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半夜离开白家的安言。她先赶到新竹书院,是防止上竹先生突然回来,免得错过了。而这下打听清楚了去处,她就立即动身前往了。此时,安言心中有些雀跃,因为南郡郡守。只要见到上竹先生,将白安的冤屈诉说一番,上竹先生品性高洁,定然不会不管。而南郡郡守身为上竹先生的好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安言似乎已经看到希望在前方向她招手了,她越发加快了脚步。
因为白家遭逢巨变,家中银钱花尽,安言几乎是身无分文。因此,她没有住客栈,晚上趁着夜色继续赶了一会路,直到月上中天了,才在一棵大树边停下来。她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然后就爬上了大树,打算在树上度过一夜。这些对于安言来说,倒是不算什么。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独自出去旅游的时候,就经常在野外露宿。所以,此刻她莫名的觉得熟悉,倒是没有多少害怕。
当安言渐渐熟睡的时候,却是从另一棵树后走出两个身着灰衣的中年人。两个中年人先是惊诧的看了大树一眼,然后相互对望着。
"小姐,真是勇敢..."
其中一个灰衣人有些赞赏的看着树上熟睡的安言,眼神之中有着慈爱。
另一个灰衣人眼中却是有着淡淡的无奈,"幸好老爷让我们来保护小姐,否则的话,小姐一个女子在这荒山野地的,当真是危险。"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就分头站在大树的两边,形成一个守护的圈子,将安言睡觉的那棵大树给保护起来。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安言脸上的时候,她也从安睡中慢慢的睁开了眼眸。初初醒来,安言还有些迷蒙,伸手遮挡了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下来的阳光。待适应了之后,她就利落的翻身下树了。待站在平地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太过粗心了。这可是古代,说不定哪里就能窜出一伙强盗来。现在想来,她都为自己昨天的乐观捏一把汗。幸亏没事,她暗暗的在心中大呼幸运,然后就起身继续赶路了。
待安言的身影离开,两个灰衣人从远处的大树走出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上还拎着一个昏死过去的贼眉鼠眼的男子,看着就是一个鼠窃狗偷之辈。
"真是好险..."
"是啊,昨夜幸亏我们两个在,否则..."
后面的否则,他们不敢去想,只能在心中默默的道,他们的小姐还是受上天眷顾的...
虽然一路上都很是平静,但安言还是很小心,过了两天,她就来到了青城。从白水县到南郡,青城是必经之路。这次路经过青城,安言心中毫无波动,只是想着要尽快的赶去南郡。经过两三天的餐风露宿,安言显得很疲惫。她知道此时需要休整一番,否则就算到达南郡,也是没有精力的。遂,她咬了咬牙,在青城找了一家相对来说平民的客栈,打算好好休息一晚。
而这一晚,在一路跟着安言保护的两个灰衣人中的一个悄悄的回到了唐府。剩下一个,则是住进客栈,就近保护安言。
进了唐府的黑衣人,趁着夜色进入了唐府的书房。
此时,唐山正坐在案桌后面看账本,听到响动,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派去保护安言的灰衣人正站在房中。他立刻放下账本,语气之中难隐急切,"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锦绣母女出事了?"
唐山紧张的站起了身子,面色隐隐苍白。
灰衣人看到唐山的着急,连忙解释道:"老爷放心,小姐很安全。属下会在这里,是因为小姐在青城,因为离得近,属下就特意过来禀报一番。"
听到这话,唐山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却是疑惑道:"锦绣来青城做什么?"
"小姐是经过青城,目的是南郡。小姐打算去南郡找访友的上竹先生,想要让上竹先生帮忙救出白家的白安。"
"这样啊,那上竹先生我也听过,是个仁义之人。要是真的能见到的话,上竹先生应该会帮忙的。"
唐山说完话,想了想说道:"次去南郡还有三四天的路程,一路上也不是很太平,你们两个要格外小心,务必要保护好锦绣的安全。"
"是,属下定然不负老爷所托。"
"嗯,下去吧。"
待房中只剩下唐山一人之后,他也无心再看账本了,而是开始思索起一些事情来。
唐初雪和阮玉卿一起去南郡办事了,暂时不会回来。只要唐初雪不在,后面的事情就好解决一些。唐山在想到唐初雪的时候,眼中满是惊惧和忌惮。那个女子,明明年纪轻轻,而且也曾经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就是这个女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一个威胁到他们唐家人的存在了。他重重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如今府中只有几个唐初雪的眼线,而崔氏因为这些年来的顺风顺水,倒是养成了一副自大的性子来,如今倒是不足为惧。那么现在,趁着唐初雪不在,他需要将唐家的财产快速处理,将来好全部留给锦绣母女。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努力的想着完全之策。烛光中,唐山头上的银丝隐隐若现,在无人的夜里诉说着他的无奈与苍凉。
安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南郡,初到南郡,她满目看到的不是南郡的气势典雅,而是满满的希望。她终于到了这里,今天就可以见到上竹先生了。
她就站在城墙旁边,素雅的眼眸有着星光流动。
就在此时,有两队身着黑衣,气势磅礴的侍卫快速跑来,正在清理街道。安言微微一愣,往旁边站了站,目光也是忍不住好奇的往街道中间看。在南郡,这般隆重的清场,难道是郡守大人?
在她的视线之中,一辆宽敞大气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的前后各有四个骑马护卫相随。
马车被掩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马车里面做的是什么人。安言略微有些失望的垂下脑袋,却是在垂下的瞬间,一阵清风吹过,卷起了车帘的一角,露出了里面一张线条刚毅的严肃面容。那面容俊朗,若是让安言看到,定然会大吃一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