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亭很大方的填了一张六位数的支票递到夏楠手上,让她转交给张美娟,"这张支票给你母亲吧,算作是你给她的零用钱。"
夏楠到是没说什么,接了支票递给母亲,转身在霍建亭脸颊上就留下一个吻。
霍建亭的脸上立时就有了一个淡淡的粉色的唇印。
清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手蓦然攥紧。
霍建亭叫苦不迭,暗恨自己做戏太逼真,这下弄巧成拙,霍太太肯定要生气了。
夏楠特意朝着清歌微笑,看看自己落在霍建亭脸上的那个唇印,无声的炫耀着。
霍建亭觉察到清歌的怒意,立刻拿出手帕,往自己脸上擦过去。
清歌看着那个唇印,走到霍建亭跟前,拿起了霍建亭的手帕,"老公。"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让霍建亭浑身一颤。
霍太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清歌接过霍建亭手中的手帕,微笑着替他擦拭脸上淡粉色的唇印。
脸却是看向夏楠的,"夏小姐,下次记得用高档一点的唇彩,建亭他对那些低劣的化妆品会过敏的哦。"
她一脸灿笑,仿佛说的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一般。
夏楠碰了个软钉子,有心想跟清歌争两句,却又觉得当着霍家人的面儿,还是温驯一些的好,便垂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把支票递给母亲。
张美娟看也没看那张支票一眼,挽起张福的胳膊,跟霍家人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自从上次宴会上出了事儿以后,她已经彻底没脸在出现在上流社会中了,人人避她如瘟疫一般,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她只好夹起尾巴做人,灰溜溜的跟在张福身后,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离开霍家以后,霍建亭黝深的眸子亮了亮,迅速又恢复如常。
夏楠手中还捏着那张没送出去的支票,她原是想还给霍建亭的,支票推到霍建亭跟前,霍建亭却没有接。
夏楠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用带着水汽的大眼睛望着霍建亭。
清歌看了看那张支票,自夏楠和霍建亭中间穿过,"霍建亭,你很有钱吗?"
"既然你那么有钱的话,以后也不用问我要零花钱了!"
说罢,重重踩着步子朝上走去。
霍建亭这戏演的未免也太逼真了些,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总之,清歌看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要赶紧离开这地方,免得自己被气死。
清歌从夏楠和霍建亭中间穿梭而过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脚底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站立不稳,直接仰面朝上就要往楼梯下滚。
好在霍建亭眼疾手快,直接抱住了她,清歌吓得一身冷汗,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尽量让自己情绪平稳。
其实霍建亭虽然不知道清歌为什么会突然摔倒,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一定是夏楠做了手脚,所以他去接住清歌的时候,趁机带了夏楠一下。
抱住清歌的同时,夏楠顺着楼梯就往下滚了下去。
好在楼梯并不高,只有四到五阶,不过,夏楠却是惊出了一身汗。
肚子一阵阵抽痛,她下意识的急忙抱住肚子,泪眼婆娑,"我的肚子。好痛。"
佣人见这架势,生恐自己遭殃,急忙打电话叫医生。
很快,夏楠被抬回自己的房间里,霍家的家庭医生匆匆赶过来,开了一大堆的药,前前后后忙碌了四个多小时,夏楠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
孩子差点就早产了,如果不是抢救的及时,只怕连她也一命呜呼了。
夏楠沉默了好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孩子保住了。
这是最好的。
如果孩子没了,霍建亭自然会把她赶出霍家,不会留着她的。
楼梯上发生的那一幕无数次在脑海里闪过,自己摔倒的原因很简单,霍建亭动了手脚而已。
他这般护着顾清歌,又哪里来的真心给自己?
罢了,既然霍建亭不爱自己了,那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毁了他!
一旦霍建亭体内的蛊发作,他也就离死不远了,活着的时候不能跟他在一起,死后总可以吧!
霍建亭一死,还有谁能护得住顾清歌?
还不是只有乖乖受死的份儿!
霍建亭,我等着你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因为她这次摔的比较厉害,更是连床都不能下了,所以只好在床上躺着,很多事情,她都是交待霍婉莹去做的。
既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霍婉莹倒也没推辞,默默的替她做了。
谁叫她有把柄在夏楠手上呢?
一回房间,顾清歌就推开了霍建亭,"霍建亭,你离我远点儿!"
霍建亭站在那里,好看的眉心揪起来,神色凝重的望着清歌,"老婆,那是在做戏。"
"如果不演的真一点儿,夏楠会起疑心的!"
清歌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霍建亭,你还能找个再烂一点儿的借口吗?"
"什么做戏?你要是在演戏,怎么还拉了夏楠一把,让她摔下楼梯去了?"
"我看你分明就是对夏楠旧情难了!"
霍建亭胸口剧烈起伏着,今天的霍太太真是有点不可理喻,他明明是在做戏,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相信自己呢?
上前几步,紧紧抱住她,"老婆,我真的是在演戏,我对夏楠,早就没有感情了。"
清歌气不打一处来,"早就没有感情了?!"
"霍建亭,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没有感情你会让她住进霍家?吃最好的,用最好的?!"
"没有感情,你会给她支票?"
"省省吧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霍建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望着清歌的后背,心里一阵阵发酸。
他明明是在做戏,看到夏楠伸出脚绊霍太太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出手,把夏楠弄了下去,他在乎的是顾清歌,可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没有长眼睛么?
清歌叽叽咕咕又说了一在堆让霍建亭很恼火的话,越说越气,连眼圈都红了。
"霍建亭,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她像是发疯一般的骂他,拿过身旁的东西砸他。
清歌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一想到霍建亭给夏楠支票的那个场景,她就恨不得把霍建亭给活剐了。
夏楠本来就是个大蛀虫,凭什么要给她钱?
她也不是霍家人,有什么理由还住在霍家?
再加上夏楠之前对她所做过的种种,一想起来,清歌就觉得心里头更加难受了。
摸索着身边能用的东西,一件件朝霍建亭砸过去。
霍建亭知道她在生气,如今这种情况,她还怀着孩子,他实在不想她生气,想着让她打几下能让她出气,也就忍了。
一动不动任由她砸过来。
"啪啦。"
玻璃落地的声音,清歌回神一看,这次扔出去的是烟灰缸,正好砸中了霍建亭的额头,烟灰缸则是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霍建亭被她砸中的额角,又红又肿,有馒头那么大,他却一声不吭,仍然定定的站在那里。
清歌也没想到他竟然连躲都不躲,看着他额角上的那个大包,又心疼,又生气。
气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怎么也不看清歌就扔过来了,这要是砸在眼睛上,还不把霍建亭弄成瞎子?
心疼他。
又气又心疼,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就见了金豆子。
霍建亭还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实话,这次霍建亭被砸懵了,平时有一点点咳嗽感冒的,霍太太都心疼的不得了,如今,给他头上砸这么大一包,她却愣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这么让霍建亭心里没底了。
完了,这下,她是真的不想看见自己了。
为了不惹霍太太生气,他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免得她气伤了自己,也气伤了宝宝。
打定主意,霍建亭便握上了门把手,门被打开一条缝。
清歌看到了他的动作,其实,砸中他的时候,她就后悔了,那个夏楠现在巴不得她和霍建亭吵架呢,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妒妇吗?
"霍建亭,你有本事就不要再回来!你要是敢再踏进这门一步,你就是孙子!"
霍建亭没吱声,依旧持续着手上的动作,开门,出去。
当关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清歌的眼泪彻底掉了下来。
她其实是不想他走的,说那句话,不过是为了留住他而已!
谁知道,他竟然真的走了。
霍建亭走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安静的可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上午流转到下午,又从傍晚流转到夜深。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一点霍建亭的消息都没有。
清歌缩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她原就讨厌冬天,一是因为天气冷,她的膝盖会痛,二是因为冬天的夜总是那么漫长,漫长的像是不会有黎明一般,她讨厌默认,一如讨厌冬天。
习惯了有霍建亭的被窝,习惯了有他抱着自己睡的姿势,习惯了他身上的香味,习惯了把膝盖放在他两条腿中间夹着,突然没有了他,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可怕。
她不敢闭上眼睛,索性就开着灯睡,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霍建亭在的时候,总能把床头灯调到合适的亮度,而她,不管怎么折腾,那床头灯刺眼的让她无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