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隔壁房间休息一晚,明日跟我进宫。"墨离挑了张圆凳坐下,便下了逐客令。
"是。"阿雪正要退出,被墨迹一把抓住。
"你有没有觉得这狐狸好生眼熟?"墨迹眯起眼睛盯着宁天歌怀里的四喜。
阿雪瞥了一眼,没有回答。
墨迹已放开她的手,疑惑地走到宁天歌跟前,宁天歌有意用袖子挡去半边,他依旧摸着下巴左右端详了半天,回头看了看没有多大反应的墨离与阿雪,不太敢下结论。
之前忙于对付刺客,他对这狐狸并未太过留意,此时静下心来看着,便觉得越看越象清虚山看到的那只狐狸。
时隔多日,记忆却仍犹新,那种稀有的品相见一眼便难忘,只是眼前这狐狸明显比上次见到的要大了一圈,这令他有些犹豫。
"殿下,你说这是不是上次那只死狐狸?"最终,他还是求助于过目不忘的主子。
宁天歌淡淡地斜睨过去,他胆敢承认试试!
墨离迎上她的目光,一笑,"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令两人都不满意,墨迹还待再看,宁天歌已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墨统领不是说那是死狐狸么,我这只是活的,怎么可能是同一只呢?"
墨迹两眼一瞪,当场就被她这话给噎着了。
她笑了笑,抚了抚四喜的皮毛,"墨统领,开玩笑的。天底下的狐狸多得数都数不清,墨统领看错了也正常,再说这狐狸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哪儿都没去过,又怎可能被墨侍卫看到。"
四喜许是被她摸得舒服了,哼哼了两声,那垂下来的大尾巴便不自觉地甩了几下。
挠着头的墨迹正悻悻然地想要走开,见到这尾巴一下子来了感觉,叫道:"就是它,你们看这尾巴,跟那只一模一样!"
"墨统领,相似的狐狸遍地都是,相似的狐狸尾巴那就更象狐狸毛那么多了。"宁天歌实在佩服他的执着,也暗道这大老粗细心起来也不可小视,好心道,"宁统领今晚一定是累着吧,快些去休息吧。"
"我不累。"墨迹只是一心扑在四喜身上,对这建议根本不作理会。
半晌,他突然出手抓住四喜的尾巴将它从宁天歌怀里倒提了起来,宁天歌未想他会来这手,竟来不及躲开。
"嗷——"四喜猛地惊醒过来,扭头看了一眼,抬起身子就冲着墨迹的手咬下一口。
墨迹痛呼一声,随手一甩就把它甩了出去,四喜灵活地在空中来了个七百二十度旋身再加三百六十度后空翻,轻盈盈地落了地。
"你这该死的狐狸,敢咬我!"墨迹甩着被咬出血的手,怒视着四喜骂道。
四喜昂起头,挺着胸踏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宁天歌脚边,正眼都不看他,流露出无比的蔑视,那姿态,竟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墨迹呆立在那里,指着四喜憋出一个字,却不知该怎么说它,"你..."
"噗..."宁天歌忍俊不住,将四喜抱起来,想了想,又将它放在墨离手中,想看看它的反应。
出人意料的是,四喜非但不排斥与墨离亲近,更是将脑袋拱到他手心里寻找爱抚,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极尽撒娇之能事。
"哈哈..."宁天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此刻墨迹脸上的表情只能用臭鸡蛋来形容。
墨离的弧唇高高扬起,便是连阿雪素来清冷的眼睛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这个死东西,竟敢看不起我。"墨迹自尊心大为受挫,他竟被一只狐狸给鄙视了,他竟再一次被狐狸给鄙视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心里一下子发了狠,他冲过去就要抓它,本窝在墨离腿上的四喜狐狸眼一斜,转身便毫不留情地给了一爪子。
"嗷——"这次嚎叫的不是四喜,而是墨迹。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上面血淋淋的四条爪痕往外渗着血,他一张俊脸气得满脸通红,两眼怒瞪着那只势利的狐狸,四喜也用一种极度不屑的眼神瞟着他,这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场面便有些好笑。
"得了,墨统领,你也别跟一只狐狸计较,免得失了你的身份。"宁天歌笑着将四喜抱回怀里,梳理着它的皮毛,"它并非看不起你,而是除了我之外不让别人沾身...咳,当然,现在殿下也可以例外。"
"阿雪,你说,它是不是就是那只死狐狸。"墨迹不死心,不能指望主子,只能寻求同僚的支持。
"主子都说了不知道,我能知道么?"阿雪抓起地上那个活口,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快走,难不成你想留下来替主子处理伤口?"
"呃,不不,主子都说了不需要我。"墨迹使劲抓了几把头发,怀疑地看了眼宁天歌,又不甘不愿地瞪了四喜一眼,总算跟着走了,嘴里还嘀咕着,"就这么个见血都要晕的没用书生,还能包扎伤口?主子是不是头昏了..."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屋里顿时陷入寂静,宁天歌一拍四喜的屁股,"去,自己找个地方睡。"
四喜清楚她的脾气,也不敢拖泥带水的,利索地跳了下去。
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箱子,她走到墨离身边,淡淡说道:"脱衣服吧。"
墨离动了动,眉心微微一拧,转而抬头道:"天歌..."
"殿下,请叫微臣宁主簿。"她将箱子放在桌几上,"若不然,殿下便自行处理吧。"
他垂眸一笑,"好,宁主簿。"
"殿下刚才想说什么?"她打开箱子,将里面的酒精,金创药,干净棉布,剪子之类的物品拿出来放到桌几上,随口问道。
他看着她忙碌的双手,轻笑道:"我是想说,宁主簿已经替我脱过一回衣服,不如这回也帮我代劳了吧。"
"你想让我帮你脱?"宁天歌手中一顿,看他一眼,又低头忙自己的,"殿下,请不要忘了微臣的身份,公务上的事微臣可以帮你,甚至这本不该是微臣份内的处理伤口之事也勉强可以代劳,但这种脱衣服的事,微臣没有这个义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