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吗。”
“没有。”
仍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仍是让众人猛抽一口凉气的回答,这男人,真不知道是迟饨还是太过自信,他就认为雪歌会如此理所当然的呆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在没名没份且没有安全感的他身边。
众人开始在空气中交换眼中,多年来的相识,有些事情,早就不需要言语,光是一记眼睛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坚持雪歌回去,她呆在这里挺好的,既然这样,也不要回南部了,以后你有时间就跟以前一样,来来回回也不错,听说时间又不长,你自己开车过来,才四个小时,一天就能来回,很方便啊。”
“是啊,安理都四岁了,这几年来,这样的生活你也该习惯了,没有必要去试图改变嘛。”
“真的,你也不要霸着雪歌不放,你不想娶雪歌,有的是人想娶雪歌,咱们举韶就是其中之一。”
一人一言,也有十几二十言,拓拔残听得双耳轰轰响,老天……他终于知道言论的可怕,三姑六婆的功力自是不能等闲视之,瞧一瞧……这些人,都是待雪歌和安理极好的,要是他一吼,保证雪歌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真是够了……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够了……”他低吼,已经是极力忍耐了,“这是我和雪歌之间的事,而且……她除了我,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请各位务必记住这一点,更不要把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兜在一起。”这辈子都休想。
“那就结婚了。”
异口同声。
本来嘛,夫妻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好好好……我会跟雪歌结婚,各位满意了吧,可不可以放过我,现在……我要去把我的妻子从别的男人手里解救出来”,咬紧牙关,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天知道他多么佩服自己的自制力,能到这种程度。
年纪大了,果然,性子还是会变的。
“别的男人……”,众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雪歌一直都不在,而且,都不曾听到过她的声音,再四周扫视一圈,发现举韶也不在。
“好吧,不过,对我儿子客气一点,他可是你未来妻子的义兄,你未来的舅子……”张妈在后头提醒,就算儿子在部队也呆了好几年,受过正规的训练,不过,站在拓拔残身边,一看就知道,两个不是同一档次的。
她只有一个儿子,可得留根。
生气的男人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张妈偷偷给张伯使了使眼色,张伯会意,抱着安理,跟在拓拔残的身后进了屋。
光滑亮洁的茶几上,两茶味儿香浓的花茶,是雪歌久违的茶香,到了南部,加之上一次走得匆忙,想要喝上花其镇地道的花茶,还真不容易,举杯轻饮一口,心中,有着无尽的满足。
东西,不需要极致的高,只要,能让自己觉满足,能让自己觉感动,不管那是什么东西,都是弥足珍贵的。
放下手中杯,对面,坐着的是张举韶,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未能伸展开来,这一次,拓拔残带着雪歌和安理一起回来,加之……雪歌和安理在南部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
有些事情,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底了。
只是……
他不想如此轻易的就失去机会,除了秋如……那个女人了,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以为的爱,事实上,那样的爱太肤浅。
他喜欢雪歌,非常喜欢,也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喜欢,之前,不曾有过。在部队的时候,在与雪歌经常书信来往的时候,他,只要一空下来,都会在脑子里回想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那清秀的笔迹。到后来他甚至在脑海里自动的构勒出雪歌的长相。
虽然有差,却也不远。
他中是觉得万分可惜,可惜没有早几年遇到雪歌,那样的话,他不会让雪歌嫁给拓拔残,安理,便会是他和雪歌的儿子……幸好,他们离婚了,他,还是有机会的。
雪歌的清雅,淡然……对情感之事,并不热衷,也不敏感。他们相识的时间太短,他不敢冒冒然的告诉雪歌,深怕,她会反感。
只可惜……老天没有给他机会的意思,拓拔残再度,将她带回身边,连同安理一起,这一次,他们打算要在南部定居了吗?
如果不说……是不是这样的情感一生都要深埋心底,再也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他的嗫嚅,他的犹豫,雪歌全然的看在眼里……
她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她看得出来,能明了……举韶的心情,她多多少少能知晓一些。
这……
也是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留在南部最主要的原因,不想让举韶为难。
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可以分很多种,兄妹……朋友……父女……情人……陌生人……太多太多,他眼中的那种深切的眼神,她也曾在别的男人眼中看到过,元布良看开心的眼神,那种疼,那种宠,那种纵容。
她无心举韶,更不想他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今天……
她也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情,不言明,比言明更好,一旦说开,下一次,便不能坦然,双方的尴尬,会让这份难得的亲情,变了质,易了味。
这不是她想的。
“这些日子,妈天天过来打扫,现在搬回来也好,过两天镇上有节日,刚刚赶上……”,不急着进入正题,张举韶不想给雪歌太大的压力。
二天之后就是花其镇的花节,大家都会聚在一起,聊聊花,吃吃饭,这一天,不用工作,是休息的大好节日。
这个节日对花其镇的居民而言是最重要的,雪歌在镇上居住了那么长的时间,自然不会对这个节日全然的不知。
“我知道,所以……才会现在回来。”她笑,淡淡的,没有任何深意,“对了,我该找开心谈谈,她一定怪死我了,离开都没有告诉她一声,现在书店都没有人看着,她要在家忙着带女儿呢。”开心的女儿,二岁多了,之前还玩笑的说过,是要定给安理做老婆的。
不过……
孩子的生命,没有理由全然的让大人决定,所以……玩笑也只是玩笑,若有一天,小辈子真有那个意愿,大人们倒是乐见其成的很。
孩子都还小,那已经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或者,更久……
“不会,小玲代替你去替开心看店了,她干得起劲的很。”
“是嘛。”想到小玲,雪歌失笑,以前一直挂在嘴边,要向她学习,也一直没有机会搬到她这边来住,因为,她的父母,坚持不同意。
小玲虽然气妥,却也没有办法。
谁叫她现在还是个小孩,而对方,是她的父母呢。
“雪歌……”,突地,张举韶看着她,定定的,连眨也不眨一下,雪歌回视,仅是一眼,收回视线。
“有些话,我想跟你说。”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人生,是靠自己去争取的。
之前,秋如临走之前,大骂的话,已经有人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了,她在怪他,怪他没有好好的留住她,才让她有机会去向往大都市。
才让她乱了自己生活的步调。
才让她脱离了原本的生命。
才让她,再也回不到从前。
怪他……不,他从来不认为是该怪他,一个人没有任何权力去勉强另一个人,去要求另一个人,他曾经提过了,只不过没有强烈的要求。
怪……
那是弱者唯一可以依托的。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往后有后悔的机会,现在,他要说明。
“举韶……”,当雪歌再度抬眼,眼中清明一片,“先听我说……”,有些事情,她实在是不想听到,“我和他的事情,你应该明了……说实话,对情感二字,我并不熟悉,就算现在,我已经经过为人妻,为人母的历程,仍是不熟悉……因为我爸和我妈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榜样,所以,情感淡漠。”她的视线,停在天花板上,脑海里,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遥远的记忆里。
“或许,人与人,都是有共通点的,只是,有些人某些方面得到更大的激发,有些人没有,而我,在这一方面,没有得到任何的激发,或者该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东西或是任何人能激发我这方面的热情……想来可悲,却是事实,我只有无耐的接受,不过……我想,也曾期待,今后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激发这样的热情……人,不能太过理性的活着,那会很辛苦。”
她是个理性的人。
虽然不算辛苦,却不曾真正的情会过,像他人所说活着极致的快乐,这就是她所缺少的。
“每一个人的生命中,有一个或者二个,或者更多个会激发自己的人,你曾经拥有秋如,只不过,她激发的不够深,不够切……我很高兴再度拥有失去的亲情,这辈子,也不想舍下什么,举韶,有你这样的兄长,我也很高兴,所以,大哥……去寻找那个能真正激发你所有热情的女人,真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