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大红的衣衫,看身形却是位男子,面上带着半幅面具,那红底金边的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正在打斗的杀手都是为之一震,来的这个人正是烟雨阁阁主赫无烟。
喜堂之中的侍卫却不是杀手的对手,那些杀手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命,见到阁主亲自到来更是信心倍增,每一招都是玉石俱焚的狠招,那些侍卫虽然武功不弱,但心有顾忌相战时就处于了下风。
正在喜堂之中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听得有人大喝一声:“杀!”
那带头之人竟是童贯,青龙看到皇上有危险,今日只有白虎跟皇上来越王府参加婚礼,青龙得到情报,有人会趁着越王大婚刺杀皇上,得到消息就赶来越王府,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青龙飞身上前与杀手战在一处,原本处于下风的白虎也为之一振,手中的宝剑上下翻飞,击退了两名近前的杀手,但一直在皇上三尺之内,以保护皇上的安全,现在青龙的到来使得白虎的心放下了一半,青龙是皇上暗卫里面武功最好的一个,白虎通晓阵法,朱雀医术独步天下,而玄武却精通机关术,他设置的机关楼摘星楼里的机关至今无人能破。可惜因为当年玄武喜欢刘娇儿的事情闹得玄武和皇上之间不和,皇上虽然赦免了玄武的死罪,但也从此将他困在摘星楼,不得出摘星楼一步。
青龙的加入立刻扭转的局面,杀手们也感到了今日不能够全身而退了,是以更加的拿出了绝杀的招数,而那些招数都是同归于尽的绝命杀招,掩护着红衣男子从喜堂之上杀出去,赵偲受了伤从地上强撑着站起身,紧追着红衣男子不放,但几个杀手挡在红衣男子身前,红衣男子抱着韦笒溪从容地从越王府离开。赵偲气得一掌打在越王府门前的柱子上。青龙带来的人也伤亡惨重,喜堂之中到处一片狼藉。
“皇上,老奴救驾来迟,还请皇上、太后恕罪!”童贯见红衣男子和杀手已逃,急走两步上前参见皇上。
“不必追了。”皇上虚弱地坐到椅子上,挥了挥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青龙领来的人纷纷叩见皇上。
“众位爱卿平身。”皇上赵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怀里抱着脸色依旧发白的刘太后刘娇儿坐到了椅子上。
“是他!我没看错,一定是他,他回来了……”刘太后失了神似的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跪倒在地上:“皇上,求求你,不要杀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不能杀他,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弟弟……皇上求求你了……”
“皇嫂放心,朕不会杀他的。”皇上亲手扶起刘太后,心中忐忑不安,三年了,他终于回来了,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拿回本来属于他的东西,还是为了报当年杀妻之仇,如果真是这样,就难办了。
韦笒溪睁开眼睛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红衣男子,除了那一身大红的衣服比较刺眼以外,那张脸却让韦笒溪看得痴了:“十三哥哥?”。他给她的感觉很像简王赵似,小时候常跟着他们弟兄三人一起玩,但仔细看了那张脸,又与简王赵似不十分相像。现在已经没有简王了,皇上登基以后封简王赵似为蔡王,但是那个蔡王对溪儿来说很陌生,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但眼前的人就像是以前的简王赵似,除了长得不太像,那感觉跟十三哥哥在身边是一样的。
“溪儿,喝药。”看到韦笒溪醒来后,赫无烟笑着将韦笒溪扶起身来,用嘴吹凉勺里的药,亲自喂韦笒溪喝药。两人之间根本没有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又重新相见一样。
韦笒溪自着眼前的俊美容颜着了迷,眼前的人就若是当年的十三哥哥,赵偲仿若温润的美玉,而他比赵偲要清瘦一些,刚毅中透着一种邪气,按照常理这两种气质不会也不可能出现在同一张脸上,但是眼前的人能够让人感觉到这两种气质的完美融合,却并不让人感到突兀。
“好苦……”韦笒溪喝了一口药,苦得她蹙起了眉头,这中药博大精深,在古代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但那么苦,真的不如西药好吃省事。
“你,你不是哑巴?!”韦笒溪两个字把赫无烟给雷着了,他得到的消息是韦笒溪在水牢里,已经中毒成哑巴了,今天却听到了她说话,这真的是天大的惊喜了。
“我本来就不是哑巴!”韦笒溪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只不过后来在水牢里中了毒,喉咙肿了不能说话而已。想来也奇怪,他们对她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等她来回答,除了越王赵偲求她嫁给他的时候等她点头以外,好似她本来就是个哑巴一样,从来没人等她开口说话。
“溪儿,是我错了,溪儿从来就不是哑巴,一定是被那个野蛮的辽国公主吓坏了,溪儿放心,无烟一定帮你报仇,弄一千只毒虫咬死她!”赫无烟见韦笒溪若有所思,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吓到了她,想起当初自己到水牢中看到的情形,他比越王赵偲晚到一步,到水牢的时候赵偲已经抱着韦笒溪离开了,看到那一地的毒虫,如今想起喉咙里还想往外吐。
“不!”听到赫无烟说起当初在水牢里的事,心中恨意难消“一万只!”
“好,一万只就一万只,一只都不会少。快喝药吧,再不喝这药就凉了。”赫无烟宠溺得将韦笒溪脸旁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端着药碗喂韦笒溪喝药。
韦笒溪乖乖地喝了药,赫无烟亲手喂笒溪吃了几颗蜜饯,就让她躺下休息,虽然韦笒溪非常想知道这是哪里,但她没有问,乖乖地躺到被子里,任由赫无烟帮她盖上被子。
“少主,越王到了。”赫无烟刚从韦笒溪的屋中出来,就有一名年轻的小倌来到赫无烟面前,躬身回禀。
“知道了。”赫无烟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是冬天里的腊梅花,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清冷的感觉,那小倌就如同坠入了冰窑一般。
赫无烟回到主屋换了一身月白的长衫,从韦笒溪的门前经过时,往里面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小野丫头睡了没有,他会补偿她的,等他拿回自己原本的东西,他会让她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赫无烟一边走一边想着,他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一面墙壁的前面,墙壁上画的是一幅寒鸦戏水图,赫无烟伸出手在那只寒鸦身上一摁,那寒鸦即刻往里一陷,接着只听到一阵轰隆隆的轻响,那一幅寒鸦图竟从中间分开,赫无烟从中穿过,眼前是一片繁茂的竹林,这竹林依五行八卦而种,名为迷踪林,便是那园中园的又一重掩护,出了迷踪林便来到了红袖坊的后院,原来这红袖坊是园中园的设计,很难发现红袖坊的后院竟还有一个园子。赫无烟从红袖坊的后院往前走穿过一个侍卫把守的月亮门,就来到了红袖坊的天香院,天香院中有数对男女,正在饮酒赏花,有的更是大胆,直接与红袖坊里的姑娘调情,那天香院是红袖坊的后院,看得出来红袖坊的坊主柳红袖颇下了一番功夫,真可谓一步一景,移步换景,赫无烟无视院中景色,来到了柳红袖的屋子外面,小倌正要通报,赫无烟一挥手,推开了隔壁的屋子,从容地走了进去,小倌知道这位公子与坊主交情不浅,也不敢阻拦,随即命人上了茶,然后躬身退下。
“参见越王千岁!”柳红袖将越王赵偲迎到室内,请越王千岁坐在主座之上,命小莺上了香茶。
“柳坊主免礼,早已听说红袖坊的琴棋书画四位,是这东京卞梁城中的四大才女,今日本王冒昧打扰,还请柳坊主海涵。”赵偲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旁边殷勤侍奉的柳红袖,只见柳红袖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白皙的脸,淡淡弯弯的眉,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见她低眉顺目地立在一旁,眼中却不见半分谄媚之态,看来这红袖坊也不是平常的烟花之地。
“越王千岁客气了,能够侍奉王爷是她们的福气,请王爷稍等。”
柳红袖轻轻拍了一下手掌,小莺立即从外面进来,等着柳红袖的吩咐。
“小莺,你去请琴儿姑娘来为越王千岁抚琴。”柳红袖淡淡得吩咐。
“是”小莺添了茶就退出去找雪琴姑娘了。
不一会儿,只见小莺领着一位身穿浅青色衣裙的小姑娘来到屋内。看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虽稍显稚嫩,但有一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韵味,让人感到亲切。那蒋雪琴年龄虽小但弹得一手好琴,也在红袖坊四大才女之中排在第一位,当年蒋雪琴一曲柳永的《雨霖铃》名动京城,据说有名的才子赵明城也专程来到红袖坊听蒋雪琴弹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