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有什么资格怪他,我连想一下"喜欢你"这个念头,都觉得可耻卑鄙,都觉得那是对纯真无邪的你的一种亵渎。
像我这么肮脏的人,怎么配得上?
京城。
语环和父亲终于修好之后,趁着在家养病的日子,给家里的老人们梳理了一下身体。
屠家老爷子的寿宴请帖,很快就送到了。
负责送函的人是一位军装笔挺的老先生,后来语环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屠老爷子身边的勤务兵,跟着老爷子半个多世纪,虽然官职极低,却是屠宅里除了老太太外,最受屠家人敬重的长辈了。
卫老爷子都亲自出迎,可见一斑。
老吴看着语环的模样,笑得慈和亲切,态度也十分恭敬,没有一丝倚老卖老,是一位相当亲切的长辈。
老吴就跟卫家两佬寒喧了一下,也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临走时,看着语环笑着点了点头,对卫家两佬夸赞,"老将军这孙媳妇儿真是能干,看着让老生都好生羡慕。你们家东子可有福气了!"
众人谦笑相应。
不过这话听在老辈耳朵里,那味儿自又转了一转。这明里似乎是在说他们家东子有福,暗地里不是就在暗示他们卫家好运气么?!
可是老吴口气里,有些恭维,又有些说不出的什么味儿,他们高兴,却又有些忐忑。
语环没觉出老吴的话有什么味儿,只是直接想到那位只在梦里见过一面的老先生,似乎并不像大家传说的那么可怕吧?
可是想到之前父亲身上挨的那一棒子,心疼呐,很矛盾,又期待地盼着那天寿宴的到来。
想到最后,自己似乎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还得做些准备才是。
于是在接到二婶田恬的电话后,她立即登门去请教。
之后做SPA美容塑身,安排得紧凑又充实。
"环环,你的礼仪真好啊,可一点儿看不出是山村里出来的哟!"
"二婶,你别笑话我了,这些都还是以前婆婆帮我报的班,培训出来的结果。"
现在,语环和婆婆卫母之间已经亲近一家,过去的一些折腾倒也显出不少好处来了。
尤其是这上流社会的礼仪问题,很让婶婶们惊艳了一把。
"环环,来看看,这些珠宝都是我和你大婶一起挑的,这些是你二叔和你爸给你挑的。如果都喜欢,就都拿下了。诺,这个小东西与你现在的衣装,倒是不错。"
"二婶,这...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啊?太多了!"
语环突然被拉到一家珠宝行的VIP室里,看着满桌子晶光闪闪、璀璨夺目的珠宝,都傻了眼儿。
"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咱们屠家现在的小公主了,屠家向来阳盛阴衰,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哪有不疼的道理。以前你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就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来,二婶给你戴上。"
"呵,二婶,其实我从来不觉得当年那些是苦。比起爷爷奶奶当年搞革命,打鬼子,我该是很幸福的吧!那些经历,挺能磨练人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我了。"
田恬为语环戴上珠宝,听语环这么说,便是忍不住地佩服,"你这丫头啊,就是招人疼。现在的孩子啊,都被父母宠坏了。一个个的都舍不得孩子吃苦,教出的一个比一个娇气,全是草莓族。还是我们环环好,孝顺,听话,乖巧,又聪明,事业也做得那么好。要是倒回去十年,我宁愿要女儿,也不想要那个调皮蛋。"
"妈咪,你昨晚还说我是你的小平安。今儿你就当着表妹的面翻供了哈!"
屠予安突然冒出来,逮了母亲一个正着,这对母子毫无年龄差距的调侃打闹,十分逗乐。
时间过得很快,试衣服选珠宝完后,田恬送语环回卫宅。
临别时,对于屠老爷子的态度,也有些忐忑不安,但又不好直言提出,只暗示语环不管当天发生什么事,他们大伯二伯婶婶们,还有亲奶奶,都是非常欢迎她成为屠家一员。
语环心想,若是屠老爷子不承认,这祖也是白认的呀!不然,父亲大人也不会那么焦虑,还要跟爷爷斗个法儿了。
这日,语环给卫父熬了补气养生的药汤,送去办公厅。
办公厅倒没有军区那么严格,报上名说是卫家媳妇儿,早也有案记录,语环很顺利地被引入到待客室里。
这是,待客室里已有几位领导模样的人等着了,正低声交流着。
当语环一进来后,那交流声就结束了。
"乔女士,您请稍等一下。"
"没关系。"
领路的小姐放下一杯热茶,就离开了。
那方人听说姓乔,印象里也没有什么大人物是这个姓的,遂便又恢复了交流。虽然声音压得低,可是凭语环的好耳力,不想听到都难。
合计着,这几个来找公公办事的人,都在私下打草稿,准备在谈判桌上将公公一军,让公公骑虎难下,不答应办事都不行啊!
语环听着几人老谋深算的调子,心下也着实佩服。
心道,这官场果然是不好混的。稍有差池,恐怕就百命一疏了。
难怪公公又生了这么多白头发,人心叵测啊!
"呵呵,卫部长还是太不了解当前这世道了,做事说话太过耿直,哪里混吃得开啊!"
那几位大领导先行离开,语环不自觉地开了透视力,跟着几人绕过走廊,穿过门房,进入了公公的办公间。又起身帖到墙角,偷听谈话。
当那个主打辨手要出言为难时,她故意动了手脚,让那辨手结巴了几道,漏了几个字,就给卫父留下了充足的思考应对时间,让整个谈判商议最后一面倒向了卫父,在几张脸色揪变的眼光下,成功达成了协商。
稍后,终于轮到接见语环了。
语环率先到了办公室门,大门一拉开,几个领导看到她突然出现,都惊讶了一下。
"爸,我来给您送药汤的。您趁热喝了吧,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那几位大领导方是大惊,但仍端着面子,有板有眼地向她问好,仿佛这前几人在会客室里说人的坏话要不存在似的。
"呵呵,我就说,还是咱们家语环知道疼老人。正好,我也渴了,上吧!"
卫父先前还黑沉的脸,一下都放松了,笑得十分和蔼,朝语环招招手,立即关上了大门。
门外,有人愤愤不甘地问,"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卫家讨了个姓乔的媳妇儿?"
有人附合,"呵,没听说过很简单。那就是小村镇里出来的,读过几年大学,在小设计所里做过,经历也不值一提。"
但又有人说,"不对啊!我听说之前组织部主办的慈善晚会,这位乔小姐好像是代表玺奥出席的总裁,还是有些手腕。"
"哦?真的?乔家,好像没怎么听过啊!"
"我听说她是以前的谭西华教授和乔瑜珍教授的亲外孙女,家世应该还不算太差。"
"呵呵,谁不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这两老家伙早就作古了,虽膝下有些学生还在做事,不过到底是隔着那么一层关系,有功也不在子孙上。"
"那可不。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就算现在身居部长之职,可他也没住在玉泉区里。上头没给他拨这个位置,进不了京机重地,不过尔尔!"
语环将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也更清楚,在这京城的官真心没什么了不起,你大还有比你更大的,纵使自己之前也闹出不小的名声,但在很多人眼里,还不足为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