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开他抚来的手,口气更加冷硬,"卫东侯,够了。"
"不够!"
他大吼一声,强握住她的手,急道,"语环,我的确隐瞒了你一些事,我是背着军队从医院逃出来的,你也看到周围的这些人都是来抓我回医院的。可是你相信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然而,红通通的大眼睛里,漆黑一片,无波无澜。
"环环,之前是我太不冷静,错怪了你。我知道你绝对不是故意推雪儿的,我相信你。刚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把戒指戴上,等我下次调休回来,咱们就举行婚礼。我保证..."
"卫东侯,你一定要个原因是吗?那好,我告诉你。"
她的口气,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
他的不安瞬间突破点,仿佛就要遗失最重要的东西,却无力挽回。
"卫东侯,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是豪门大少爷,我是父不详的孤女,我配不上你。"
"我们之间,差距太大,在一起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婚姻不可能只有爱情,还应该有责任。不仅是你对妻子,还有对父母,对儿女,对同事,上级。"
"我不属于你的世界,你也不可能到我的世界来。"
"我承认我以前爱过你,可现在,我真的决定放下了。"
"卫东侯,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再继续了。"
他的五指慢慢收紧,肩背的肌肉紧绷得快要把迷彩背心撑爆,他一点点收缩的瞳仁,金光闪闪,紧咬的牙,有尖厉的犬齿划破了唇,浸出血。
这个时候,袁飞虎的耳麦里传来一个威严而急迫的声音。
监视器的屏幕将卫东侯身体的明显变化,清晰地拍摄下来,引发了一个紧急指令。
"各位,对不起,飞虎必须执行上级的命令。"
卫太后要反驳,就给老伴攥了回去。
卫父眼眸缩了缩,回头扶着妻子低声安抚。
袁飞虎转身下令,"狙击手,准备!"
"是!"
眼前的这个女子,柔弱娇小得一掌可折,却让卫东侯真正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彻底的无力,喉头苦涩地收缩着,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不。"
可要让她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他做不到。
大手紧攥着她,好像初遇时的那一次牵手,结下了两人的不解之缘。
现在大手上还生了一层绒绒的小金毛,他的模样也有些奇怪的变化,可不管怎样,他都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她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表情。
"卫东侯,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一百一千一万个都成,我都依你。只要,不说分手!"
他真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那么混,在分手的时侯还说了那么可恶的话。
"卫东侯,如果我和卫雪欣同时掉下河,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这是一个在网络上被无数人唾弃,又被女人们无数次用来折磨男友和老公的问题。
卫东侯在男生寝室里,也不只一次听到为情所困的哥们儿为这个"无聊白痴"的问题给难住,抱着电话作揖,还有抱着鲜花去女生寝室前认错的脑残事件。
至少在他看来,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不会碰上这种脑残。
当语环问出口时,他没有立即做出答案。
足愣了三秒。
姜啸虎下令,"射击!"
他才蹦出一句话,"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同时..."
一枚红色液体弹身的针头扎进了卫东侯的脖子里,迅速推入大动脉的液体,一下扩散到他剧烈收缩的金色瞳孔中。
他一把拨出针头,为时已晚。
语环...
他张口要喊,却发不出声,瞠大的眸眼迅速失焦,昏迷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女子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唇儿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他想怒吼,为什么不能再给他多一点点的时间?!
心有余而力远远不足,终于不省人世。
"东儿(东子)..."
卫东侯一倒,女人们就扑了上来,又哭又叫,又急又慌。
这场面让执行任务的人,都沉默下去,没有立即冲上前"收尸"。
语环看着身穿迷彩服、满脸油彩的特种兵和武警聚拢上前,手上都端着黑亮的真枪,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再多的反应了。
在卫母和卫太后的哭天抢地中,卫东侯被身着白色抗菌服的人打包上车,装箱,送走了。
"乔小姐。"
卫生队长的人走到语环面前,手上也拿着一管试剂,同刚才给卫东侯装箱时打的一样。
语环身子一怔,仿佛才回神,却一把推开卫生队长。
正在清理现场的人,全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
语环跪在碎石小径上,身子几乎全爬在地上,手伸进花坛下,半晌似乎摸出什么东西。
卫生队长上前解释,说语环跟卫东侯私下接触了不短的时间,期间还完全脱离监视超过一个小时以上,必须对她进行全身检察,以确定她的健康没受影响。
"什么影响?"
语环紧紧捏着拣到的东西,问道。
卫生队长被噎了一下,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理由。
"是因为他身上长的金毛和金色瞳孔吗?"
卫生队长又被噎了,在女子明亮如刀的眼神下,莫名地觉得压力超大,好像对方才是知情者,自己只是局外人。
卫太后立即跑来给语环解围,拿老伴安慰自己的话安慰语环。
语环摇了摇头,将拣到的东西,放进老太太手里,霍然正是那枚被她扔掉的带血的戒指。
"冬奶奶冬爷爷,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多不便。我不知道卫东侯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你们那么担心他,我还瞒了你们那么久。"
卫太后听着女孩的话,看着手里的钻戒,心酸得不知该说什么。
再回头,语环已经跟着卫生队长上了另一辆全封闭的救护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