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的,你懂得素来就多,此刻若是有什么好注意,就快些提出来。你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和我们吴家栓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我们吴家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你也是落不下半点好处的。倒不如,尽心竭力的帮着我度过此次难过,到时候赏赐的自然是不会少的。"
吴凯此刻非常需要吴文的帮助,因此可谓是威逼利诱全部用上了,只为了让吴文倾尽全力。
吴文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活络开了。原本他是想着,吴家快完了,他也许可以另投明主,此刻被吴凯一点,倒是如当头棒喝。他开始的时候,却是想得太过美好了。要是吴家真的有个什么好歹的话,新竹县里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敢用他。吴文咬牙,如今他和吴家还真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他半分也挣扎不得。于是,只好较劲脑子,帮着吴凯想办法了。
过了一会,吴文沉吟道:"能够让县令和赵府忌惮的,青城阮家正是一个好的人选。"
"这个我知道,只是那阮爱荷眼高于顶,我想娶却是不得。"
吴凯几乎想要抓耳挠腮了,那阮爱荷性子高傲得很,竟然想嫁给李家李玉竹。那李玉竹可是探花郎,又是李家大少爷,不论是权势还是财富,他一个不缺。更甚者,那李玉竹的容貌更是万里挑一,如玉如竹,芝兰玉树一般,令人仰望。阮爱荷真的以为一直守着,最终就能够等来李玉竹的亲眼?她呵斥他是痴心妄想,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种事情不就靠两张嘴吗?你说有,别人也说有,说的人多了,也许就成为真的了。"
吴凯一时间却是下不了决心,前怕狼后怕虎的。既害怕被县令和赵家联手吞并,又不甘得罪青城阮家。
看到吴凯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吴文心里连连叹气,就这样,如何能够成大气?
"这件事情少爷还是好好想想,可是关系到吴家生死存亡的。要是处理得好,少爷不仅保住了吴家,更是可以抱得美人归的。"
最后一句话终于是深深的刺激到了吴凯,令他点头了。
"好,明天就派人出去造谣,本少爷这次豁出去了,最坏也就是那样了。"
"少爷能这样想最好了,明天我们就带着御医去赵府,到时候就说这个还是阮家帮着找的呢。毕竟,御医可不是这般好找的,尤其是隐退的,除非是有阮家那般大的势力。阮家和李家走得亲近,能够接触到御医,极为的理所当然。"
吴凯一听,顿时不住的点头,眼眸也是跟着亮了。这个吴文果然厉害,只是寥寥几句,就已经将一个计谋尽数勾勒而出了。这个计谋果然出众,只要实行得好,能够最快的化解三家的恩怨。毕竟,吴家已经将台阶亲自给送上了。只要那赵家和县令有理智,就会接受御医的诊治。
"妙,真是妙极。"
吴凯连声夸赞,顿时心情大好,似乎一切都有了期待和指望。
吴凯正笑着,却是猛然感觉到门外一阵风吹过,身子凉飕飕的。他猛然跨步到了床前,将窗户打开,只看到一只黑色大鸟,划过天际,想远处飞掠而去。他顿时无奈失笑,然后重新关上窗户。却是猛然,面色一变,刚才那个好像不是大鸟,那轮廓更像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被这个想法给惊到,吴凯整个人都轻轻的颤了颤。
"少爷怎么了?"
吴文轻声询问着,怎么关了个窗户就成这样了。
"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掌柜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吴文不确定的看了看吴凯,看到他点头,就告退下去了。而房间里,吴凯却是依然有些心惊,刚才那个是错觉吗?
自然的,吴凯看到的就是苏三了。苏三第一来的就是吴府,他将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安言。最后则是落在书房门外,听了吴凯和吴文之间的谈话。当时他顾不上两个人的奸计,只冰冷的意识到,安言并不是被吴凯抓走的。因为那吴文才刚刚从外面归来,而吴凯则是一直处于担忧和恐慌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和精力去抓安言。而且,那吴凯当中也说过,到时候要抓他们夫妻两个来泄愤。可见,安言确实不在这里。
在吴府中没有找到安言,苏三愈发烦躁,即使努力克制,身上还是不时的有着暴虐的气息涌动。苏三所过之处,尽皆是一片风声鹤唳。
狂风过,早已不见苏三的身影。
苏三的身形恍若鬼魅,瞬间进了赵府,在赵府里寻找起来。
他如一阵风一般,直接吹进了赵礼的房间,却是发现赵礼此时正和姬妾在床底间欢好嬉戏。难道不是?
苏三皱眉,转开目光。若是赵礼真的抓了安言的话,此刻应该不会有心思在这里和姬妾嬉戏,至少也会见见安言才对的。这般想着,苏三出了赵礼的房间,在赵府里面四处翻找起来。几乎掘地三尺,但是却是连安言的一根发丝也没有看到。他茫然的走出赵府,一个人不知疲倦的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走着。那种孤寂,那种恐惧,那种慌乱,仿佛潮水一般将他眼眸。他痛彻心扉,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此刻的他,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在街道上晃荡着,不知何去何从,不知心爱之人身在何处。一双冷如黑夜的眼眸,此刻却是满布寂寥,那种空旷,比天空更加深远,比夜色更加沉重。过了一会,也许是很久,苏三猛然拔地而起,身子快速的如风一般,在空中飞掠着。
心伤深处,一缕鲜红随风飘落,落在新竹县的街道上。
而那道身影,不曾停顿半分,自始至终皆是用尽全部力气全部生命的飞掠着,只希望下一刻就能够看到心爱之人站在眼前。月光悄然透出,洒落苏三身上,照亮了他嘴角的血迹,那般粘稠哀伤。那抹眼神,比月光更加冰冷。
月色落处,谁之心伤,谁之深爱,难以言尽。
于雷和张骏今天喝得有点多,此时正躺在白水县衙后的厢房内睡得昏沉。猛然间,一阵风吹开了窗户,一抹寒气直接深入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