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环默默听着,心里也很复杂。
卫东侯的少爷脾气,她这些年领教了不少。就算他装孙子求她,也是一副施恩的感觉。
而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异,和分野。
他是豪门大少,她只是草根小孤女。
"环环,东子虽然脾气差,可他心眼儿不坏啊,不然他也不会瞒着咱们跑去参军,说要像他爷爷一样,为祖国人民做贡献。"
"环环,你能不能试着重新接纳东子,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太太并不知情,让她更为难,更矛盾。
这时,卫爸发过去询问的问题,全被母亲歪楼歪到了十万八千里,郁闷得不行。对语环的评价,跌到了零分。
宝贝儿子都不知道变啥样儿了,他哪有心情去管这些儿女情长。
语环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握着卫太后的手,说,"冬奶奶,我想,我可以,尽力去试试。您..."
"试试就好,奶奶不逼你。不管成不成,奶奶跟你投缘,认定你这个干孙女儿了。来来,咱们吃饭。你也要多吃点儿,怎么几天不见,你这小脸儿又尖啦!"
接下老太太真诚的关心,语环心里酸酸软软的。
她根本不知道,和卫东侯要怎样发展下去。
她只是不想老太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不希望,这份单纯的情感,流失掉。
她,太贪心了吧!
同时,梁安宸屋里。
针筒里抽出一大罐血,颜色比起人类常见的似乎要深浓一些,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血液里有奇怪的小东西游动着。
在超高温和极冻状态下,竟然不会凝固。
卫东侯连消毒棉也不要,拧眉问,"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看显微镜的梁安宸压住了心头的惊讶,回头说,"至少你及时踩了刹车。"
第一次,卫东侯觉得那冰冷的镜片后的眼神,太蛰人,闪开了。
"不,当时要不是郎帅他们在耳麦里猛叫,你来敲门,还有...她哭了,"他用力扒了扒头,"恐怕就咬下去了。"
"幸好你没咬。"
"就差一点。我怕下一次..."
"你已经成功了一次。"
"我无法承担万一!"
"那正好,环环就是我的了。"
卫东侯大叫一声,"梁安宸,你休想!环环是我的。"
顺手抓起桌上的依金笔掷了出去,梁安宸一让,躲开了。
锃,那只笔竟然扎进钻泥墙里,没入一半。
两人同时变脸。
这天下午,卫太后给语环讲了许多卫东侯的事。
之后,又说要买新的夏装,拉语环一起逛商场,结果竟推着语环试衣服,买了一堆绿色系,外带迷彩色的军旅小饰品。
语环内心很纠结,可看着老太太高兴的模样,不忍心破坏这种好心情。
直逛到老太太开始撑腰喘气,大小包都快拎不住了,才告停。
卫太后摸着语环心软的性子,说要回请中午那顿饭,一起吃了晚餐再散伙儿。
语环犹豫着,突然看到街边小店里热腾腾的馄饨。
卫太后便忍不住念叨,说很想吃语环之前包的五仁饺子。
明知不该再深缠,可当语环回神时,已经提着一大堆食材,跟着卫太后坐上了回公寓的出租车。
看着倒退的霓虹街景,心又慌乱起来。
昨晚争吵后,他突然甩门离开,一夜未归,不知在哪儿。她犹豫了许久,也没给他打电话,想凭他通天入地的本事,应该不会露宿街头。
她又掏出手机,朝屋里打。
怕万一他现在回去了,给卫太后撞上麻烦。
无人接听。
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小失落。
看看怀里抱着的一大堆"失而复得"似的橄榄绿,百味杂陈,只能在心里叹气。
"环环,你先理菜,奶奶帮你把衣服都挂起来哦!"
一进屋,卫太后就抢过语环手上的东西,往卧室里跑。
语环紧张地跟过去,说要帮忙,担心万一卫东侯又偷溜回来被撞见。
可惜卧室里跟她早上离开时一样,没有异变。
她便没在意卫太后的异常殷情,回厨房开冰箱。
当看到冰箱里,她头晚故意留下的一大堆菜和肉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失落感更重了。
殊不知,在她心情低落、暗骂自己的时候,卫太后有如灵犬般,在房间里侦察"异性的痕迹"。
连垃圾筒也仔细检察了一番,确定了未来孙媳妇并没引狼入室,很高兴很满意,又出去帮忙包饺子。
期间,语环总是出神儿。
老太太直觉不对劲儿,发现姑娘的眼神儿总往大门溜儿,心说不会是真等什么男人回屋吧?
于是,这一赖就赖到了深更半夜,直到卫太爷知道实情,打电话喝令老伴儿马上回家报到。
那时候,监视双方都发生了异动。
劲爆小组在一发现卫太后到来,就通知了卫东侯。
卫东侯想了想,说,"她属于我方外援,随她活动。"
众人瞧着老太太颇有些专业化的搜察行动,七嘴八舌地询问向东侯是不是泄露了特种大队的侦察秘技,各种唠嗑。
不料卫东侯没听两句,吼了两声,就切断了通讯。
在劲爆小组成员讨论起卫东侯异常爆躁的反应时,天猫小组将卫太后的情况上报到领导,从而导致卫太后被老伴勒令回家。
"队长,我发现这监视信号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们进了乔小姐的公寓,监察过没有信号干扰源,但..."
数双眼睛全盯向监视屏,屏幕里的女子正低头洗碗,偶时抬头看看大门,似乎并无异恙。
而另一个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寓大门外,阴暗,无人。
实际上,在劲爆小组的监视屏上,卫东侯正扒着脑袋,焦躁地来回踱了数百步,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儿。
"唉,卫队这回真的踢到大铁板儿了。"
"依我看,咱嫂子比虎总队儿还厉害。卫大队连虎总队都敢下招子,却不敢进嫂子的门,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