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根本是高危险动物,咱们疾控中心的主任都说了,叫我们通通留在屋里,不要..."
通话器里立即传来急促的警告声:"检察室里的人员不要慌乱,待在屋里不要出来。请保持镇定,不要打开大门。可以寻找大型掩体将自己藏好,以免遭遇不必要的伤害。"
砰——
一声巨响从大门传来,门板被撞得掉下细灰,连着头顶的掉灯也开始晃动,动物般的低吼声,声声震耳,吓得女人们胆儿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啊(啊)——"
出于本能,两人依照通讯器里的警告,同时退离大门,躲到了全身扫描仪后。
"我都说了啊,很危险的,你还开门,你看到没!"操作员小姐吓得直接上了床,还在瑟瑟发抖。
语环忍不住朝外望,那撞门声只持续了几下,就停住了。只隐隐传来仿佛"呼呼"的沉重喘气声。
"语...环..."
终于,语环听清那低呼声,心头大震,就朝大门处移去。
操作员小姐吓得直叫,"喂喂,乔小姐,你干什么啊,那门可不比安全通道大门结实,你快回来啊!我们领导说了,那是高危险病人,绝对不能靠近十米距离之内啊!"直往扫描床里退缩,瑟瑟发抖。
"不是的,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反正,她也是孤儿一名,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会有什么人伤心介怀。
语环索性心一横,慢慢蹭到门边,侧耳倾听。
半晌,却没了动静。
语环不知,此时门外聚集了一大帮人,郎帅等留守的特种兵,以及急救室里所有的医生,和卫家人都跑了下来。
她有种奇妙的直觉,低声问,"卫东侯,是你吗?"
低低的喘息声传来,仿佛回应着她,可惜她听不清,那是在唤她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看着门把,慢慢抬起手,去解锁。
可惜,由于扫描室的装修特点,采取了全密封隔音隔光隔热等材料,门外一片激烈的呼吼声,语环只听到嗡嗡声。
"东子,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忘了你之前发下的誓吗?"
正是梁安宸的一声疾吼,止住了卫东侯疯狂撞门,想要找人的冲动。
瞠大的金色瞳仁一闪,转头就看到旁边的金属垃圾筒上,映出一个虎首人身的怪物,低下头,脚掌上伸出五根长而锋利的利爪,再看自己握着门把想要握转的手,也伸出了五根长长的尖甲。
金属门上,留下一道道被他抓划下的深痕。
种种劣迹映入眼中,瞬间划破了他的意志,将他坚强如铁的灵魂都撕碎成片。
只要我一天没变,我就要跟她在一起。
旁人还说了什么,劝了什么,承诺了什么,鼓励他的,心疼他的,他都听不到了,一切美好的色彩仿佛都在这一瞬因为"撞见真相",从他的生命中褪了色。
一声痛苦的低嘶,从那门前的虎首人口中,发出。
熟识之人,无不为之心酸。
一记重拳砸落在地,沙石蹦溅,就是一个深坑,惊骇所有人。
仿佛想要发泄心底积郁的愤怒不甘,虎首人狠狠砸下数拳,砸得拳头鲜血直流,可是稍一停顿,那些伤口就会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自动修补好。
不管家人怎么哭喊,他也充耳不闻。
卫东侯,这就是你的报应!
然而,就在他沮丧到底时,门内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旁人都听不到,但他敏锐至极的感官,比起未变身时更为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那门把儿,就像突然又抓到了生命浮木的迷航者。
同时,一门之隔。
语环鼓着勇气,扳开了锁,手搭在门把上,想要扭开门。
"东子,你要考虑清楚,如果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有什么后果?你已经错过一次,难道你还没后悔,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仿佛心有灵犀,梁安宸又吼出一句。
哐嚓一声,门把从内被扭动,门被慢慢推开。
一道柔软,而小心翼翼地声音从渐渐扩大的门缝儿里飘出。
"喂,谁在外面?卫东侯,是你吗?"
没人知道,此时,这道声音对内心激烈挣扎的男人来说,意谓着什么——那就是天籁。
如果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一定要对她说...
门内已经钻出半颗乌溜溜的小脑袋瓜儿,慢慢转向门后那道高高站立的身影。
卫东侯突然一眯眼,低吼一声,吓得那脑袋瓜子又缩了回去。
他抬起手,一用力。
砰的一声,竟然将门给关上了。
虽只是一两秒,还是让里面的语环瞄到了男人的迷彩裤,她记得很清楚,这前在医院花坛里分手时,男人穿的就是那条裤子,上面还有个破洞都没变。
于是,她火了。
"卫东侯,你又搞什么鬼啊?喂,把门给我打开?我告诉你啊,你别跟我又玩什么花招。喂,开门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开门,我叫你开门。你把我关里面干什么,卫东侯——"
语环急了,使命地扭门把儿。
只是直觉男人有事瞒着她,她不喜欢被瞒被骗的感觉。
就好像,当年外婆病情明明很严重,明明没有钱支撑她上大学,还要硬撑着骗她,装着一切都好的样子送她上火车,她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门外,男人背靠在大门上,高高地仰起头。
如果那掩在浓密的金毛下的虎脸有表情的话,不用怀疑,那他现在一定是满脸悲切,深深痛悔。
看着已经慢慢恢复的大掌,他终于不得不问出以前最唾弃的话:必须放手了吗?
门,终于被打开了。
可是走廊里空荡荡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地上多了几个坑,陷在墙里的门。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卫东侯——"
语环不相信,来回整层楼地叫人,跑进安全通道,楼上楼下地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