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回酒店。"
"我不去。"酒店哪里有家里安全,起码家里还有一个人,对于男人的兽性一定要防患于未然,虽然常常都是防不胜防。
"那我就睡你家。"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老流..."氓字没说出口,霍朗一把扯住她的脸蛋,"你再说我老!"
"牛氓..."她委委屈屈的望向他,整个人柔和的像煮温了的水一样,"疼..."
霍朗松开她,泰然自若的脱掉自己的衬衣,劈头盖脸的扔到她脸上,一股男士香水味扑进阮阮的鼻息间,是恰到好处的浓度,他的大掌似有似无的在她肚子上轻抚一把,命令到,"挂好,为了庆祝我们在一起,这一觉必须睡。"
一直不许别人说理由提借口的人,原来才是最能胡编乱造理由借口的那一个,阮阮闷着不出声,拿下衣服,哀怨的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乱庆祝什么..."
正准备上床的霍朗突然顿住脚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深沉,伸出满是繁杂纹身的手臂,勾过自己的衬衣的一角,嘴角苦涩的一扯,"巫阮阮,第三次。"
他的眼神太过决绝,让人不得不笃定的相信他那句'若有再三再四我便永不回头';。
霍朗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了,巫阮阮,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勇敢的去爱下一次吗?
她一把夺回霍朗的衬衣,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声音柔柔的反驳,"这个不算,你没亲我,我也没推你。"
闻言,霍朗一步步将她逼退,直到将人抵在门上,才试探着靠近她的呼吸,"那我试一试,你到底会不会有第三次。"
阮阮的牙关还紧紧咬着,却也没推开身前的人,霍朗并不强求她能一瞬间把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若是几年前,有人告诉他会吻另外一个女人,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走出一段感情,忘掉一个人,需要消耗的不仅是我们大把的时光,也是汩汩心血。
"你晚上会欺负我吗?"她声音低的快让人听不清。
霍朗在她肚子上似有似无的抚过,"不会。"
不知你是否也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的每一句肯定与否定,都会令你深信不疑。
巫阮阮已经将床借过他一次,那是在医院,现在又要借一次,一次又一次,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借了一辈子。
客厅里还有安燃电脑里发出的游戏厮杀声,霍朗落落大方的给自己脱的只剩一条四角内裤,
侧身躺在被子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闭着眼睛与她保持半个人的距离。
被子不宽,阮阮这边还余了很多,而霍朗肩头上却撅起来了被角,知道他的后背一定在凉着,于是伸手给他多盖了点被子,霍朗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贴着她身上暖呼呼的珊瑚绒睡衣,被子够用了,缝隙也消失了。
阮阮有些不适应,身体僵硬的像石化一样,好半天见他没有什么动作,才慢慢放松下来,她把手掌收进衣袖,隔着一层毛茸茸的睡衣在他的锁骨上戳了戳,"霍总,你真离过婚吗?"
霍朗抓着她淘气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腰上,没有回答,只是用气息在她头顶轻声命令道,"睡吧。"
这个问题如果要解释,可能需要半个晚上,他很困,因为此刻很安心。
霍朗没有结过婚,也就无所谓离过婚。他只是和那个女人定了婚,却没结成。
婚姻是需要一纸法律来确立,但在他看来,更需要感情来确立,他不是为了一晌贪欢而选择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他的恋爱,要一条路走到黑,走到尽头,走到生命结束,我和你在一起,便想着最好的结局,争取最好的结局,绝对的,肯定的,不会去想我们会怎样分离。
因为相爱的目的,本就是要在一起。
所以在霍朗的心里,他不是分过一次手,而是离过一次婚。
小区外,一辆黑色的奔驰在路边停了许久,后座的男人,怀抱一个盖着大衣熟睡的小女孩,沉默的望向那扇窗口,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为她拉上窗帘,然后,灯被熄灭,一切归于黑暗,像夜一样,无星,无月。
"宝贝儿,妈妈睡了,你也睡了,我们回家吧。"手掌轻拍在小女儿的背后,他满心悲凉的说。
呢呢呼呼的睡着,睫毛上的湿意还未干透,薄薄的鼻翼呼扇呼扇,霍霆将缠在她额头的发丝轻轻勾起,拂过耳后,路边的门店招牌闪着各色灯光,打在他安静的侧脸,将他一如月下寒雪的肌肤衬出几分彩色,看似不再苍白。
"回去吧。"他抬头,对司机低沉吩咐一声。
靠在黑色真皮座椅里,微微侧头,眼看着那扇已经暗下来的窗一寸寸从眼前略过,直到车子开出停车位,在午夜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起来。
阮阮走了,这条爱情路上,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
如同一片白雪皑皑的森林,竖立着唯一的亮着暖黄灯光的小木屋,木屋里有一个燃烧的壁炉,他的阮阮在里,而他在外。
他将自己扮作一只野狼,让她恐惧这森林,这雪色,让她心甘情愿的生活在一室温暖下,他顶着漫天鹅毛的雪絮,从森林里寻来干柴,放在她的门外,躲到树梢后,看到她将干柴抱走,看到烟囱袅袅升烟,他才安心转身离开。
因为他带不走这冬天,便只能逼迫她去拥抱木屋里的火焰。
从此以后,我对你只可遥望,最可悲的是,连遥望啊,上帝给我的时间,也并不那么长。
呢呢不知做了什么梦,突然在霍霆怀里挣扎两下,瞪大眼睛惊醒,霍霆将她抱紧,在背上缓缓拍着,轻轻的为她哼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
等不到你陪...
人有两种睡眠堪称完美,一是长眠不醒,因为不需再问世事,二是日光正好大梦初醒,四目相对的是爱人。
巫阮阮距离长眠不醒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她是大梦初醒,睁眼,便对上了一双点漆般深黑却也溪泉般清俊的眉眼。
她抬手遮住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瞳眸。
阮阮的手心有一股淡淡的奶香,霍朗轻轻弯起眉眼,难得的温柔微笑。
他这样笑,巫阮阮便再也不舍得拿开手掌了。
她的指尖纤细白皙,像圆润的软玉雕琢出来,带着暖暖的体温,轻轻描绘着他的眉峰,似箭,描绘他的眼窝,似海,描绘他的睫毛,似羽,描绘他的眼梢,似渠,这么好看的一双眸,世上竟有两个男人同时拥有着。
可能是阮阮想错了,注定陪她一生的不是哪一个人,而是这双眼睛,兜来转去,百转千回,是它,最初爱上,最后离开的,再次相遇的,不再言弃的,还是它。
她勾勾手指,用指腹在霍朗的睫毛上刷了刷,轻声问道,"你会离开我不?"
霍朗握住她的手指,传递出掌心的干燥温热,"你不推开,就不会。"
"我推开,你就再回来呗...地球是圆的,你沿着一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原点,一推就走,这样的喜欢岂不是太单薄了..."
霍朗捏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猪都是你这么想的。"
阮阮笑笑,伸手在床头的抽屉里摸了半天,拿出上次安燃送给她的小奶瓶,举到霍朗嘴边,笑说,"请问英明神武不是猪的霍总,关于一推就走的问题您怎么看?"
霍朗拿过她手里的奶瓶,看到上面的LOGO正是上次没有签约成功的呵玛,蹙了蹙眉,"这是男人尊严的问题。"
"尊严重要还是爱情重要?"她跟着霍朗一起仔细的端详起奶瓶。
"尊严重要。先有尊严,后有一切。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尊严、底线和原则,就没有人格魅力,没有魅力的人,便吸引不到任何人,包括女人。"他在被子里轻轻揽住阮阮的腰,话锋一转,"巫阮阮,让这个小丫头随我姓吧。"
阮阮一怔,摇头也不对,点头也不对,她认识霍朗这么久,尖酸刻薄见识的太多,唯一没有听过的就是他商量的口吻,她沉默了一会,说,"那,等我和这小丫头商量一下?"
她眼睛骨碌一转的样子,特别可爱。
"张嘴。"他沉声命令,让人不敢拒绝。
阮阮眨了眨眼,好心提醒,"该上班了,唔。"
阮阮害羞得睫毛微微发着颤,皮肤呈现了淡淡的粉色,连圆圆的小耳朵也散发着淡粉,直到霍朗离开,她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她的上唇微翘,不需任何化妆品点缀便是天生的粉红色,看起来肉肉的,很好吃的样子。
霍朗恋恋不舍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说,"以后你每一天,必须亲我一次。"
阮阮睁开眼,害羞的缩进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溜溜的转着,嘴巴捂在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为什么?你是打卡钟吗?"
他用手指在她额头戳了戳,十分赞许的应道,"打卡钟这个提议不错,但是记得每天打两回卡,恭喜你多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不打卡不行吗?"
"算你旷工。"他说话的语气一直理所当然。
巫阮阮突然抻出头,想要理直气壮却又没有胆量,声音很小的提醒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领工资,旷工就旷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