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她观察霍建亭的时刻,只有抓住对手的弱点,才能一击致命。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大概早被霍建亭弄死几回了,如果再不谨慎一点儿,真不知道霍建亭会怎么对付自己。
楼下两人的表情和互动尽数落在她眼里。
夏楠是个有脑子的女人,她很少对霍建亭动什么坏心思,可是一旦动了坏心思,就自然不会罢手。
以前的时候,她还念及着她和霍建亭的旧情,自从霍建亭离她越来越远之后,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的耐心。
既然得不到霍建亭,她不在乎毁了他!
她的要,就是霍建亭的后悔!
她要眼睁睁的看着霍建亭跪在她身前,向她忏悔,说他错了。
抬腕看表,离下午两点钟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霍建亭的种,却丝毫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怕什么?
又有什么可怕的?
大不了,她就告诉霍建亭,他中了蛊的事,解药是她的血,她到要看看,霍建亭会怎么对待自己!
不就是验DNA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霍建亭的,那顾清歌的不也还不是霍建亭的?
霍建亭如果真的偏袒顾清歌,她也有话说,同样都是霍建亭的女人,凭什么顾清歌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呆在他身边?
夏楠就不可以?
一直放在抽屉里的那个隐密电话响起来。
单调而枯燥的铃声,不用想起,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夏楠顿了顿,还是走过去,拿出了电话。
"叔。"
"夏楠,听说你今天下午要去医院做DNA检测。"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语气极是不悦,压低了愤怒在和夏楠通话。
夏楠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叔,不是我要做,是霍建亭逼着我做,您说,我能不做吗?"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大约是夏楠的回答打破了他的计划,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
"夏楠,想办法不要做这个检测,这孩子不是霍建亭的,你想我破坏我的计划吗?"
虽然那边的声音经过加工处理,可是夏楠还是听了对方的态度已经非常不好,甚至有些败坏。
夏楠揉了揉太阳穴,侧脸仰望屋外明媚的阳光,"叔,这个我真没办法解决。"
"如果霍建亭要我去做这个检测,我是逃不掉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DNA检测意味着什么,如果霍建亭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一定会急不可待的逼她离开,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听筒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很久以后,对方幽幽道:"好吧,检测既然要做,又有霍建亭亲自监督,我们只能在报告结果上想办法了。"
"这件事情你只要负责配合霍建亭,让他不起疑心就好,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夏楠,记住你的身份,记住我交待你的任务,如果霍建亭不死,这个孩子就算是霍建亭的,也没有任何意义!"
夏楠笑了,她笑的很美,一如这万里无云的晴空,明媚而又灿烂,"叔,您大可放心,霍建亭已经吃下了我的蛊,三个月之后,他的心脏就会开始被啃噬,最多三年,他就会因心肌梗塞而死。"
对方听夏楠这么说完,似乎也平静了许多,很快就收了线。
夏楠把电话调成静音状态,扔回抽屉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那对男女。
这个时候,霍建亭已经坐到了顾清歌身边。
两个人一起,坐在一张白色的秋千上,看不清楚霍建亭的脸,却依稀能感觉到他面部轮廓的表情是开心的。
霍建亭很少笑,打从她认识霍建亭的那一天起,她几乎就没见这男人笑过。
可是,自从顾清歌回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经常能看到霍建亭的笑容。
特别是在顾清歌做了什么令他高兴的事以后,那笑容简直就是雨后彩虹。
只可惜,那样的笑容,不属于她,只属于那个叫顾清歌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有多痛,只有她知道,见到他对着顾清歌笑的时候,她真的恨不得撕碎了霍建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如今,又看到他对着顾清歌笑,她只巴不得他体内的那只蛊现在就发作。
最好痛得霍建亭死去活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温热而粘稠的液体顺着掌心流下来,她却恍然未觉。
只有痛得深了,痛到极致,才能忘记心口上的痛。
才会令自己清醒,而不会冲到霍建亭中跟前,撕碎他那张脸。
今天的风很轻,虽然是冬天,难得有这样的太阳,风柔柔的吹在脸上,饶是冷,也不似平时那般凌厉。
霍建亭表面镇定,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其实,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种,他真的无所谓,他害怕的是霍太太的反应。
是还好,如果不是呢?
霍太太预备怎样对待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再劝清歌,只能由着她去。
因为她所决定的事,身为霍先生,只有无条件的支持。
时间过的很快,对于霍建亭来说,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可是对于清歌来说,每一分一秒都是解脱。
一旦真相揭开,肚子里的小生命就可以坦然面对世人。
不管它是不是霍建亭的孩子,它都是她顾清歌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必需要坚强起来。
儿女情长,无非是让她英雄气短而已。
恰好是午饭时间,霍建亭顾清歌夏楠三人坐在餐桌上,有条不紊的吃着午餐。
罗欢欢坐在清歌身旁,不时的问她一句:"清歌,你真的要去吗?"
清歌笑,"欢欢姐,别劝我,这件事情,现在弄清楚,总比将来再弄清楚造成的伤害小。"
罗欢欢不好再劝什么,只是无声的看向霍建亭。
她的意思,霍建亭自然看得懂,可是,对方是霍太太,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由她去。
夏楠很优雅的吃着午餐,对于她来说,顾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要紧,关键是,她一定要想办法留在霍家。
否则的话,她的计划就要破产。
她想看到霍建亭痛心疾首的模样也就是痴心妄想了。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说话,清清冷冷的用着午餐,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很快,司机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霍建亭身侧,"少爷,车备好了。"
霍建亭把一块培根丢进嘴里,轻声道:"知道了。"
随着霍建亭的话音落下,清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吃好了。"
霍建亭点点头。
与此同时,夏楠也放下了餐具,拿起餐巾纸,优雅的擦着红唇,"我也好了。"
霍建亭的视线扫过清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拉着她的手,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夏楠也坐了上来,只不过,她坐在副驾驶座上。
后排是霍建亭和顾清歌的天地,她可不想给自己添堵,不如不见。
宽大的商务车,她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看到那甜蜜的画面,会撕碎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笑脸。
司机看了她一眼,委婉的问她:"夏小姐,您坐这里。"
"没关系的,我喜欢坐前排!"不等司机说完,夏楠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她的声音有些大,坐在后排的霍建亭和清歌抬眼看了她一眼。
清歌想说些什么的,却被霍建亭以眼神制止。
"她到是识趣。"随即,霍建亭丢过来一句话。
对于夏楠,从她回归的那一天起,就伴随着阴谋和诡计,霍建亭对她,早已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到是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夏楠。
夏楠听得心头一阵阵发寒,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自嘲的笑笑,半闭上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
车子开的很平很稳,似乎特意照顾到了两个孕妇,霍建亭则是把清歌搂在怀里,让她半靠在自己肩膀上,小眯了一会儿。
车子停下的时候,夏楠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
清歌则是霍建亭抱下车的。
整个过程中,她有意推开霍建亭,男人却执意不肯,挣扎了半天还是半点没有挣开,只手任由他去。
三个人一起朝着医院的多功能厅走过去。
因为霍建亭的原因,医院已经被清空,只剩下一些相关的医护人员,所以,显得萧条了许多。
夏楠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霍建亭则是挽着清歌的手走在后面。
十指交扣,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着刺眼的光泽。
夏楠不愿意看他们在自己跟前秀恩爱,所以,她选择走在前面。
不看,就不会痛。
三人一行走到手术间门前的时候,院长亲自上前慰问,寒喧过后,便有专业的人士过来,带着夏楠和清歌离开。
一名医生负责一个人,外带着几个小护士,一窝蜂朝着手术间里去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清歌是惶恐的,害怕的,小小的身子因为害怕的原因,而瑟瑟发抖。
身旁轻微做响的仪器让她原本就不安定的心也越发的颤抖起来。
抽取羊水之前,是要做超音波检查的,当清歌感觉到肚皮上微凉时,已经有一块无菌毯盖在了她的肚皮上。
医生的态度很好,不时的跟清歌聊天,问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