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子少爷小姐们都叫着要跟语环做朋友,多交流,有为之前有眼无珠听信谗言道歉的,也有为语环鸣不平透露彭雅琳被逐出陆宅的八卦消息的,还有跟卫东侯称兄道弟,也预约要在来年清明跟着一块儿去扫墓的。
总之,这名气来了,人气也跟着涨啊!
终于把这波人给送走,语环着实有些疲劳了。
"我口渴。"
"老婆,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给你打热牛奶去。"
卫东侯痞痞一笑,趁着女人精神不济,偷了一个小吻就跑掉。
语环瞪过去一眼,倒成了眉眸传情。
卫东侯离开,仍是有不少人上前攀谈,不过看在今晚的小公主已经有明显的疲态,也不好太打扰。
语环打开手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老寿星也早就回去休息了。
嘀嘀,就传来一条短信。
她想到可能是杨疑发信来问情况,秦汐多半也跟另两丫头做了她的现场演直播,想到姐妹们心里就很高兴,至于卫东侯的问题她暂时抛到了脑后。
只是没想到,打开短信后,内容让她瞬间变了脸色,惊愕和不敢置信同时窜过眼底,她一下站了起来,匆匆上了楼。
恰时,秦汐回头来寻语环,刚好看到语环走出后门,觉得有些奇怪,便跟了上去。
那条短信的内容正是卫雪欣发来的,上面写着:想知道十六年前,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就到三楼的露台上来。――话梅。
语环刚走到二楼,就看到站在半层上的女人。
女人侧对着她,似乎正在欣赏悬挂在楼道墙上的一幅水墨画,左手抚着硕大的肚子,右手撑着腰侧,这姿势看起来很容易让人升起恻隐之心,为她怀孕的吃力而心疼。
可是当女人听到脚步声朝她看过来时,高挑的眉眼里,掩饰不住的妒嫉憎恶,鄙视不屑,在这样居高临下的优势位置,衬得更加阴森冷戾。
语环毫不怀疑,若自己身后是悬崖峭壁,恐怕卫雪欣会毫不迟疑地扑上来,将她推进万仗深渊。
如此一想,她心下更警惕了几分,强行按下了心头初见短信时的激动和失控。
一边往上走,语环一边说,"卫雪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卫雪欣转头,忽尔一笑,"小环妹妹,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儿。现在当了卫家的少奶奶,就不认得旧人了。"
长发被随意撩起,虚掩着双颊的发丝被划开,露出高高的浮肿,让那双盯来的眼眸,似乎都染上了噬血的腥红。
语环的脚步在女人跟前三阶处顿下,"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你说你是话梅?逮不定,你只是曾经认识她,从她那里知道一些事儿罢了。我印象中的话梅姐姐,才没有你这么歹毒无耻。"
卫雪欣像是被话里的恭维和轻蔑狠狠刺了一下,撩动头发的手抖着甩下了,冷哼一声,"乔语环,你以为当年我就真的想救你吗?"
"你什么意思?"语环迅速走了上去,远远地站在了距离女人四五步距离的墙边。
"那个福利院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我却见过一个被送去又逃跑回来的孩子,身上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病,半个身子都长着肉瘤子和恶心的毛..."卫雪欣压低了声说着,眸底闪过一抹冷黯的光。
"所以,你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才救了我出去?"
"对。可是你记不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你竟然只顾着自己逃跑,把我扔下了。你知不知道我被抓回去后,他们隔日就决定要把我这个知道他们秘密的孩子送去那个魔窟!要不是我机伶,恐怕我也跟那些孩子一样,变成怪物,或者沦为焚尸炉里的一把黑灰了!"
"不,不是那样的。"语环低吼,"当时我想回头来救你的,可是我被其他孩子拉着没法回头。我当时太小,根本翻不过那个篱坎儿,我只能打电话去求救。妈妈和外婆连夜就赶来了,她们也想收养你,可是他们不准..."
语环当时太小,还不是很明白。但后来也猜测出妈妈和外婆的为难,当时她们带着她逃避清剿,怕跟人纠缠之后暴露了她们自己的身份,就会被当时某些利欲熏心的人抖出去。在那样的情况下,明哲保身最重要,不怪乎对于从来没见过的话梅,妈妈和外婆并没有多么迫切地想要帮忙,就带着她匆匆离开了。
"那你之后是怎么在小山村里找到我们的?"
"当然多亏了我聪明伶俐。我骗了看管员,在他水里放了过量的安眠药。他们常拿那些药来对付不听话喜欢吵闹的孩子,我就让他们自己尝尝食用过量的下场..."
卫雪欣咬着牙,毫不在意地讲叙着幼年时期可怜的遭遇,悲苦的生活经历,红肿的脸上已经没有平日的优雅端丽,眼神阴森至极,表情狰狞而扭曲。
"你,你真的是话梅姐姐?"
"不信么?那你过来看看,我手臂上有一处被镰刀划伤的痕迹,那是当年为了保护你才被村里的野孩子伤害留下的。"
卫雪欣说着,就挽起了衣袖。
语环立即上前察看,没有注意卫雪欣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光彩。
灯光从女人头顶洒下,阴影掩去了白皙手臂,视线不怎么清明,语环不得不靠得更近,心跳因为突遇旧识而加速,震惊混和着不敢置信,在这一刻让她失去了先前的警惕心。
语环记得,当年比自己仅大一岁的话梅,成熟懂事得令人不可思议,她们一起生活后,妈妈和外婆都很喜欢话梅,还让她好好跟话梅学习知书达礼。对于那时孤单又没有同龄朋友的她来说,对话梅是即崇拜又喜欢。
在语环的记忆里,话梅是那么温柔体贴的姐姐,还为了她跟村子里的孩子打架,受了不少伤,其中最重的就是手臂被砍了一刀,当时差点儿断了,让她记忆尤为深刻。
"这..."
目光顺着雪白凝润的手臂,一截截上移,直到越过手肘,却未见任何伤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