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还是妖真的这么重要吗？

妖娆见了妖颜严肃下来的眼神，心中也慌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妖韦那边看去，姥姥脸上带着笑意好像也很期待她的回答，她又看了看君邑，父亲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担忧，父亲应该明白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再看回妖颜，她的心中更是焦灼不安。

但迟早还是要说的。

妖娆壮起胆子，一开口声音还是弱弱的：“娘亲，他是人，不过是个很有趣的人。”不由自主便替王梓後说起好话，说完她又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妖颜听了脸上立刻便又有了笑意。

这笑意，绝不是欣喜的笑意。

妖韦和君邑都看向了妖颜。

妖韦收起了笑意，她明白妖颜的性子，也深知她脸上的笑意是嘲讽，颜儿不喜欢人，所以小娆说她喜欢上了人，颜儿是不会同意的。

君邑眉头一紧，暗感情况不妙。

“小娆啊。”妖颜又笑起来拉住妖娆的手，面色柔和了一些，“你喜欢什么人本来就和你想要什么面容是一样的，你都可以自己选。”

妖娆见妖颜似乎心平气和地在和她讲道理便少了些紧张，细细听着。

妖颜收回笑来回摸着妖娆的手继续说着：“可你的脸却是生来就注定的，不像别的狐妖，你没有办法选。”

她有些奇怪，娘亲为何又要说到这件事上。

妖娆木讷地接话道：“娘亲给我的脸我很喜欢。”

妖颜点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盯着妖娆慢慢道：“喜欢就好，那小娆是不是要听娘亲的话。”

妖娆感觉有些不妙，偷偷移开视线看了眼妖韦和君邑，他们也不像刚才那般喜悦，都是阴沉着脸想开口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的样子。

她想起了当日在鸿庆楼内，王梓後在妖奕问及是怎么看待她时便是先夸她然后话锋一转说起了她迷路一事。

娘亲会不会还有一句但是。

她若回答是该听娘亲的话，娘亲是不是要说，你本来可以自己选喜欢的人，但是你得听娘亲的话，不能喜欢上人间的人。

回答不想听娘亲的话，那娘亲现在这绷着的脸一定会立刻就盛满怒意。

别急，想想办法。

妖颜见妖娆低头思索，不免有些生气，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要犹豫半天，是跑出去和那个王梓後玩的时候学坏了吧，人果然是不可信的。她忍着怒气脸上的神情绷得更紧，尽可能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劝说：“小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快点告诉娘亲。”

妖娆抬起头又想起了王梓後说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赶紧露出些笑意服软道：“娘亲，我当然听你的。”但不让娘亲有机会开口便可以了，她赶紧起身走到君邑身边，拉起了君邑的手：“父亲，我和你讲王梓後的事情吧。”

君邑察觉到了妖颜的不满，见妖娆机灵了不少便也立刻接过话：“小娆看来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都站起来了，你先回去坐下再慢慢讲给我，讲给母亲和颜儿听。”

他等会找机会再和颜儿好好谈一下这件事情，颜儿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当初能慢慢接受他，现在应该也能慢慢接受小娆喜欢上人这件事情。

妖娆怀着不安的心刚坐下。

妖颜便哼了一声站起来，君邑看向妖颜安抚道：“颜儿，你也别心急，有些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妖颜听了轻笑一声，怒气涌现在脸上：“不用慢慢说了，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了好，况且，我们家的小娆也在人间学聪明了不少，还知道借着你转移话题。”

君邑叹气低声喊道：“颜儿。”

妖韦见妖颜一意孤行，伤了君邑的心，又吓到了小娆，也站了起来想让妖颜闭口：“颜儿，你不想听就先出去躺会，你不是最喜欢晒太阳了，趁着现在外面还有太阳，你就出去再晒会。”

妖颜转向妖韦，将气撒在了她的身上口气极为不耐烦：“晒太阳，娘，你老了就该服老，不会教小娆就好好坐下来听我教。”

妖韦伸出手指：“你……”

君邑见状起来扶着妖韦，心中也急躁起来：“母亲，你先坐下，我来和颜儿说。”

等妖韦坐下，妖娆已经因为妖颜的转变而愣愣地不知所措。

妖颜又朝君邑喊道：“君邑，你喜欢慢慢说，那就等我说完你再说。”她也坐下转向妖娆，见妖娆发愣也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面有动容，平复下心情。

君邑见妖颜执着只好也回去坐下。

妖娆看着妖颜又弱弱地喊了一句：“娘亲，你想说什么？”她还是听娘亲说一下她想说的话，如果不满意就听过算过，不记在心上。

妖颜深呼吸一口，看着面前养大的妖娆，心情又沉重起来，她是偏爱小娆的，比起小奕就是喜欢小娆，所以今日换做是小奕说他喜欢上了人，她或许不会这么生气。

小娆像她，她不想看到小娆重蹈她的覆辙。

当母亲的，总是要为子女多想的，依仗的便是自己过去的亲身经历。

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是她认为最好的。

拆散了小娆和王梓後，小娆一定会怪她，她也不奢望多年以后小娆能体谅她的苦心，她只是一意孤行而已。

妖颜又覆在妖娆的手上：“小娆，你可以不喜欢狼妖，也可以不喜欢狐妖，但是人是不可信的，娘亲想对你说的话就是，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喜欢你说的那个人。”

妖娆听了眼眶顿时湿润了，她红着眼高声回问着妖颜：“娘亲，为何我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喜欢王梓後，他没有骗过我，他给我说了很多人间的事情，他还说我时而愚笨，时而聪明，娘亲，你说，他说的对不对？”声音颤抖起来。

妖颜料到了妖娆的反应还是心有不忍。

妖娆见妖颜不回答，又笑着问：“娘亲，你说话呀，小娆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妖韦坐不住了，过来拉住妖娆：“小娆，和姥姥出去，别理你母亲。”

妖娆甩开了妖韦的手站起来看着妖颜流出了眼泪，脸上没有畏惧，用手抹了一把泪后便又扬起笑意：“娘亲，小娆这次不会听你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