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不见了,阮阮只好捡起地上的浴巾给自己围住,光着脚丫冲出房间,刚站到走廊里,就见霍霆抱着霍江夜站在婴儿房门口。
见阮阮追出来,霍霆一把将霍江夜翻了面,让小家伙和阮阮面对面,"儿子你看,这个女的不穿衣服到处跑,丢不丢?"
霍江夜完全不能理解这俩人在干啥,无辜的蹬了蹬腿。
"你吓坏他了。"霍霆对阮阮说,"自从他妈妈进去以后,他一直没近过女色..."
嘭阮阮转身跑回房里摔上门。
霍霆翻过小江夜,在他圆圆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儿子,你也觉得我老婆比你妈妈漂亮吧?恩?"
小江夜全然不能理解有啥是值得自己爸爸这么高兴的,面对霍霆的全新表情,小江夜觉得分外陌生。
阿青把洗过又烘干的阮阮的衣服送到霍霆的房间后,阮阮说了一声"谢谢,你真细心。"
阿青说不用客气,心里在想,这不是我想到的,我想不到这么多,只有爱你的人才会在意你吃的是否合心可口,你穿的是否干净温暖。
吃过早饭之后就已经九点半,距离中午十一点还有一个半小时,霍霆实在想不住有什么办法将这一个半小时无限延长,魔法终会消失,公主要回到她来的地方,而他只能远送,无法挽留。
他的目光片刻不肯离开阮阮,看到阮阮有些不自在,总是试图用手遮住半边脸,挡住他的视线。
阮阮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她想离开这里,想回家,当然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
她这种迫不及待看在霍霆的眼里,犹如针芒。
十一点一到,阮阮眼里带着惊喜朝他伸出手,"晏维和霍筱的联系方式给我,还有我的手机。"
霍霆笑笑,掏出她的手机递回去,走到书房里找出白色便签给把霍筱和晏维住的酒店电话抄给了她,"这是莫斯科的Radisson Royal酒店电话,房号7,需要从前台转接,我觉得这家酒店前台的口语不是很好,你最好找一个英语口语不错或者会俄语的人来打。"
阮阮长出一口气,就为了这一张小字条,她心惊胆战的和霍霆斗智斗勇了一整天,她接过来,说了谢谢转身要走,霍霆再次开口,"你尽快打,他们在一个地方不会住太久,如果找不到就是他们又辗转其他国家,我就只能等她再来联系我。"
"谢谢。"她温婉的微微一笑,"其实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温柔开朗,多笑笑是有好处的,爱笑的人才会受到上帝的偏爱。"
"心若向阳,无谓悲伤吗?"霍霆笑着反问。
阮阮啧啧两声,"你要酸掉牙啦!"
"我会多笑的,我真挺想让上帝偏爱我。"他看起来有些无奈。
"那就为江夜的妈妈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今后不管遇见谁,都别再伤害她,一辈子那么短,下辈子又不知是否遇见,你明明是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要变成坏人的样子呢?"
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呢?霍霆想。
我的阮阮,她的双眸,光芒万丈也柔情万丈,像透氧的沼泽,陷进去便再也逃不出。
霍霆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笑着说:"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阮阮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是霍霆第二次提起这句话,上一次是在德国,他莫名其妙的发给她这样一条信息。
霍霆把她送到别墅门口,没有亲自送她,而是安排了司机。
"为什么你要回答我乌鸦像写字台,这和乌鸦还有写字台有什么关系,乌鸦又为什么像写字台呢?乌鸦怎么看也不像写字台,这是什么逻辑..."临上车前,被好奇心驱使的阮阮还在不住的嘀咕着。
"别想了,本来就是没有逻辑可谈的一句玩笑话。"他轻声说。
阮阮点头,刚要弯身上车,手臂上忽然一重,身体被强行翻转,下一秒,撞进了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拥抱。
她以为霍霆又反悔了,短暂的僵硬过后开始想要挣脱,霍霆却收紧了手臂,微微低着头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声道,"再让抱一抱,就十秒。"
"因为我身上的味道和呢呢一样吗?"她低声问。
霍霆没有回答,而是用他清润的嗓音轻声数道,"十、九、八...二、一。再见,阮阮。"
他松手,低着头微笑,利落的转身,给阮阮留下一个清俊的背影,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好像本来就是无所谓她的去留一样。
好像她们从此再无相逢一样。
那两只在迷途上相拥的帝企鹅,终究逃不过时间的定律,各自分飞,殊途殊归。
那两条曾经相濡以沫的小鱼,终是抵不过世俗的一成不变,从此,相忘于江湖。
霍霆的背影令阮阮有一瞬的迷惘,心口发堵。
他没再回头,阮阮也上了车离开。
冬天的风很凉,最后的一点点温暖,也散尽了。
霍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站在落地窗的白纱帘前,只看到了宾利从大门驶出的半个车影。
魔法失效了,喧闹的美梦就此散场。
没有阮阮的地方,哪里都是空荡荡,从她离开的第一天起,到现在,这座房子都是空荡荡。
偌大的双人床已经被整理过,平整干净,好像从没有人睡过,可霍霆还清晰的记得她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香香的,软软的,毫无防备的,依偎的。
从午夜进入到这个房间开始,他便没合过眼。原本只想在月光下仔细的多看她几眼,可是根本挪不开目光,所以他躺倒了阮阮身边,替她解开了身上的浴巾,给她盖上被子,抱着她睡了整夜,光溜溜的阮阮把纤细的小腿骑在他身上,他也更用力的抱紧她而已。
他心里并不安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拥抱,是更多,更亲密,更深入的事情,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再次伤害阮阮。
以前霍霆总是认为,他毁掉自己的欲望,是无法接受自己一错再错去背叛他心底那份最美好的感情,现在他才懂得,凡事都有因果,当初那个决定,它真正保护了的不是自己的情感,而是保护了他的小阮阮。
他拉上窗帘,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枕头上还有她的发香。
想要见你很简单,只要闭上眼睛,你便出现在我身旁。
霍霆侧过身,手臂搭在身旁空荡荡的床被上,修长的手指渐渐收拢,将床单抓出狰狞的褶皱,那突兀的关节下,释放着悲伤的力量,就这样,眼泪毫无预警的从眼角滑落,翻过他高挺的鼻梁,流过他细密的睫毛,掩埋在他的枕头上。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懂他自欺欺人的快乐。
优雅的宾利慕尚飞快的驶向绮云山下,阮阮让司机打开了音响,孤孤单单的女声唱着那天霍霆唱给她的歌曲,Are you really here or am I dreaming。I can';t tell dreams from truth。For it';s been so long since I have seen you...
她的爱情,只是一个娓娓道来的平淡故事,只是结局不那么美好而已。
不管怎样,她的人生都一直在因为霍霆而改变,他是她无法否认的,在她生命里最闪耀的一颗星。
她没让司机把她送到别墅门口,而是停在别墅区的大门外,然后一路小跑着回了家,忐忑不安的心,因为奔跑而变得更加慌乱。
站在门前,拧动门锁的手有些犹豫,深吸口气,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异常的安静,她明明看见三个男人分散着坐在家里不同的地方,可却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只有喃喃的玩具在发出沙沙的声响。
祝小香坐在摇篮旁边,冷眼看着她,目光里有一点点的嫌弃,好像她是一个闯错了邻居家门的冒失鬼。
沈茂搓了搓脸,看起来无比的憔悴,他裹着毛毯从沙发上站起来,无奈的摇摇头,不曾看阮阮一眼,"她回来了,我先回家了。"
因为阮阮一夜未归,霍朗也整整一夜未睡。一整晚,他不停的在拨她的手机,还有她发来信息的那个号码。
他把祝小香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妇都看不住,祝小香也和他吵了一架,说老子也没有可以缚鸡的东西,怎么缚她!
半夜的时候,又把沈茂捞起来吵了一架,说他是乌鸦嘴,谁让他说把阮阮拿去换童瞳,现在巫阮阮失踪了,可是童瞳回来了吗?
沈茂要他去找阮阮,可阮阮不是贪玩的姑娘,她频繁出没的除了几家饭店,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场所。
她会在哪家饭店待上一整天一整夜吗?
霍朗说,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不回来,他就报警。
阮阮到家的时候,还有15分钟1点,也达到了霍朗崩溃的边缘线。
霍朗坐在背对着玄关的沙发上,听到阮阮的说话声,没有回头,唇线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阮阮知道他生气了,是很生气,所以语气有些讨好的意味,"霍朗,我回来了,我拿到了童晏维和霍筱的联系方式,我们打电话联系他们吧,兴许晏维把霍筱带回来,童瞳也就会出现了。"她绕到霍朗面前,摊开手掌,白色的便签上带着男性气息的刚劲字体展现在眼前。
他漠然抬头,冷冰冰的问,"你去哪了?这个..."他视线落在便签纸张上,"又是哪来的?"
"我们还是先找到晏维和霍筱吧,他们的行程不固定,万一他们动身去其他地方我们又要联系不上。"阮阮避重就轻道,不敢看霍朗那酝满黑色风云的双眼,低着头转身走到祝小香身边,抱过小喃喃。
"她差点哭死。"祝小香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凉薄,嫌恶之色很是明显。
"我回来了,麻烦你了小香。"
小喃喃找妈妈找的辛苦,好不容易到了妈妈怀里,张着嘴巴在 口的衣服上咬来咬去,"她上午喝过奶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