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似乎有什么声响传进来,男人立刻将自己藏在黑暗处的窗帘后,借着一条缝,细细观察着屋中的情形。
来人似乎身体不爽利,呼吸重的厉害,连脚下的步伐也有些凌乱。
他匆匆忙忙走到顾清歌身边,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儿。
眼光落在她脸侧的深色水渍上。
越发幽深。
"老婆。"
他不敢大声叫她,只是细细的,低低的吻着她的手背。
大掌抚过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眼神里满是疼惜。
"等我。"
"再给我一点时间。"
男人紧紧盯着顾清歌的睡颜,一眨不眨,仿佛要把这一刻镌刻在脑海里。
阿次。
一个喷嚏让沉浸在哀伤里的霍建亭醒悟过来。
这屋子里有人来过。
有花香的味道。
他对花香味儿过敏,闻到花香就会打喷嚏。
很明显,霍太太的房间有陌生人来过。
因为这个香味很陌生。
既不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不是霍太太身上的香水味。
在他的印象里,霍太太极少用香水,即便是用,也是用香味很淡很淡的香水。
警觉是军人的天性。
他没有动。
眼神却在四处探视。
这里是他的家,没人比他更了解这里。
随着他的目光所至之处,窗户旁的窗帘下,一双男士的棕黄色纯手工皮革出现在视线里。
原来是个男人!
霍太太有别的男人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霍建亭只觉得心底一处轰然倒塌。
眼神又一次落在睡熟的霍太太身上。
顾清歌,你只能是我的!
如果你真的有了别的男人,我一定会宰了他!
径自起身,朝着窗户走过去。躲在窗帘后的男子显然预料到了危险的靠近,先霍建亭一步,掀开窗帘走出来。
朝着霍建亭眦着牙笑。
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霍大军长。"
幽幽暗暗的光线射进来,霍建亭如鹰隼一般的眸子很快就知道了对方是谁,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艾天齐,胆子不小!"
艾天齐笑笑,"不好意思,小坏蛋是我的旧识。"
"十年前,我被人追杀差点死掉的时候,她救过我的命。"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我的命是她的。"
最后这一句,艾天齐说的格外真诚,像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霍建亭很是不屑,歪歪嘴角,"别吵到她!"
率先从窗户处攀爬下去,落在空旷的地面上。
当初之所以会买下这幢别墅,就是因为喜欢这里的幽静。
而且够空旷,地方够大。
艾天齐很快下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对峙着。
危险的味道在夜风里幽幽的散开。
"艾天齐,胆子不小啊!"霍建亭好整以暇,悠闲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由于岁月的磨练,这男人的眸底写尽沧桑,虽然是一张如花的笑脸,忧郁的眼神却足以秒杀所有少女。
想到他用这样的眼神接近顾清歌,注视顾清歌的时候,霍建亭突然有一种想要挖下他眼珠子的冲动。
艾天齐一点怕他的意思都没有,嘴角全是好看的微笑。
"霍建亭,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请你放手,让别人给她幸福。"
一句话,便切中的霍建亭的要害。
如今的情势,在他不得不娶夏晴的情况下,又怎么给顾清歌幸福?
拿什么给顾清歌幸福?
毫不客气的朝着艾天齐挥出拳头,直接朝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
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势均力敌,谁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谁也对对方都不服气,打来打去,终是不见结果。
听到动静的保镖纷纷赶过来。
当三五个精练的保镖跟着霍建亭一起把艾天齐围住的时候,艾天齐有些慌的。
打群架?
他一个人可不是这几个好手的对手。
且战且退。
抬脸仰望窗台,"小坏蛋,吵醒你啦?"
顾清歌醒了?
听到这句话的霍建亭立刻就停了下来。
背对着窗户的他下意识停下来,循着光线往窗户口看过去。
哪里有顾清歌的半分影子?
再一回头找艾天齐时,已然没了那人的影子。
金蝉脱壳!
保镖们还要去追,霍建亭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回去。
穷寇莫追。
很快又平静下来,只有轻微的风声拂动。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霍建亭咬咬牙,果断离开,没有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
顾清歌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天光大亮了。
没了霍建亭,这日子还不得照过不是?
她还是要生活的嘛。
光有房子住,还要有钱吃饭啊。
想了很久,她决定还是出去找份工作的好。
一来可以让自己充实一些,这人一旦忙起来以后,爱情带来的痛楚也会忘记许多。
她收拾打扮了一下,准备好简历,准备去应聘找找工作。
穿了一套职业一点的套装,化了点淡妆,把简历和证件放在包包里,上街了。
幕府山离市区很远,她需要转两次公义才能到人材市场。
她赶到人材市场的时候,匆匆忙忙投递了简历,有人叫她进去面试,结果却很不理想。
又面试了一家,人家似乎对她也不是太满意。
顾清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人材市场,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一个工作难倒顾清歌啊!
她是医生,当然还是找和医师有关的职业才行。
打定主意,她决定到医院附近去看看。
离开人材市场的时候,已然是中午时分了,初夏的太阳已经泛着毒辣,她在大街上走了一阵子,只觉得又热又渴。
平时她很少穿高跟鞋,今天又穿了高跟鞋,一双脚被鞋子折磨的又涨又疼。
她在一处人烟稀少的空地上停下来,脱了鞋子揉着自己的脚。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辉腾一直在距她几百米远的地方跟着。
不紧不慢。
顾清歌渴极了,偏偏这附近又没有卖饮料的小店,她只好不停的吞咽自己的口水。
再等等吧,等脚上的疼痛减轻一点,她就去买点喝的。
"喝吧。"
一瓶冰凉凉的矿泉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随着视线所及,艾天齐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毫不客气的接过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大半。
艾天齐趁势在她身旁坐下来,看着她白皙的足,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即,他拿起那双纤纤玉足。
顾清歌吓得心一跳,水也不喝了,挣扎着就要收回自己的腿。
"艾天齐,你干什么?"
"这是在大街上哎!"
"你快放开我!"
顾清歌又羞又气,越气就越慌,越慌就脸越红。
脸越红说话就越大声。
艾天齐却是呵呵一笑,"小坏蛋,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还朝她挤挤眼睛。
暧昧的味道立刻在两人之间窜出来。
顾清歌还要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下一秒,艾天齐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不紧不慢的替她捏着。
顾清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要给自己做按摩。
吁。
总算长舒一口气。
虽然霍建亭说他们之间玩完了,但分开也不过才一天而已,她可不想还没从霍建亭的阴影里走出来,就和艾天齐又搞在一起。
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是水性扬花的女人。
不过,说实话,艾天齐这按摩的手法挺好的。
原本又涨又疼的脚已然好多了,只剩下一些被磨红的地方还泛着微微的疼意。
顾清歌不由得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以后,她猫一般的眯起了眼睛,小模样儿看上去慵懒极了。
可口极了。
"小坏蛋,别乱动,再动我就挠你脚心。"
说着,他的指尖真的就挪到了她的脚心上,伸出手,不愠不火,轻轻的挠着。
顾清歌最怕痒了。
扭来扭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艾天齐,你放手。"
"快放手。"
"不要挠那里。"
因为怕痒的缘故,她叫得特别大声。
这里本来就是一处极幽静的小公园,园子里的绿化搞得很好,一地及膝的绣球花布满公园。
这个季节,桃红色的绣球花开的正好,人坐在小小的石凳上,只能看到头。
远远看过去,那两个人她像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恰好顾清歌又是背对着路边的,看不到她的表情。
到是把艾天齐享受的表情看了个十足十。
坐在辉腾里的男人脸色铁青,只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个小公园里,把这艾天齐那个狗杂种给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