的关系可能不会像朋友那般会互相嘘寒问暖,但若是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个会着急的一定是有着这不寻常关系的人。
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说清,这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巷龄偷偷看了眼王玫,见她低头想着心事便明白她还是在意他刚才说的,嘴边渐渐浮起了笑意。
王玫当初走过来和他说那些话又到底是在意而为,还是无意而为,他倒并不是很在意,反正都早已被他记在了心上。
和王玫重逢的日子也才过去没多久,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头。
高巷龄轻笑一声。
好像一见如故不是这么用的,他之前见过王玫,应该算是久别重逢。
“高巷龄,你刚才看我做什么?”王玫听见高巷龄的笑声,看了眼高巷龄,见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便疑惑地出声道。
高巷龄讶异了一下,开口道:“我是想看你有没有一边想心事一边提防着脚下的路,如果没有,我就替你看着些,免得你摔倒了在这大街上难堪。”
王玫不屑道:“难堪,有什么可难堪的,谁小时候学走路的时候没摔个十回八回的。”况且没有看路的人是他自己。
高巷龄转向前看着路认同道:“也是。”不过,别人看来,还是难堪。
王玫也望着前面的路,出声道:“不过从未摔倒过的人也是有的。”
高巷龄侧过一些头看着王玫,见她神情认真不像是要夸耀她自己。
那她会说什么?
王玫也回头看了眼高巷龄,轻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有的人生来便喜欢爬着走路,那又怎么会摔倒。”
生来喜欢低人一等?虽然不会摔倒却还是要时刻提心吊胆。
这样还有什么乐趣。
高巷龄挑了一下眉点头道:“这个是不是和从不会醉酒的人一样,因为从不喝酒所以也就没有醉酒一说,可是,这样一来便会少了许多乐趣。”
乐趣,喝酒真的能消愁?
王玫心中不信,辩驳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酒沉醉其中和逃避走路要爬着走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她的嘴边流露出一丝不屑,声音陡然愤懑起来,“不肯认清现实,宁愿活在一片虚幻之中,没有任何作为。”
她停顿一下声音又低沉下来,目光深远:“等醒来更是无法面对一切,更是感到无能为力,想要改变也是无从下手,愁只会更深罢了。”
说完,王玫叹了一声气。
高巷龄暗自佩服王玫能说出这样的话,面上好奇地问道:“王玫,你好像在怨恨着什么?”
王玫抬头注视着高巷龄,张了口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什么?”说给他听也是一样的,他不会明白她也想要像男子一般可以不拘束在家中学着令人厌烦的东西。
高巷龄见王玫不愿和他说,心中涌上一阵失落,久别重逢,他可是有许多话想和王玫说,只是又无从说起罢了,毕竟之前也不过是见了一面,还是他如此狼狈的时候。
但王玫想起他就是当初那个小乞丐时,他还是说不出的欣喜。
“那就让我来猜一猜,王玫你的心事。”高巷龄装作冥思苦想的模样,低吟出声,“是不是和……”别人有关。
王玫垂下头看着路,又往边上看去,口是心非地说道:“猜什么?有什么好猜的。”他若是能猜到,便算他厉害。
高巷龄看了眼王玫,那倔强的模样真是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可现在这说的话越来越有些女子的感觉了,再加上这一身裙子,抛开她的声音不说,定会认为这是女子在向喜欢的男子撒娇。
撒娇。
高巷龄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王玫,见王玫有意躲开他的目光,差一点便信了。
“看什么,你要猜就快点说,等会回到了家可不要当着我母亲的面胡说八道。”王玫见逃不开高巷龄的目光,索性回过头瞪着茫然无措的高巷龄怒喊道,“明白了吗?”
高巷龄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我明白,我答应过你,不在你母亲面前胡乱说话的,可是那些商铺也是在我的游说下,你母亲才同意买下给你的,这应该不算是胡乱说话。”
王玫想了想,高巷龄说的是实话便没有反驳,只是低下头盯着身上的裙子暗自生气。
“真要说起来,你也该谢我。”高巷龄又扬起头,得意地说道:“况且我只是在那时答应了你,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应该可以在你母亲面前胡乱说话了。”
他加重了后面的几个字。
话音落下,王玫皱了一下眉,涌出怒意,心中咒骂高巷龄厚颜无耻,母亲怎么就偏偏对这个高巷龄这么喜欢,难道连他装出来的君子模样都看不破吗?
“不过,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在你母亲面前多说些你的好话。”高巷龄说道。
王玫暗笑,他会那么好心,他的神情倒是和给她欠条时一样真诚,有时候她也分不清高巷龄到底是小人还是君子,又或者是伪君子。
帮人,这话听着像是君子。
可她何时帮过高巷龄,他说的难道是当初的那一回心血来潮,阴差阳错帮了高巷龄,却也让他做下了许多错事,连带着害了不少人。
祸由她起,便该由她来收拾。
“我也明白了。”王玫应道,又追问,“那你猜到我想的事情了吗?”
高巷龄开口道,声音温润:“女子的心事还是不要随意揣度为好,猜错了我难堪,猜对了你难堪,是不是,王玫。”
他又往王玫的身边靠了靠。
王玫往边上让开些,生气道:“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有道理。”
高巷龄又跟过去,不再多说,在王玫又要往边上让开前抓住了王玫的手臂往下看去:“你忘了这件事吗?”
王玫见裙子裂缝下露出了肌肤,慌忙抓住埋怨道:“都怪母亲,非要让我穿裙子,还说什么要先习惯起来。”
高巷龄也跟着说道:“我看着也不习惯,不过,女子的衣服确实穿着不便于走动,但你的母亲说的也没错,成亲那日的衣服会更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