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欣不得不住进了酒店,虽然开的是总统套房,但她一肚子的邪火儿没处放,看着金砖玉砌的奢华屋饰,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
然而,在这京城里她除了宋惜玫,就算是举目无亲了,一肚子委屈不甘向谁倾叙,除了难过得狠砸枕头也别无他法。
窗外一片晦暗,紧闭的窗却突然被打开了,这里距离地面一百多米,五十多层高。
那抹幽幽晃动的影子缓缓攀爬到女人爬伏的大床边,才停下,慢慢凝聚成型。
宋雪欣突然爬起身,尖叫着狂砸大床上的数个枕头,却猛然发现落在雪白大床上的那抹高大的人影。
"啊,谁?唔——"
黑影遽然降下,将女人狠狠定在了大床中,强壮的四肢将那扑腿的细胳膊细腿都牢牢压住。
在一阵频死般缠绵厮磨后,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震动着,"雪儿,想我么?"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宋雪欣被男人折腾得有气无力,却已经不在再害怕,反正她已经破罐子破摔到如今,也不差这一遭了。
"你想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帮我报仇!"
"这需要代价,你准备好了么?"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帮我报复屠家,卫家,还有那个该死的乔语环!"
西半球,慕尼黑。
语环和卫东侯的情况,都初步得到了稳定。
不过卫东侯被花洋勒令半个月内都不准下床,必须在床上静养,让卫东侯很是不满。
语环为安慰丈夫,两人就把两张病床并成了一张,过起了床上生活。
"老婆,来,张嘴,啊!"
"老公,我喂你。"
"呵,话说这老天爷真是聪明。"
"唔?"
女人正咀嚼着男人喂的肉粒,投来疑惑眼神。
男人神秘一笑,伸手拭过女人嘴角的米汤糊糊,说,"不说上帝是先创造了男人,然后在女人身体里抠了块骨头,创造了女人。也就是说,女人和男人本就一体,天生互补。你瞧..."
他伤了右手,用左手喂她吃东西,睡在她的右手边。
她左手插着管子,用右手喂她吃东西,睡在他的左手边。
刚刚好。
他故意举了举自己已经能稍稍抬起一右的伤臂,吓得她低叫一声。
他呵呵笑着说,其实已经没事儿了,就是医生们喜欢大惊小怪,还给她看他已经能在石膏里动的手指头儿。
"老公..."
她突然哽咽,看着他悬然欲泣。
而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她看着他的断臂久久,又低头抚抚自己大得不像话的肚子,眼底都是挣扎和内疚。
卫东侯就是察觉女人这种过于负疚的情绪,才会不时耍宝逗女人开心,可每每似乎总是弄巧成拙。让他有些沮丧,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小女人真正开心起来。
"环环,别这样。胎教不是说了,做妈妈要是老垮着脸,回头生的宝宝就是苦瓜脸。乖,笑一个。"
"嗯,我,我努力..."
结果,这不笑也比苦笑好啊!
关于孩子的事,生产的事,众人都统一了口迳说,已经找到办法顺产,这段时间她需要先养好身子,应付生产。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其实所有人只是拿"拖延"做借口罢了。
这天半夜里,她突然醒来,因为孩子们又踢了她,她想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孩子们还在她身体里,好好地活着。只要她耐心等着,继续坚持,就能等到希望。
转头发现本该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不在了。
上厕所?不,旁边有尿壶,男人开始不习惯,但现在已经驾轻就熟,甚至还能单手帮她解决这尴尬的生理问题。
房门隐隐地半瞌着,走廊上有淡淡的灯光飘入。
似乎,还有刻意压低的声音。
她没法动,只能闭上眼,凝神倾听。
开始都是断断续续的,但有几个极敏感的字眼一下钻进耳朵时,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不自觉地释出意识力,将声音全部纳入。
"那龙舌草的效力的确不错,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只是..."花洋的声音难得显得如此踌躇,这跟他在几次紧要的手术时表现的冷静和睿智,很不一样。
"要不我们试试再加大剂量!"梁学长也在他们的讨论圈里。
"不行。"花洋一口否决,"小环环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是怀着两个孩子的孕妇。孕妇用药,必须谨慎,你小子懂不懂。"
梁安宸似乎哽了一下,立即道歉。
屠征的声音也格外凝重,"老花,我们还是必须做好那个准备么?"
花洋的声音有明显的疲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语环的心也没由来的沉到了谷底。
众人沉默了半晌,却让人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慢长煎熬。
卫东侯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管怎样,语环绝对不能有事儿。爸!"
屠征更为坚定,"对,环环不能有事。"
"我有个疑问。"北靖竟然也在。
他们背着她商量,可见事态并没有比最初好多少,结果还是一样,二选一。
"语环的生产必然是一场大大的伤筋动骨。兽人本来寿龄就不如人类。若是她此次不得不坠胎,那么对她未来怀孕,生产,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真是一针见血的提问,杀得众人一下子都失了声。
语环的心整个如针扎般,呼吸都停窒了,觉得胸口擂动的那一处就要破开皮肉,疼得钻心刺骨。
怎么会这样?老天怎么能这样对她?
不但要逼她放弃宝宝,还要永远地抹杀她当妈妈的资格吗?
不,她不允许,她绝不同意!
语环缩进了被窝里,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众人的谈话。
这方,讨论却远远没有结束。
花洋看向北靖的眸光变得阴沉,"我的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小环环的命能保下,我可以用我花洋行医救人五十年的声誉跟你保证,否则,我就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救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