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声。
顾清璃林芳杏和霍天齐的病容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那枚戒指,是霍建亭用卖血的钱换来的。
心如刀绞。
却还是硬气的拿起戒指,奋力扔向远处。
"霍建亭,你看清楚了,这是霍建声给我的戒指。"
她硬起心肠,把那枚戒指递到霍建亭眼前。
"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和霍建声的差距。"
"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再和你在一起的原因。"
"看看你那寒酸的戒指,跟霍建声怎么比?"
下唇被咬出来的血浸进嘴里,苦涩。
霍建亭睁大了眼睛望着顾清歌。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顾清歌。
很快,他的嘴角闪过一丝戾色。
"顾清歌,我把一颗真心捧出来,捧到你跟前,任你践踏。"
"这样,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羞辱我。"
"那么,你达到了。"
"全世界,你是唯一一个这么伤害霍建亭的女人!"
他起身,扔掉手中的戒指盒子,毅然离开。
盒子在地上蹦蹦跳跳,然后限入黑暗里。
他甩身经过时,身上冰凉的雨丝落在顾清歌的脸上。
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霍建亭一离开,强大的压抑感立刻得到释放。
顾清歌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失声痛哭。
霍建亭。
对不起。
伤心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顾清歌永远是那个在地狱里陪着你伤心的人。
但愿被我伤过一次心以后,你会忘记我。
不再记得那个叫顾清歌的女人。
听着霍建亭愤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一切又化为安静,她才有勇气从地上爬起来。
跪在地上,四处寻找着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
那个男人,那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给她买一个戒指。
找了很久,她才找到那枚戒指,坐在空无一人的演讲室里。
她终于有勇气放声痛哭。
一离开学校,霍建亭就平静了下来。
站在一棵没有叶子的树下,他重重拍打着那棵树。
顾清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要这样的对我?
说到底,你还是喜欢钱,是不是?
顾清歌,既然今天你选择和霍建声在一起,那日后,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愤怒到极点的霍建亭大步流星离开这个地方。
他把悲伤压抑在心底。
这一生,他都会记得今天这个日子。
他把一颗心捧到那个女人面前,亲眼看着她踩碎它。
踩碎他的骄傲。
踩碎他的自尊。
雨依旧沥沥的下着,似乎比先前还要大一些。
密密匝匝的雨点落在脸上,脖子里,那么凉。
那么疼。
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挖出来一个大口子,呼呼的往里头灌着风。
疼得他眼睛发涨。
顾清歌趴在地上,哭到肝肠寸断。
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霍建亭的表白那样动听,可是她的心,为什么那么难过?
隐约有汽车轮子辗过湿泞的地,带着藕断丝连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下一秒,一双纯黑色的手工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霍建声神气十足的出现在演讲室里。
一身墨色的风衣,光鲜的衣着,居高临下,俯视狼狈不堪的顾清歌。
"清歌,不是说好十二点整的吗?"
"为什么要我等?"
霍建声站在那里,身后是清一色黑色的保镖。
顾清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迟到了。
霍建声没有看到人,便亲自来抓自己了。
她擦干眼泪,慢慢的站起来,看向霍建声。
"我没有看时间。"
"对不起。"
霍建声突然冷笑起来。
"呵。"
"顾清歌,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语锋一转,连带着他的脸色也暗了许多。
手轻轻一挥,便立刻有两个人上前,架住顾清歌的胳膊。
顾清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一颗心无力的往下沉着。
霍建声前后之间的转变未免太快了些。
顾清歌被两个黑衣保镖架在半空中,脚险险才够到地面,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霍建声靠近她,伸出手,拍了拍顾清歌的脸。
"顾清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看在你是霍建亭女人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看你一眼!"
心沉下去,又浮上来,像是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又冷又涩。
"建声,你想怎么样对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霍家。"
早就知道霍建声不是好人,却还是天真的相信他在得到了自己以后就不会再去做伤害霍家的事。
"想我不伤害霍家?"
"你觉得可能吗?"
"顾清歌,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点儿!"
霍建声的指尖在顾清歌的脸上流连,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猥琐眼神让顾清歌不自觉的想躲开。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温润的霍建声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建声,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清歌的心一点点游散开来,如果霍建声真的不放过霍家的话,她又能怎么办?
怪自己太幼稚?
还是怪霍建声太狡猾?
霍建声笑的很开心,捏着她的脸。
"嫂子,你放心,我对霍家没兴趣。"
"我只对霍建亭的女人有兴趣。"
"无论是你,还是夏楠,又或者是夏晴,我都想染指。"
修长的指尖划过顾清歌的脸颊,向她的领口落去。
"小嫂子,以前在霍家厨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身材不错,今天,就让我真正的见识见识吧。"
顾清歌挣扎,扭动不安的身躯却让霍建声笑的更加欢实。
"霍建声,你放开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你就不怕爸爸伤心吗?"
霍建声突然收敛了笑容,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顾清歌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确实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
随即,他被放大了的笑脸又一次靠近顾清歌。
"可是,我也告诉你,我真的不怕!"
"十几年的私生子我都当下来了,我又怕他霍天齐失望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非要把我和妈妈分开,妈妈也不会死!"
"我也不会变成没妈的孩子!"
"更不会被霍家那三个贱女人叫杂种!"
"实话告诉你,我对你本身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感兴趣的,只是霍建亭的女人而已。"
"我特别喜欢给霍建亭戴绿帽子。"
朝着左右使个眼色,"这一回,你们可给我拍仔细了。"
"霍建亭女人的身子到底有多美,让大家都开开眼吧。"
一串轻浮浪荡的淫笑声过后,霍建声又一次靠近顾清歌,温润的指尖一点点伸向她的胸口,撕扯着包裹着那两团丰盈的衣裳。
顾清歌又急又怒,想也不想,一弯脖子,朝着霍建声的手背就咬了上去。
狠狠咬住。
硬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来。
嘴里到处都是铁锈的味道,倔强的眸子里尽是不甘和愤怒。
"啪。"
一个耳朵重重甩在顾清歌的脸上。
她被打得头晕眼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霍建声气急败坏的指着落在地上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叫:"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女人!"
霍建声的话音刚落,保镖们便扬起脚向着顾清歌踢了过去。
"慢着!"
一道冰冷如阿修罗般的声音落在平静的演讲室里,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已经离开多时的霍建亭突然又出现在幽暗的屋子里。
在顾清歌扔掉那枚戒指的时候,他觉得心好痛。
想忽略掉那股心痛的感觉,恢复成平时冷淡的模样。
于是,他走了出去。
其实,他并不想离开霍太太,只不过,心上那股让人窒息的痛楚他有些控制不住。
他生怕自己会暴怒,在暴怒之下会伤到霍太太。
于是,他选择暂时离开。
雨丝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刻,突然清醒了许多。
从前种种,他所承受的跟霍太太承受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突然又想起顾清歌的眼泪。
如果她真的是嫌贫爱富的女人,她选择的男人应该是叶卓燃,而非霍建声。
月惜晨的语录里不是有一句话吗?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如果顾清歌不爱他,又为什么会哭?
正疑惑的当口,看到有几辆黑色的加长宾利从不远处缓缓驶进校园。
低头一看时间。
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霍建声!
于是,他又火烧火燎的赶了回来。
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这一幕。
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绝不允许有人伤害霍太太!
顾清歌早已被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却在听到霍建亭的声音后,急切切的朝着他这边跑过来。
"建亭。"
她的大眼睛里写着明媚的哀伤,站在那里,傻傻的望着霍建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