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郊乡德语,一个字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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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阮阮眨了眨眼,"物种起源?那种书要怎么看得进去?哈利波特,我看过电影,我还看过《小学语文课本教课教材书》一到十二册,你肯定没看过。"

他们两个人的话题是怎么如此的行云流水般的转移到了小学课本上?霍朗放弃陪着智商负50的阮阮幼稚下去,拉回了正题,"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是去非要学着***去堵枪口,那只是时运不济,还有,我们说过吃醋的问题,如果我吃醋,我会带着喃喃离家出走,你就带着你的呢呢和霍霆过去吧。"

巫阮阮朝他龇牙,一副要咬人的模样,霍朗扭头看见,不禁觉得好笑,立马也朝她呲起了半边牙,在昏暗的车厢内反射出冷白的光。

这两个人,就好像两只抱着打滚玩耍的小兽,一个不对劲儿,就朝对方龇起獠牙,明明根本不会扑咬,还非要像对方展示自己有多厉害。

简直幼稚的一塌糊涂。

可他们并不是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会这般幼稚。最无害最不堪那一面,只展示给我们最信任的人。

"我要打电话给呢呢了哦,我真的打了。"两人到了小区将车停好,霍朗从她的手中接过喃喃,她便开始拨电话。

"嗯..."霍朗应声。

她把电话贴到耳朵上,手腕勾进他的臂弯,眉头忽然一拧,感觉到她的迟疑,霍朗扭头看她,"怎么了?"

"关机。"

"关机不正常吗?有可能是没电,有可能是约会,有可能在和新欢翻云覆雨,可能性多了,他不过关机而已你就这么紧张?"他看似面色从容,语气里却带着微弱的醋意。

阮阮有些急了,抽回自己的手,一把将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他不会是忘记给手机充电的人,何况现在才几点。"她忽然想到霍霆说过会带呢呢出国,顿时从脚底开始往脑瓜尖上窜凉气,急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可能带呢呢走了,他说要走,但是应该会和我说,如果是出国了..."她不再说下去,而是直接拨通了孟东的电话。

霍朗眉头也轻轻蹙起,看到阮阮因为找不到霍霆而急的直跳脚,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好在他知道,阮阮现在是他的。

"就算是出国你也不用紧张,他总会回来。"

阮阮摇头,"他说要移民!"

霍朗眉头一挑,"移民又怎样?我们移不起吗?只要他不出地球,走到哪我都能让你看到呢呢!你穷紧张什么?"

"要是知道他去哪里还好,世界那么大,他要存心不想我看见呢呢怎么办?藏一个小孩子能有多难?"电话接通,她用眼神示意霍朗稍等一下,"喂,孟东,是我,巫阮阮。"

孟东的声音是刚刚睡醒,"嗯? "

下了班他一个人无聊,给元宝清理过卫生,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晚饭都忘记吃,醒来的时候元宝正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他的肩膀上,被他挥了下去。"我知道是你,有来电显示,怎么了?"

"霍霆今天上班了吗?他回家没?我想要找他,我想见呢呢。"

孟东翻身揪住元宝的脖子拉到怀里,蹭着坐起来倚靠在床头,有些嘲讽的笑了笑,"霍霆啊...你再晚一点想起他,没准这世上就没霍霆这人了..."

"什么?"阮阮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意思?霍霆怎么了?"阮阮万分不解,霍朗听到阮阮的话,也不由的跟着疑问起来,什么叫做'霍霆怎么了';?

"没什么意思,霍霆不是要移民啊,移民了身份证就不叫霍霆了,你不明白?"

阮阮长出一口气,"你说话好奇怪,他回家了吗?你帮我给霍家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回电话,我明天想看看呢呢,我就不往霍家去电话了,免得于笑和他闹脾气。"

孟东在床头摸到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用火机点着,吸上一口喷出白色的烟雾,火光在漆黑的室内忽明忽暗,声音是毫无感情的冷漠,"他走了。"

柏林的天气很好。

孟东一天要给霍霆打上三个电话,每次问到'你感觉怎么样,还适应那里吗?';这句话时,霍霆都回答他:柏林的天气很好。

因为有阿青照顾呢呢,我没那么累,因为是姚昱给我做饭,所以吃的也很习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陌生的,所以每一天都很新奇。

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只是这里,没有阮阮,而已。

霍霆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随和很随性的人,不论他去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所有的陌生都会慢慢的变得熟悉起来,唯一不能习惯的,是这里距离他爱的人们,真的很遥远。

不远行的人,永远不懂牵挂。

来德国4天,每天都要做一些常规的或者不常规的检查,总之无关痛痒的样子,更多的时间,他就在医院的长椅上发呆,看着阿青带着呢呢在草坪上玩耍,听姚昱在拿着《德语入门》读着蹩脚的德文,然后久久的陷入沉思。

孟东也会在来电话的时候和姚昱说上几句,这个秀气的男孩会害羞的握着电话走到远处,蹲在路边悄声的和孟东聊天,可以聊很久,久到让霍霆羡慕。

如果有一个爱的人,可以在遥远的地方和他这样通话,哪怕说给他听的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早饭吃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路上塞车与否,那这大段大段的空白时光,都不会显得如此冗长。

柏林的天气还有些凉,霍霆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软呢大衣靠在长椅上晒太阳,可以坐上很久都一动不动,路过的人常常会被他的英俊所吸引,纷纷侧目。

手掌插进了大衣口袋,拿出自己的黑色钱夹,打开夹层,拿出那枚小小的糖果包装纸,粉色的底,黄色的小鸭子。

里面的糖果被呢呢吃掉,在他一个不小心隐藏之间,便被小丫头发现,等他看到的时候,只剩这被撕坏了的大半张糖纸。

它闻起来还有糖果的香味,淡淡的香甜,甜得悲凉。

霍霆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颗小小的糖果,并非孟东所说,是送给他的礼物,那只是阮阮对孟东无心的赠予,对全世界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糖果,只有他一个人天真的认为,它意义非凡。

所有与阮阮有关的东西,都意义非凡。

阿青牵着呢呢从远处走过来,背后绽放的是来自柏林周末的落日余晖,天空干净,日光橘黄。

她在霍家这些年,一年到头请的假期屈指可数,头发长了便自己用剪刀剪个整齐,反正平日里为了干活方便都是要挽在脑后,除了上街买些自己的私人用品,她对衣服的要求只是整洁素雅,身上的这件灰色羊毛大衣,还有里面的灰蓝色的衬衣长裤,还是到了柏林之后,他带着她和姚昱呢呢逛街时买回来的。

阿青在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听到霍霆对她说,'挺合适,穿着走吧。';这句话时,眼泪很没出息的就一直猛往眼眶上涌,她匆忙的钻进更衣室,在无人的小隔间拼命的对着自己的眼角扇风。

她的发质很好,在日光下会泛着黑珍珠一样的光泽,似及腰的黑色瀑布,此刻散落在肩上,面上挂着从容清淡的微笑。

这样望过去,谁能相信,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甚至被忘却姓名的小女佣。

只要一开口,便还是那个温顺低调的小姑娘,"少爷,我们该回病房了,晚饭时间快到了,姚昱马上就来,呢呢出了很多汗,还要给她换身衣服。"

霍霆默然的站起身,微微弯下腰朝呢呢张开手臂,呢呢甩开阿青朝他奔了过去,幸福的抓住爸爸的手臂让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红色的小短靴上还沾着草地里的湿泥,霍霆毫不在意的任她蹭在自己的身上。

"你出汗了宝贝儿,给爸爸闻闻。"他故意用鼻尖去顶她的圆圆的小下巴,呢呢笑着在他怀里躲闪。

霍霆宠溺的在她汗哒哒的小脑门上亲了一口,"居然是臭臭的,嗯?"

阿青走上前掏出纸巾把呢呢鞋底上的泥擦掉,霍霆低头看了一眼,淡然道,"没事。"

除了面对他的小女儿,哪怕是对将要为他手术的主治医生,他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一副亘古不变的薄凉和疏离。

离那个可怕的时间越近,他就越发的寝食难安,睡的晚,醒的早,目光一分一寸也不肯离开呢呢的身边。

准备手术的当天早上,他穿着病号服站在病房的阳台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号码。

没等听到霍母说话,先听到了霍江夜的哭声,他难得有耐心的听了一会那个他从未喜爱过一刻的小男孩的哭闹声,缓缓开口,"妈?"

"霍霆吗?儿子啊?"她听起来精神还是很不错,"你个小没良心的出了国就忘了你妈是不是?你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从你到那边就给我打过一个,打你手机你关机,按着你的来电号码打回去,哎呦接电话那是哪个酒店的服务员啊,一口郊乡德语说的这个难听,一个字听不懂!"

霍霆低笑出声,"郊乡德语,城里的德语你就能懂了?"

霍老太太也笑了,十分开朗,"那也听不懂!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就是了,城里的乡下的你都听不懂,怎么能是人家服务员说的问题..."

霍老太太拿着电话走出了小江夜的房间,"你和呢呢在那边玩的开心吗?呢呢有没有不习惯,多少也有点时差的。"

"挺好的,她挺习惯的,不吵也不闹,玩累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小孩子有什么时差,不分黑白天就是这样,"霍霆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满面笑意,"你呢?在家开心吗?这几天打牌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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