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是答应了无颜的条件，心里却并不甘愿，一向张开温柔的网等待女子落入的他，怎么能反过来让女子制住。既然让他帮忙，他少不得要拿些回报才行。身边那个没有表情的女子，比他以前碰过的都有趣，与其说她像公主，倒不如说她像江湖中人，像那些不知变通只会听从命令的蠢人。眼中闪过一抹邪气，浮遥看向无颜。

“我只要帮你传递信息就行了吗？”

“是。”

“那我做其余的事，可以吗？”他握着她的手，紧紧抓在手里。

她没有像他预料地甩开，盯了他一眼，她露出诡异的目光，“如果，你想多做一些的话。”

“想……”

他的话音未落，无颜一掌击来，指尖直冒寒气的银针从他眼前滑过。浮遥退开一边，幸好他反应及时，不然他现在的眼珠就不保了。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有趣，刚说了可以却出手了，果然比以前的女子不同，他轻笑一声，“无颜会不会急了一点。”

“不够。”

说完，她又攻了过来，浮遥即使退让也没有离开床铺，刚才扣住她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其实并没有内力。想着她就算架式十足也做不了什么，几招下来，他发现自己轻敌了。她的招术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招招朝他的要害袭来，在床铺这个狭小的地方，他施展不开，最擅长的轻功也派不上用处，只能被她逼到角落沉着地应对她的招术。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蛇灵叫嚣道，恨不得代替无颜出手教训他，谁让他刚才摸到她了。

“你师父是谁？”浮遥笑着问，她的一招一式不像一点规律也没有。

有师父这种东西吗，她的脑中闪过曾经的画面，心中仍是漠然。教过她的人很多，人体学、语言学、化工物理枪支弹药、搏斗……很小的时候也学过仪态和化妆，因为她在搏斗方面的天赋，和她呆板的个性，即使有傲人的美貌她也被分到专门负责猎杀的部门。训练时见过的人她都不记得了，当要调用到他们的资料时，脑中才会浮现他们的信息，她记得最深的是搏斗类教官，因为他曾是她的目标之一。他叛逃了组织，为了家人。她不懂家人的重要，记忆中她是被酗酒的父亲卖到组织的，不记得她被卖掉时确切的数目，似乎还比不上超市里的熊布偶。这些她并不介意，之前的家暴和之后的残酷训练，她都不介意，活着就是一种苦难，她只要活下去就行了，哪怕像机器一样。如果没有感觉到温暖就好了，她还可以继续冰冷的生活，直到死的那一天为止。她诅咒那个给她温暖的人，她的重生会把这份恨连同不需要的感情扔还到他身上。

感觉好像有点变了，浮遥暗想，却说不出哪里不同，因为她的动作还是一样狠辣。再这么下去他就真的要栽在她手上了，他想，目光一沉，像蓄势待发的豹子瞄准了时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挣脱前，用内力震麻了她的双手，把她压在身下。

“太热情可不好。”

他的热气喷到她身上，蛇灵已经在脑中闹开了，无颜却冷然地看着，暗想，果然没有内力会很麻烦，她再厉害也打不过真正的高手。

“现在轮了我了……”他暧昧地说，贴近她的脸像要吻下去。

“喂！”蛇灵快要气炸了，尖锐的牙已经准备好向他咬去。

无颜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体的事她无所谓，就像为了完成任务就需要牺牲一样，用身体牺牲是最好最简单的选择。她从不觉得那会痛苦，直到那人说“对不起，没有早一点出现”，那人说“会有加倍的幸福抹去过去的痛苦”，那人说“也许受苦，是为了和幸福相遇”……所有的痛苦是为了和他相遇吗，那么今生也同样如此，生生世世，她痛苦着为了和他相遇，因为他是她深恨的仇人。

“算了，还是留着下次来要吧。”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泄气。难道除了假装的时候，她没有别的表情了吗，那样一比，还是她无理取闹的时候可爱一点。

等浮遥离开后，她整理凌乱的床铺，复又躺下舒适地合上眼。今天的训练时间够了，除了训练，睡眠也很重要，她一直都过着单调无趣的生活。

“他竟然亲了……无颜，你还睡，为什么不避开。”蛇灵还在她脑中发火。

无颜并不理她，直到快睡着时，脸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她知道是蛇灵在闹脾气。“你很开心？”她低声问。

“什么开心？你没看到我在发火吗？”蛇灵生气地说。

“难得有人跟你闹。”

说完这一句，无颜沉沉睡去，脑中一片静寂，蛇灵呆在原地努力思索着什么，有一丝笑容从她嘴角荡开来，的确，现在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觉得无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