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太夫人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下暗暗开心不已,她这些年来憋在胸中的一口闷气,今日终于可以出一出了,这祝家的丫头,如今落到了她的手里,这能说是老天开眼了,她当年可是发过毒誓的,一定要报当年林楚然抢走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还害的自己双十未嫁,受尽了冷眼的深仇,就算报不到林楚然的身上,那就报到她的宝贝孙女儿的头上,哼!别以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她就会心软了,不过她倒是不介意陪她玩儿玩儿,猫捉到了老鼠不也是先要戏耍够了,才下爪儿吗,就凭这么个嫩丫头,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不成?
“哦?孙媳妇儿年轻,向长辈请教也无可厚非,不过,孙媳妇儿眼下还是先将我这个长辈给你的见面礼收下,要请教什么待会儿再说也不迟,孙媳妇儿你说是吧?”
司徒太夫人依然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好似并没有看到眼前祝语蓉脸上的神情似地,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太夫人的话,蓉儿要请教的问题,正是跟太夫人赐给孙媳妇儿的两样物事有关,所以孙媳妇儿怎敢在没有请教太夫人之前便贸然收下此物呢?还请太夫人见谅。”
祝语蓉一听司徒太夫人的一番话,就明了了太夫人这番话的含义,心中也不禁暗暗的冷笑不止,这太夫人还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居然要如此相逼,现在都将她欺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打着长者赐不可辞的主意,就算她是泥捏的,可太夫人也不想想,泥人儿还有三分土性儿呢,何况她这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当下祝语蓉便就着太夫人的问话说了这么一番软中带硬的话。
当然祝语蓉心中还存着个万一的想法儿,如果因为这句话使得太夫人能够看到她并不是那种随人揉捏的好性儿的话,说不定会将那份儿上不得台面儿的见面礼收回去也不一定。这样,也能够避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尴尬局面,她并不想在刚过门儿的第一天就同夫君的长辈闹的不愉快。
不能不说,祝语蓉的心愿是好的,可司徒太夫人根本就不可能就此放手,这不光是她这口憋在胸中几十年的怨气能不能出的问题,这里边可是牵扯到了她的亲孙子能不能因此进入族中长老眼中的大事儿,可是容不得一丝差错的,所以司徒太夫人虽然因为祝语蓉的回话,使得心中一瞬间产生了一丝退缩之后,便立刻恢复了自信,这里可是她经营了几十年的司徒府,可不是曹家,也不是祝家,在这里这个丫头就算是说出大天儿去,今天她也要让这个丫头在她面前低头,收下那两样儿妾室规制的物件儿。
“孙媳妇儿这话老身可是听不懂了,难不成你是嫌弃老身所赐之物?就算是如此,孙媳妇儿你可是礼仪之家出身的,难道没听说过‘长者赐,不可辞’这句话吗?还是孙媳妇儿今日要行那忤逆之举?”
司徒太夫人听了祝语蓉的回话后,豁然停下了揉着太阳穴的动作,满脸诧异的神情慢慢儿的责问道,但偏偏她这话说的虽然慢,但却是清晰无比,估计就连坐的最靠近门边儿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厅中的众人听到了太夫人这番言语后,反应可谓是精彩至极,有兴奋的就差跳起来的主儿,还有那明明兴奋万分却竭力的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只是那忽闪着不明亮光的兴奋眼神泄露了自己的内心,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聪明人从太夫人的这句责问中感觉出来了司徒太夫人的险恶用心的,看向跪在太夫人的祝语蓉背影儿的眼神上戴上了一抹怜悯的色彩。
祝语蓉现下干脆也将原本做出的伪装撕了下来,将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水用手帕擦了下去,一脸肃容的冲着太夫人正色道:
“太夫人此言差矣,孙媳妇儿不敢嫌弃太夫人所赐之物,只是太夫人今日所赐之物确确实实的万分不妥,传了出去,于太夫人的名声有碍,孙媳也是为了太夫人着想才出言直谏的,还请太夫人收回成命。”
祝语蓉说着就向太夫人一躬身子,又行了一礼,依然没有叩首,只是行礼而已。
“一派胡言,老身执掌司徒府几十年了,什么不知道,老身所赐之物又怎会不妥?何须你这小辈儿在此指手画脚的,你分明就是看不上老身的见面儿礼,借故推辞,你要是不想要的话直说就行了,却为何非要扯上老身的声名,这分明就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刁丫头砌词狡辩,妄图以此掩盖你所行下的忤逆之事。”
司徒太夫人状若激动的说道,也不知道她是激动之下失手,还是成心故意的,只见太夫人在斥责祝语蓉的同时,放在她原本揉着太阳穴的那只手肘前的茶盏,此刻被太夫人的手肘撞飞了,居然直冲着此刻依然跪在太夫人身前的祝语蓉砸了下去。
厅中众人先是被太夫人突然爆发的怒火惊住了,紧接着便看到了这么一幕,要知道就算那杯茶的温度不如刚刚滚出来的热水那般滚烫,但那温度却也不低,这一下要是砸在了祝语蓉的身上,难保不会被烫伤。
祝语蓉一时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眼,等待着那杯热茶浇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她不能够阻挡,可她的身前便是司徒太夫人,如果她要是这么一推挡,这杯茶就会砸在太夫人的身上,到时候她就算是能够解释清楚,恐怕也要落个忤逆不孝的罪名,所以她不能躲,只能够硬挺挺的等待着茶盏砸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祝语蓉闭着眼睛等了半晌,也没感觉到茶盏砸到身上的疼痛,也没听到茶盏落地的碎裂声,不禁疑惑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暮然发现,司徒立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手上还端着一个茶盏,祝语蓉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是自己的夫君出手救了自己,使自己逃过了一劫。
司徒太夫人此时却非常的不满意,不明白刚才还站在一旁的司徒立轩是怎么忽然出现接住了这肯定会砸在祝语蓉身上的茶盏的,她骂完了那番话后,顺势将早就计算好了方位的茶盏推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砸到这可恨的丫头身上了,却忽然从斜下里伸出了这么一只大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接住了茶盏,还顺势将已经飞洒出去的茶水收入了茶盏中,居然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司徒太夫人心中不满的同时,也被司徒立轩的这一手儿功夫给镇住了,一时间居然没有继续向祝语蓉发难,而是轻哼了一声,便坐回了座位中。
祝语蓉抬头儿冲着司徒立轩一笑,看到司徒立轩望向自己的眼神中的关切神色,心中不禁一暖,感觉似乎这个夫君还不错的样子,至少此时护住了她这个妻子。面对司徒立轩无声的询问,祝语蓉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便再次正色的面向了司徒太夫人,开口说道:
“太夫人此言,孙媳不敢苟同,虽有长者赐,不可辞的规矩,否则便视为不孝之举,但《孝经》谏诤章亦有云,‘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孙媳正是为了不做那不孝之人,才直言相谏的,以免太夫人今日所赐给孙媳那两样儿妾室规制的礼物,被世人所知,从而陷太夫人您于不义之境地,故请太夫人将这两件不符正室规制之物收回,重新赐下符合规制之物。”
祝语蓉义正词严的说完了这番话后,只见太夫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变幻不停,半晌都没有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祝语蓉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孙媳还有一事要禀于太夫人知晓,今日晨间,太夫人身边的江嬷嬷送予了夫君两个通房丫头,说是奉了太夫人之命,孙媳碍于‘长者赐,不可辞’的明训暂且将这两个通房丫头留下了,想着当面送还给太夫人,以免世人愚昧,误会了太夫人在新妇进门的头一天便刻意刁难,传出去更是有碍太夫人的慈名,还太夫人请连同这两个通房丫头一并收回。”
祝语蓉毫不停歇的一口气将她和司徒立轩议定的话说了出来,期间太夫人张口欲言,也没能打断祝语蓉这番义正词严的言语,就连太夫人想要发作,但无奈身边却没有能够抛出去的东西了,给司徒太夫人气的只想要扬手给这个丫头一个嘴巴,好打断这将会破会她的计划的言语,可让司徒太夫人无奈的是,司徒立轩自接了那个砸向祝语蓉的茶盏后,便一直手捧着茶盏,站在祝语蓉的身边,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偏偏脸上还带着一抹恼人的微笑,让司徒太夫人发作不得,她相信,就算她扬手挥了过去,恐怕连祝语蓉的衣角儿都碰不到。
正当司徒太夫人要因祝语蓉的这番话恼羞成怒,好将自己的用意圆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问道:
“蓉儿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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