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一场雪以后,天气越发的寒起来,虽然屋子里有暖气,可阳台是透着风的。
霍建亭就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自从见过霍建声以后,霍太太就是这副样子了。
整个人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连话都懒得说,很多时候,她都处在这种安静状态里。
明明,她就在他身旁,可他总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
远得他几乎触碰不到她。
"妞妞,太阳落山了,冷了,回房间吧。"
霍建亭站在她身后,轻声叫她。
睡美人儿窝在吊床里,慵懒的如一只猫咪,可偏偏,那温柔乖巧的模样儿里多了几分清冷与疏离。
清歌从吊床上下来,霍建亭下意识的伸手扶她,却被她堪堪避开。
"霍建亭,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几乎是用吼的,她朝着霍建亭喊出这句话。
四年来,她从来没这么压抑过。
哪怕三年前霍建亭不爱她的时候,夜夜流连花丛的时候,也不及她现在万分之一伤心失望。
她爱霍建亭。
到现在还爱。
可是,她这副不干净的身子,让她觉得再也配不上霍建亭。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觉得自己脏。
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她都恨不得扒自己几层皮下来,仿佛那样,她就会干净一些。
顾清歌从来没用过这么大的声音和霍建亭说话,霍建亭愣在那里,静静望着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因为霍建声的事。
可是,他真的不在乎,一点儿都不计较,为什么霍太太就要钻牛角尖儿呢?
他想不通。
缓缓行至她身后,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妞妞,别闹了,好不好?"
"我好累。"
他是累的。
她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公务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陪她了。
怕她想不开,他连觉都不敢睡,没日没夜的守着她,生怕一个瞎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这才几天工夫,他已经瘦了一圈,连下巴都尖了起来。
两只眼睛越发的大。
只是那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里,到处是人的红色,几乎要滴出血来。
清歌又是一阵阵心疼。
心疼之余就是难过。
哪个女人不想为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守一到老?
可是她。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
无声的落在霍建亭的手背上,又冰又疼。
一颗心无端的又揪了起来,从里到外的渗着疼痛。
抱紧她,俯下身,轻轻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妞妞,不哭。"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不怪你,要怪就怪我。"
"妞妞,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好吗?"
"我是你丈夫,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难道你希望我对别的女人好?"
他的手有些笨拙,可他还是在很努力的替顾清歌擦眼泪,每一滴眼睛掉下,就有一把刀戳在他的心上。
这是他的老婆啊,不管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她都毫无怨言的爱着他,对他好。
即使是现在,她明明矛盾的要命,一边拒绝着自己对她好,一边却还在对自己好。
"傻妞妞,你和霍建声不就是那一次吗?而且又不是你情愿的,你是被人下了药,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看看我,结婚三年,我换女人如衣服,你跟我能比么?"
清歌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霍建亭抱得太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轻轻推开他一些,尽量让自己呼吸顺畅一点。
"霍建亭,那不一样,你跟那些女人传暧昧照片,绯闻满天飞,都是为了刺激我,而且,你说过,你只碰过夏楠一个女人,还只碰过一次。"
霍建亭笑,捏捏她红通通的小鼻子,"你怎么知道我只碰过夏楠一次?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他一直以为清歌是不会相信这件事的,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心头的结解不开,就不会冲着他笑,她不笑,他觉得做人很失败。
见到她笑,他觉得一颗心仿佛要融化掉。
这会儿,哭的如同泪人儿一般,更加让他的心疼痛不已。
"清歌,听我说。"
生怕她逃走一般,他用力握住她的肩膀,逼着她和自己四目相接。
"清歌,如果说那一夜你出轨了,那么我也出轨了,夏楠肚子里也怀着我的孩子呢,这样算下来,我们扯平了,谁也不亏欠谁,对不对?"
顾清歌摇头,"不不不,那不一样,一点儿都不一样,我觉得我自己脏。"
"我好脏。"
她的五脏六腑绞起来一般的疼,她死死捏着自己的胸口,却怎么也捏不碎那残忍的疼痛。
霍建亭猛然吻住她的唇,"谁说的,你是最纯洁的天使,是我的天使。"
顾清歌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吻淹没。
这一次的他,不同以往,这一次的吻来得狂热而猛烈,如风卷残云一般狂傲不羁,咬得她发疼。
下意识的,她想拒绝,后退一步,试着想要逃脱,却被他抓个正着。
他吻的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她肺里的空气榨干,狂野的舌卷食着她的口腔,追逐着她的舌,与她纠缠,狠狠吸吮,几乎要把她拆吃入腹。
他就像是闯出无人之境的恶狼,霸道而又干练的狂吻着她的唇,直到她绵软的身子再也撑不住,落进他的怀抱里。
喘息相闻。
一吻结束,两人视线相接,他眸光中潋滟着火辣辣的情欲,仿佛要把她烧成灰烬。
两个人都像是打了一场大仗一般,剧烈的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停,却深深的凝望着彼此。
"妞妞,那天见到霍建声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因为喘息的原因,霍建亭故意只说了一半话,另一半留在肚子里,如熊熊之火一般的眸子却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胸口。
因为吻的太过激烈,她挣扎间,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大片的雪白。
这对于好几天没吃过肉的霍建亭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什么细节?"很显然,顾清歌的心思被他撩了起来,注意力已然全部放在了霍建声事件上。
霍建亭上前一步,与她贴的更近,把她彻底封死在他的怀抱里,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趁机大吃特吃。
霍建亭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挑了挑眉。
"想让我告诉你?"
他得意的笑笑,很满意现在霍太太的反应。
去他的霍建声,那个王八羔子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想拆散他和顾清歌,他见不得他们幸福!
狗屁的霍家私生子,连这点肚量都没有,连一个女人都要伤害,真是猪狗不如!
这话他跟霍太太说了几百遍,霍太太连眼睛都没抬过一下,他无奈,只好换别的方式劝说。
可这蠢女人是个死心眼儿,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不相信。
凭什么霍建声一句话她就那么想念,他霍建亭说了一百句真话她都不相信?!
想来想去,还是那三年里对霍太太的伤害太深,以至于她到现在都不敢深入的相信自己。
清歌的眸子半垂着,你敛住了她心底的所有心事。
她一向都是个不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可是在霍建亭面前,她永远都伪装的完美无瑕,仿佛从来不曾受过伤害一般。
这会儿,她听到霍建亭问她,忙不迭的点点头,"嗯。"
"那你先亲我一下。"霍建亭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
顾清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脸却瞬间红的厉害。
想起刚才那个吻,余温未消,又添新柴。
耳根子轰一下就热了起来,连心里都滚烫的,一颤一颤的跳动着,就快要撑破胸膛挤出来。
霍建亭爱极她这半羞半敛的模样,不等她回答,径直吻了下来,"或者我吻你也可以。"
又一个令人沉醉的吻。
顾清歌承认,在某些事情上,男人真的很有天赋,他们对于性事都能无师自通,就比如现在的霍建亭,这男人一边吻着她的唇,却一边还在做着其他的一。
不过,总有那么一截硬梆梆的东西在顶着她。
三重施压,饶是****的小女孩都经受不住,更何况是顾清歌这样已经品尝过人事美好的女人?
她的整个后背都被他挤压在墙上,惊涛骇浪一般的吻接踵而至,像是一波又一波海浪的冲刷,意识全被刷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热。
霍建亭有些失控了。
他原本是想逗弄她一下,哄她开心的,却不想,引火上身,如今他脱光了小白兔的衣服,可惜的是,小白兔瞬间就换了一张脸。
顾清歌几乎是急不可待的拍掉了霍建亭的手,蹲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衣服拉好,整理好自己。
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忘记要问的问题?
霍建亭站在那里,愣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回过神来,连带着他的小兄弟,也一起冷静了下来。
之前高高昂起的斗志,全在顾清歌的那一推之下,化做乌有。
霍太太在心底还是膈应着霍建声那件事。
这一关过不了,她永远不会让自己碰她。
现在的她就是惊弓之鸟,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给她造成第二次伤害。
唉。
轻叹一声,走到她身后,手扶在她的肩膀上。
情欲之色褪尽,他已然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清歌,那天我问夏楠的时候,霍建声说了什么?"
"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
清歌愣了愣,"他说夏楠已经死了四年了。"
这么细节的话被霍建亭抓住,现在又拿出来放大,"妞妞,你想啊,霍建声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清歌摇头,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心好乱,只要一提到跟霍建声有关的事,她就觉得恶心,甚至觉得自己好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