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卧室的阳台边看着小径上远去的人影,那娇小的背影明明看似纤弱,却仿佛覆了无数只魔鬼在背上似得,显得十分诡异。我不明白她满身戾气从何而来,她生来就如此吗?
这个印在我心头多少个日夜的女人,硬生生被我从心头剜掉了。感觉心头血淋淋的,很痛,可痛过之后却有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原来要放下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并不是那么难,只要够狠。
再回到卧室,我看到床头还放着欢颜换下的那一套睡衣,走过去抓起闻了一下,还透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我情不自禁又想起了给她换衣的画面。
其实,她是个很极品的女人,我指的“极品”并非贬义,而是她先天所在的硬性条件。
首先她的五官很美,整张脸根本无可挑剔,无论是分割看,还是组合看,都看得人很舒服。其次就是她玲珑高挑的身材,比例十分匀称。我在夜店也算是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比例完好的女人。
再有就是她的性子,学识,算不得最好,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组合了这些优点,她便无人可比了。
真的,我没有虚言,这天底下不缺貌美和有才华的女人,但才貌双全的女人不多。尤其是她这样颜值无可挑剔的女人,真的绝无仅有。
我在想,若非她在风尘中那一趟旅程,她会成为一个佼佼者。即使站不到最高处,也是锋芒毕露。
只可惜,是我害了她,让她与秦漠飞那禽兽展开了一段孽缘。要不然她现在可能会幸福,可能在风尘中混得风生水起,无论好坏都不会如现在这般凄凉。
是我啊,是我错了!
如果我知道有朝一日会爱上她,当初又怎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是命该如此?还是上苍的故意作弄,让她那么痛苦,让我比她更加的痛苦。
眼下商颖强势归来,以她的性子绝不会放过欢颜的。再有就是我今天一番严词厉色,恐怕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我很担心她会害了她。
而更蹊跷的是,她这是离开了杰西选择回来,还是偷偷逃离了。
思来想去,我准备回一趟美国,看看杰西,再去拉斯维加斯看看秦漠枫。秦漠飞对欢颜的行为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我决定不再隐忍,是时候摧毁秦氏家族了。
我当即就定了第二天早上飞纽约的机票,瞧着天色不算太晚,就试着给欢颜打了个电话,也不晓得她的手机办了没有。
一开始我没有打通,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居然通了,只是电话很久都没有人接。于是我就厚着脸皮又打了一次,这次接了,里面的声音却不是她,是秦漠飞那混账东西的。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三叔啊,你不听地给我女人打电话什么意思啊?”
我听着秦漠飞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事关欢颜,我又只能压抑着情绪。于是顿了顿道,“秦漠飞,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伤害欢颜,一定会付出沉痛代价的。”
“怎么,难不成她连了什么伤害都给你说了?”他的语气凉了些。
“不是她说的,是老子看到了,看到了你他妈的禽兽一样的蹂躏她。要不是怕她恨我,老子早把你一枪给崩了。”
我到现在都不愿意去回忆欢颜被秦漠飞凌辱的画面,太不堪入目也太凄惨了。我会想起当年的妈妈和当年无助的自己,就会特别憎恶自己。
当时年少没能力保护妈妈就算了,现在我眼睁睁看着欢颜受欺负算是什么事?所以我后悔,痛恨自己。
秦漠飞听罢愣了下,忽然冷呲了声,“哼,你看到了又怎样?那你怎么没有过来英雄救美呢?怎么样,你应该也碰了她吧?咱们俩的能力谁比较强一点?”
若换做别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辩驳,碰不碰都不重要。可这是欢颜,我知道秦漠飞那多疑善妒的性子,绝不能让他有半点疑惑,否则他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欢颜的。
我就说了一句话,“秦漠飞,欢颜是我最舍不得伤害的女人,用你为数不多的智商好好想一想,她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女人。如果你要不起,就请你放手,你给不了的我都可以给她。”
而后我就挂了,到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休息了。今朝很累,是心累!所以不想再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了。
……
再次来到杰西的酒吧时,这地方可能翻修了下,看起来高档多了。酒吧的背景音乐也改了,改成了当下流行的美国乡村小调,十分的悦耳动听。
估计是我从新供货给他后,他赚得也多了,说不得盆满钵满,但绝对比一个高级金领要强好几十倍。
我进去过后就坐在了吧台边,没有立即差人去喊杰西。他在舞池里跟一些妖冶的应召女鬼混,手还不断去摸人家的丰臀,傲胸。西方的女人很开放,看对眼了当场就能上,所以我不太喜欢这边的女人。
“嗨,还记得我吗?”
就这我东张西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我转头一看,竟是之前那次来被人群殴的那个应召女,她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又重操旧业了。今天穿了一条很性感的短裙,我猜她没有穿底裤。
我笑了笑,“你还好吗?”
“我很好,上次谢谢你!”她特别激动地道,问服务生要了两杯扎啤,递了杯给我,“我请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杰西这酒吧的人都不告诉我,我找了你很久,想好好感谢你的。”
“叫我Jon就行。”
风尘中的女人有一个特征,但凡常人把她们当回事,她们就会很感恩。所以看到这女人一脸的激动和欣喜,我一点儿都不质疑她的话。
“Jon,好好简单的名字,我看你是东方人,就没有东方名字吗?”她眸光灼灼地看着我,我清楚那代表什么意思,但……我敬谢不敏。
她顿了下,冲我伸出了手,“我叫曼西,来自阿拉巴马,很高兴认识你,Jon!”
阿拉巴马,这是美国最穷的州之一,得轮倒数第一了。那边的经济状况如何我不晓得,但很多混迹在美国各地的应召女大都出自那个地方。
“谢谢!”
我也伸了只手出去,轻轻握了下曼西的手,却不仅愣了下。
这是怎样粗糙一只手我简直无法形容,手心长满了茧子,每个指头都好像龟裂开了,虽然她还涂着廉价的指甲油,但根本盖不住这一双手的沧桑。
她看我盯着她的手,连忙缩起来讪讪笑了下,“我这手有点粗糙,吓到你了。”
“你有在打工吗?”
我觉得,应召女的收入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算很低,不会连一双手都无法保护吧?再有,做她们这一行,没有一双细腻温润的手,那……
曼西点了点头,又道,“我白天在餐厅洗碗,晚上才来这边。”
“你很需要钱吗?”
“哈哈,Jon你真会说笑,谁有饭吃还来讨饭呢?我要不缺钱干嘛来这里混啊?不过……如果你今天要我,我一定不收你的钱,真的。”
她说着还轻轻撩了一下裙摆,那下面果真如我猜的那样一丝不挂。
我笑了笑,把钱包里的现金拿出来都给了她,“帮我办一件事,过去把杰西叫过来。”说着我指了指还在舞池里跟女人逢场作戏的杰西。
曼西直直地看着我手里的钱,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接,“Jon,我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吧,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点了。”
我不是个仁慈的人,当然不会同情心泛滥,若非是她那双手打动了我,我一美分都不会给她。可偏偏我触到了那双手,那是一双劳动的手。
她又纠结了下才接过了钱,低头说了声谢谢就去到舞池里面帮我叫杰西了。
杰西正拉着个女人狂吻,看到曼西叫她还有些不悦,而后曼西指了指吧台,他顺势就望了过来,才微微一愣,连忙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嗨,Jon,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的?”
“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聊聊吧,我有点事情问你。”
“行,那咱们去隔壁的咖啡厅,我新开的。”
“哟,最近开了不少新产业嘛。”我淡笑道,跟着杰西出了酒吧大门。
咖啡厅在酒吧左侧的地方,这地方之前好像是个旧仓库,被一改建看着还有模有样的。不过这地方的人消费水平底,所以也不见得多高档。
杰西一边走一边跟我道,“Jon,这还得多谢你不计前嫌地帮我供货呢。你们中国有句什么话来着……没齿难忘,对对,叫没齿难忘。”
我拧了下眉,道,“你跟商颖多久了,居然还学会了几个成语。”
“嘿嘿,Jon,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把她还给你了嘛。你早说那是你的女人,我哪里敢碰呢。”
“还给我?”
“对啊,珍妮走的时候就跟我说,要回去魔都找你再续前缘,我当然不能阻止她,很高兴地答应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我真诚地祝福你们两个。”
“噢,她是这样跟你讲的?”
“Jon,女人如衣服,你才是我的真主,我的上帝,我那么的拥护你,怎么能跟你抢女人呢。”
杰西一脸的谄媚并未令我放下对他的戒心,尤其是商颖这件事似乎太过蹊跷了。她在我给她信用卡的第二天,就接连刷了几百万,后来半个月又刷了几百万,前前后后是两千多万。
我自然是不在乎这个钱,但商颖的举止却令我生疑。当年她处心积虑地离开了秦漠飞和我,在外面跟杰西混了七八年后又借口回国跟我再续前缘离开了他,这是几个意思呢?
进了咖啡厅过后,我跟杰西闲聊的时候,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商颖的事,但他闪烁其词,就是不肯说他们俩的具体关系。他只说是他的马子,但显然不是。
杰西酒吧翻修和这咖啡厅的重建,还有门口那辆保时捷,应该都是她用我的卡划的帐。以她那么自私的人,能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多,怎么会一走了之呢?
我不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