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还沉浸在霍霆那番话所带来的震惊里,看起来惊慌至极,点了点头,小跑到楼下,扶起于笑的皮箱,瞟向霍霆的目光开始变得不自然,甚至有些躲闪,"少爷,这些,要拿回去吗?"
要说阿青对霍霆的爱慕,一直都隐藏的很好,谁也看不出,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会常常对着霍霆的背影发呆,于笑也不是单纯到没听过谁家的小保姆勾引走了男主人,她多少次在霍霆出现的时候看向阿青,都没发现任何倪端,那模样看起来好像霍霆在她眼里不是个男人。
而她现在的脸色,已经完全出卖了她的心思,这红透的脸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说明了一切。
如果是这样,她就更不能离开这里,她这一走,不就是再给这对相互倾慕的男女制造机会,能给霍家生儿子的,只有她一个人,她不会让另外一个男孩来取代自己儿子的地位,就算霍老太太不承认阿青这没身份没背景的乡下丫头,可那霍老太太是盼孙子堪比盼星星月亮,霍家不是养不起,只要是男孩,她当然希望多多益善。
"你在无视我吗?阿青?"她挺着肚子向阿青靠近一步,"你又不是小女孩,别太天真了,霍霆不会喜欢你,他是我老公,就是不喜欢我,也轮不到你一个佣人来上位,我怀着霍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想借着霍霆的一句话就动摇我,让我离开霍家吗?别不知道天高地厚,把我的行李拿上去!"
阿青垂着头,立在原地未动,霍霆不在,她为了在这里好过,要听从于笑的,可是霍霆在,曾经不止一次声明霍家只有他一个主人的霍霆在,那她只能听霍霆的,她留在霍家9年,也不过就是为了听霍霆说的每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低声重复,"少爷,这些东西..."
"拎到外面,让司机放到后备箱。"
阿青费劲的提起皮箱,没等迈步,就迎来了于笑的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阿青这分明已经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因为霍霆说那一句喜欢她,"你敢动我的东西!"
霍霆冷眼看着于笑在这发挥的酣畅淋漓的闹剧,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意缓缓敛去,"阿青,过来。"
阿青捂着脸,红着眼眶一语不发的快步朝霍霆走来,她以为,霍霆是想为她解围,没料想,他要做的,不过是把她整个人越来越深的陷入这场误会的漩涡。
她还没等近到霍霆的身,便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接着就是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吻。
当然,也是令人满眼骤起血雨腥风的吻,于笑惊讶的连声尖叫都发不出来,错愕不已的瞪着这转瞬间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阿青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霍霆搂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依附于自己。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至少在于笑看来不是,他看起来很动情,吻的也极深,可只有霍霆和阿青才知道,这当真是戏一场。
现在,三个人,只剩他一人还是理智清醒的。
"天真的那个人,是你,于笑,非要等她也怀上儿子,然后你像巫阮阮一样,不是我送走,而是被我赶走吗?"
于笑红着眼眶,不服气的望着霍霆,"反正我最开始进来霍家,也不是因为你多喜欢我,我不管她是阿青还是阿红,我能挤走一个巫阮阮,我就能挤走一百个巫阮阮,我的老公只能是我的!"
霍霆在阿青的腰上拍了拍,阿青差点跳了起来,呼吸的频率都不对了,"少爷?"
"这是她全部的行李吗?"
"不是,还有两皮箱。"
"去拿下来,于小姐想穿着宫廷睡衣回家,如她所愿。"
阿青这会还软着呢,好几步都迈的轻飘飘,霍霆跟上她,在她腰间扶了一把,"拿的动吗?找司机来帮你。"
阿青迟缓的点了点头,走到于笑面前深深的低下头,生怕对视上她那漂亮的却直射刀子的双眸,她垂着眉眼,小跑上楼。
霍霆走到于笑的面前,微微倾下身,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与她的距离愈发的近,于笑能闻到他唇齿间因为刚刚喝过牛奶而散发的淡淡奶香,他薄唇轻轻开启,轻佻道,"要不要,送你一个吻别?"
说罢,他就要去吻于笑。
于笑抬手推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你刚刚亲过别的女人了你要亲我?"
霍霆再一次逼近,神色变得危险至极,"怎么,你嫌我恶心?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很爱我吗?因为我亲过别的女人你就嫌我恶心,不想亲我?"
"我不是嫌你恶心,是你刚刚被她亲过了才恶心。"于笑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半步,小腿卡在台阶上,再也无路可退。
"恶心?"霍霆忽然向前一扬下颏,直挺的鼻梁骨擦过她的脸颊,抵在唇角紧隔薄薄一层纸的距离贴在于笑的唇边,她身上的浓重的香水味清晰可嗅,他眼角的笑意若有若无,眉心却刻进一个淡淡的川字,"你现在才想起来恶心,会不会晚了啊?嗯?阿青亲过一次,你就觉得恶心,我和巫阮阮睡了好几年,你还能舔的那么欢,你不恶心?你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在那前一天,我还碰过巫阮阮呢?你不觉得,你现在所谓的恶心,有些假清高吗?"
于笑扶着楼梯的扶手,身体不住的颤抖,霍霆这人的个性好像个谜,如同不着边际的深渊,看不到边,探不到底,看不清想不明他到底要做什么,上一秒也许还和颜悦色,下一秒也许就要赐予人一场无情的杀戮,她还清楚的记得霍霆曾在夜里掀开她的上衣,将水果叉抵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单单是听他说话的语调都可以让人不寒而栗,她偏了偏头,试图躲开霍霆的接触,可他偏偏不让,大掌猛的扣在她的后脑,将她拉回自己的面前,狠狠的将唇贴上去,她不张嘴,霍霆也没打算张嘴,她不是怕恶心吗,他是特意特地专门专程的牺牲自己的恶心,来恶心她。
霍霆的动作格外粗暴,不顾她的挣扎,狠戾的在她唇上辗转,蹭的连同自己的皮肤都生疼,于笑痛得发出抗议的鼻音,霍霆猛的拉开她,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
唇色变得鲜红,衬在他瓷白皮肤,一身英气却一脸妖艳,于笑都无法企及的如画如仙,他松开了对于笑的钳制,笑着后退了两步,于笑那副样子,惊恐不已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想要于笑的命,大可以让她死的痛痛快快,死的悄无声息,可他对她的命没有半分的兴趣,他只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当初她给阮阮的屈辱和痛苦,一寸一厘,分毫不落的,在她身上重新上演,阮阮疼过的地方,她都疼上加疼,他就用他剩下的半条命,让她半世都不安生。
于笑忘记自己已经抵在台阶上,本能的向后退一步,结果直接摔坐在楼上,她从怀孕到现在还没摔过,这一坐把她吓了一跳,紧张的抱着肚子,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半天没敢动,努力的放松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
她的狼狈,让霍霆忍不住低笑出声,那声音清清凉凉,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他这样城府似海深的男人会发出的,原本的阴霾全部因为于笑这笨拙的一摔一扫而空,霍霆微微扬起下巴,双手插进口袋,米色的低领针织毛衣配白色的休闲裤,背对着别墅巨大的落地窗逆光而立,看起来明媚而美好,他笑的轻松,"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动呢呢,千万不要动呢呢,你敢动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你就算不聪明,至少也该长一点点记性,看不惯我女儿淘气,你大可以把她当成透明,这个家这么大,你可以做到和她没有交集,她犯了什么错,毁了什么东西,都有我在,你不过是一个给我生儿子的工具,连摆后妈架子的资格都没有,无自知者无谓智者的道理,你懂吗?"
别墅外的大门缓缓打开,在进入别墅前,黑色的奔驰习惯性的一声鸣笛,示意有车辆进入,带呢呢离开车行道。
这是霍老太太回来了!对于笑来说,这哪儿能叫天降救星,简直就是饥饿了几百辈子的人突然见到了天上掉个纯肉的大馅饼,要不是于笑顾及自己刚刚摔了跟头,此刻便恨不得踩上风火轮去到霍老太太那寻求庇护了。
她眼中燃起的希望小火苗,看在霍霆的眼里,只觉得嘲讽,霍老太太确实有资格给她当救星,但她能不能得救,还得看她自己的求死的程度。
真把他惹到了连他母亲的面子都无法顾及那一天,她就半点挽回的余地都不会有。
阿青拎着第二个巨大的皮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楼,霍霆抬眼看到她拎的有些费力,没有帮忙的打算,只是尚算温柔的叮嘱一声,"小心点,别摔了!"
"她一个佣人摔了又怎么样?我怀着你的儿子摔了一跤你都不看看我!"
霍霆笑笑,"你摔死了,我一定让你们母子俩体面下葬。"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世上不单单只有母凭子贵的说法,也有子随母贱这一说法吗?
雕刻着巨大欧式花纹的象牙白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霍老夫人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一脸倦容的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住了,惊讶道,"这是干嘛呢这是!笑笑你这大着肚子还要出国啊!大包小箱弄得怪吓人的,怎么像要离家出走似的?"
"妈!"于笑委屈的喊了一声,飞快的站起来朝霍老太太扑过去,可在起身的瞬间,一脚踩在了自己的几近拖地的宫廷睡裙上,整个人顿失重心,向前扑倒,重重的跪趴在地上,她惊呼的同时,霍老太太也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霍霆就站在她的身前,却半点扶她一把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在她摔下来的瞬间,微微侧身,生怕她砸到自己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