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遥遥看向远处的杂物间,此刻清清楚楚的显现在夜色下,没有消失啊。
她纳闷的再次走进房间,毫不意外的看到苏三正面色冷肃的坐在床上。
这真的不是幻觉!
安言看了看在床上安然坐着的苏三,面色忍不住抖了抖,嘴角也是抑制不住的有些僵硬。
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苏三的面前,在心中小心的斟酌了一番之后,才说道:"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这绝对是走错房间了,安言本来想要用肯定句的,但是担心触怒到这个男人,遂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
在安言没有看到的角度,苏三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没有。"
他的声音一如之前,冷冷淡淡的,干净而利索,没有丝毫多余的废话。
安言听到这简单的两个字,面色僵了僵,心中想着,他这真的不是在报复刚才的不悦吗?
安言忍了忍,再次开口说道:"可是,你平时都是住在那边那个房间的啊。"
安言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遥遥一指远处杂物间的方向。
苏三顺着安言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眸光就落在了安言的手指上。
恩,原来女子的手指都是这么好看的。指如削葱,洁白晶莹,纤细柔和,在淡淡的烛光下,还泛着微微的暖色。
安言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发毛,看了看苏三,发现他此时正盯着自己的手指看,顿时警惕的问道:"你看什么?"
苏三此刻却是正了正身子,严肃的说道:"我就是看你身后的窗户纸破了,刚才在琢磨着什么时候要补一下。"
安言顿时觉得脸颊有些热,手指有些尴尬的放在半空中。
她神色转了转,转过身子去看向身后的窗户纸,果然是破了。这下心中觉得更加尴尬了,刚才自己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回头,就看到苏三一本正紧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安言调整好了心态,就再次开口了,"苏三,这是我的房间,你应该去那边的杂物间睡才是。"
这次没有委婉,而是直接的开门见山了。安言觉得跟苏三说话,就得直说,要不然估计说到明天天亮了,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三面色一窒,隐在眼眸之后的喜悦还没散开,就已经因为安言这直白的话语而消散于无形了。
苏三顿时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那身上的冷气就控制不住的,嗖嗖的往外冒。那眼神,也是冷沉得可怕,里面酝酿着可怕的暴风雨一般的动荡。
只是,安言对于这种精神上的施压没有半点的反应,她就站在那里,睁着一双素雅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房间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好多,安言才缓缓开口说道:"苏三,回答我。"
苏三抬眼,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中有种既惊讶又欣喜又不忿的感觉。
惊讶于眼前小女人丝毫不惧他的精神,欣喜于眼前小女人的勇气可嘉,不忿于小女人不仅不在乎他,还一点也不害怕他。
"舅母的意思。"
"什么?"
听到苏三的回答,安言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一些。
舅母的意思?他什么时候连舅母都叫上了!
而且,这是舅母王氏的意思?安言在心中衡量着苏三话语的可能性,发现可能性极大。
毕竟,自己和以前相比,已经变得乖巧懂事了,也一直表现出以后都会好好过日子的样子来。那么既然会好好过日子,怎么会将自己的夫君赶到杂物间去睡呢?安言一时间语塞,素雅的眼眸中满是郁闷。
她看着坐在那里安然如山的男人,顿时觉得胸口郁结难舒。
难道,真的要和这个男人一起睡?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只要想想,安言就觉得浑身僵硬。这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尤其是眼角余光扫到苏三那板状脸。她顿时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了,这都是什么事?
她不就昏迷了一天一夜,怎么醒来以后,好像整个天空都变了一般。
苏三坐在那里,看上起好像一副很安然的样子。其实,他内心里也是紧张的。甚至的,他手心都微微出了一层薄汗了。这在以前,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他堂堂一个黑面神将军,有一天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感受而紧张担忧得手心出汗。这说出去,绝对会惊掉整个南郡的眼珠子。
安言素来是个淡定的性子,可是此刻和这个冷面男人呆在一个屋檐下,也不免有点暴走的冲动。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烦躁,忍不住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踱步。
那轻轻而停停顿顿的脚步声听在苏三的耳朵里,却是显得异常的美妙。
他不喜欢看她总是一副浅笑温和的模样,更不喜欢面对他时那种客气疏离的模样。他喜欢看到,她因为他而露出除了淡然以外的神色。即使是如此刻的懊恼神色,也是好的。
"要是为难的话,我去和舅母说。"
以退为进,未尝不是上计。
果然,安言听到苏三这话语,顿时狐疑的看了苏三几眼。自是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原本颇为抵触的心里,此刻却是稍缓了许多。因为心中平静了一些,此刻她也能够静下心来去想了。
要是此刻让苏三就这么去了舅母的房间,还不知道舅母和白家的人会怎么想呢。她真的不舍得,白家的人经受更多的纠结了。
白家众人的面容,一一的在她的心中闪过,她顿时心疼得不行。
顿时,原本满心的烦躁都烟消云散了,余下的只有暖暖的心怀。
心中的烦躁和愁绪渐渐淡去,她面色再次恢复了淡然。她眸光淡淡流转,静静的审视着苏三。心中暗想道,这个苏三虽然平时人冷了一点,但是对白家还算是有情有义的。至少在唐锦绣刁蛮任性的时候,他默默的为白家做了很多事情。在白家陷入艰难的时候,他也出过力气。依然记得,初来的时候,他默默的上山打了一只狍子,给艰难的白家带来了丝丝曙光。这样的男人,安言愿意相信他的心是善良的,是真诚的,不会起歹念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