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漠飞在我面前,我他妈的一定会一枪轰了他!
这个混账东西讲的什么混账话,他把欢颜当什么了?他用得着处心积虑地对付一个为他生儿育女且爱他爱得那么卑微的女人吗?他是没心了还是没肺了?
我拿着电话沉默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骂了秦漠飞一句“禽兽”。
挂了电话过后,我就站在阳台没有回卧室,不敢再去看欢颜那悄无声息的样子。如果她知道秦漠飞跟我讲了这样的话,她会否崩溃,会否死心而选择离开他?
入暮过后的天气越发阴霾,寒风刮得呜呜的,卷起飞扬的雪花儿肆无忌惮地在天空中乱窜,这是一个令人沮丧悲凉的夜。
我因为秦漠飞的电话而十分抑郁,心里有一团火在焚烧,找不到发泄点。依照我的性子,我早应该带着人去把秦家老宅子给轰成一堆废墟了。
可我不能这样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我烦躁抑郁,茫然无措地在阳台边走来走去,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点儿什么。我该如何去呵护欢颜,如何去安抚她那千疮百孔的心脏。
“先生,先生求求你开门让我进去吧,我再也不敢做错事了。先生,请你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让我进去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别赶走我好不好?”
我正踌躇着,小青在楼下又哭又喊了起来,还不断地拍打着大门。我探头瞥了她一眼,身上落满了雪花儿,脸也冻得通红,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其实我最不喜欢看到女人这个模样,非但不能惹得我怜香惜玉,还会让我觉得恶心。可自从看到欢颜垂泪过后,我才发觉原来女人哭泣时会很动人。
此时看到小青那模样,我又想起了她悉心照顾这院子的事儿,这么多年了,她就像我半个家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于是我下楼把门打开,她飞身就冲进来抱住了我,“先生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呜呜……”
我蹙了蹙眉,轻轻推开了她,“去洗个澡暖和一下吧,欢颜暂时有我照顾,你无须过问。”
原谅她,但不表示我信任她,她什么事儿都跟商颖说了,我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等再过些时候,我看是辞退她了还是怎样,反正不想再用了。
她听罢又哭了,声泪俱下地道,“先生,让我照顾她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沈小姐的,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都这么累了,就让我照顾她好吗?”
“不用,你去煮个面吧,我想吃点东西。”
“是,我马上去。”
小青煮面的时候,我就又回到了卧室中,看到欢颜那张过于苍白的脸,心里头酸溜溜的。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跟当年的妈妈一样可怜。
但她比妈妈要累,是心累!妈妈当年被秦斐然和老头子都伤到了,所以心里头没有期盼,也没有惦念。而欢颜不同,她爱秦漠飞,所以她的期望值更高一些。
我伸手眷恋不休地厮磨她的脸,勾勒她巴掌大的一张脸,这么美,这么干净。她明明是应该被人呵护被人疼惜的女人,可为何偏偏落得这般田地?
看她很久很久,像是怎么都看不够。我从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情怀,特别想对她好,可是不知道怎么样才叫好。我是如此战战兢兢,如此小心翼翼。
曾经我以为对商颖那种感情就是爱,因为我当时最眷恋跟她云雨的感觉,想和她结婚。然而当遇上了欢颜,当我毫无预警地拜倒在她的裙下,我才明白真爱是什么含义。
我会被她的喜怒哀乐左右,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她。她就是浸透了我血液和骨髓的罂粟,我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只要她一句话,我随时都能为她去死,一定可以。
我牵起她纤瘦的手,低头亲吻着,这指尖埋在被窝那么久都还是冰的,也不晓得欧阳的药起了作用没。她还怀着身孕啊,这样下去对她和孩子都不太好。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紧握着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掌心温暖她的指尖。“欢颜,如果你允许,我随时都能为你赴汤蹈火。你想要的,他给不了我可以,只要你允许我爱你。”
这些话她听不见,我才敢这样说,否则我也不敢。她从来没有露出半点想要离开秦漠飞的想法,所以我不能够有什么非分之想,除非她允许,那么我上天下地都行。
“欢颜,我爱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
“先生,面给你做好了,你准备在哪里吃……先生你?”
我正亲吻着欢颜的指尖,小青忽然间上来了。可能是听到了我的话,看到了我的动作,所以惊得目瞪口呆。我在她灼灼目光下松开了握欢颜的手,起身走出了卧室。
“我下去吃吧,让欢颜睡一会儿。”
我没让小青进去,随手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她咬了下唇,也默默跟在了我的后面。我担心她又会跟商颖说,于是警告了她一句不要把这边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她轻轻“嗯”了声,跑下楼去把凳子给我挪开了。她煮的是一碗煎蛋清汤面,我最爱吃的一种面食,上面飘着几粒葱花儿和几片青菜叶,很香。
我饿坏了,端着面条几口就呼啦啦地吃下去了。小青就在边上怔怔看着,脸上有一股我看不透的怪异神情。
于是我斜睨她一眼,道,“怎么了小青?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先生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特别的高贵。”小青脸一红,连忙摇摇头道。
“去休息吧,我自己吃就好!”
这几十年来,夸我的人不少,大概是因为我是秦家的人。秦家是一个名门望族,追溯到几百年前那是大户人家,所以秦家的人有这腔调也不足为怪。
我从不为我是秦家人感到自豪,我厌恶这个身份。
小青见我不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开了。我把面刚吃完就接到了陈酒的电话,他说有急事找我,让我去一趟RICH酒吧里。我本想拒绝的,但听他声音十分焦急,也就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叮嘱小青不要去打扰欢颜休息,否则会对她不客气的。她像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了。
我开车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边早已经座无虚席。灯下的男女在肆无忌惮地摇摆,嘶吼,发泄着他们过于旺盛的精力和情欲。
陈酒就在吧台边等我,脸色十分的不好。他看到我就一脸谄媚地走了过来,我蹙了蹙眉没理他,直接上楼上办公室了。他也立即跟过来了,急匆匆的。
“三爷,三爷!”
“有屁就放!”
拉开椅子坐下过后,我燃起一根雪茄瞥向了陈酒,以往我对他还算客气,但自从恐怖游轮的事情过后我觉得没有这必要了。白眼儿狼永远都是白眼儿狼,是养不家的。
“三爷,你还在生气游轮上的事啊?我……”
“我让你有屁就放,我很忙,赶时间!”我打断了他,抬头睨了他一眼,又道,“陈酒,关于游轮上的事儿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任何理由。如果你说的是这事儿,那就回吧,我没工夫搭理。”
“三爷你误会了,你是多精明的人,我哪敢在你面前找理由和借口啊?事情是这样的,可能是有人举报了咱们的游轮,政府那边开始派人调查了。”
“陈魁不是东区的老大吗?手底下那么的警员走狗,还怕什么调查?”
据我所知,陈魁跟警局的人关系十分要好,这也是他们陈家为何能一直在灰色地带混迹的原因。如果我没猜错,政府那边派来的人是阿飞一组的,否则陈酒不会忌惮。
不过,这趟浑水我不打算淌,游轮上的事情让我寒了心,也看到了薛陈两家人的贪婪和龌蹉。我若真要跟他们结盟,那势必以绝对的主导力掌控他们,否则就不用结盟了。
陈酒听出来了我的讥讽,讪笑着没讲话了,坐在沙发边甚是尴尬。我没有给他任何台阶下,像他这样的人不给点颜色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趁着这空挡,我盘点了一下这两天的收入,还算不错。就把塔纳喊了上来,直接拨了一百万的支票给他,让他带着弟兄们去潇洒一下。
我出手一向阔绰,所以塔纳对我也忠心耿耿。我对他一顿赞不绝口的鼓励,而后才让他离开。对我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过后,才拿着支票屁颠颠地走开了。
其实我是故意做给陈酒看的,不过是告诉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我并不想除掉他,因为他的作用还很大,但又不能让他继续出幺蛾子,对我阳奉阴违,所以适当给点儿暗示即可。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说破。
他等塔纳走了过后才又道,“三爷,游轮上的事儿是我不对。但那是薛宝欣的意思,她恨秦家把她扫地出门,所以拉着我们一起部署了这事儿,想通过杜南星来瓦解秦漠飞身边的心腹。”
“那么你们做到了吗?”
我冷呲了声,这绝不是唯一原因,还有别的。但我一时还想不到,所以对他们忌惮得很。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但凡令我失去信任的人,就很难再建立起其信任感。
陈酒如是,老A也是!
所以陈酒听到我这样问,老脸又红了,讪讪道,“三爷,这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好,我给你道歉。要怎么样你说,我一定照做。只是请你无论如何帮帮忙,这游轮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收入来源,一旦有事那损失就大了。”
呵呵,原来是他妈的这个意思,让老子帮忙呢!
我淡笑了下,丢了一根雪茄给他,“实在不好意思兄弟,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