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走到夏晴跟前,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吊在半空中。
"夏晴,知道为什么你找人绑架顾清歌,我没有找你算帐吗?"
"知道,你害得罗欢欢早产我为什么没有动你吗?"
"就因为我记着欠楠楠和伯父的恩情,只要没弄出人命来,我就容忍你!"
"可是你,不知足!"
"贪心不足蛇吞象!"
"别以为我霍建亭不会打女人!"
夏晴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建亭,睁大了两只眼睛恐惧的望着霍建亭。
两只脚因为悬空,她无法够到地面,脖子被衣服勒得厉害,她呼吸困难。
勒的时间越久,她的呼吸越发困难。
"霍建亭,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楠楠在天上看着伤心吗?"
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再不说出来,也许,她真的会死在霍建亭的手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霍建亭突然就松了手。
砰。
一声闷响,夏晴落在地板上。
虽然被摔得有些疼,可好歹保住了命。
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仰望霍建亭,眼泪刷就掉了下来。
"霍建亭,你知道的,楠楠和我这个姐姐的感情最好。"
"她生前,你和她之间的种种,她全部都告诉了我,那个时候,她甚至还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我能代替她来爱你。"
"可是你呢?"
"你今天又对我做了些什么?"
因为刚才喉咙被勒过的原因,她的嗓音有些嘶哑,再加上她情绪激动。
一段话说下来,倒更像是歇斯底里的发泄。
顾清歌站在霍建亭身后,凝视着这个男人的后背。
霍建亭,你到底有多爱夏楠,才会容忍夏晴犯下的这么多错误?
既然你那么在意夏楠,又为什么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我都打好了离婚协议书,是你那一句"和你好好过日子"让我以为我重新获得了希望。
却不想。
她只是一句话,便将我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
夏楠。
你永远是我的魔咒,恶梦。
穷我这一生,也许都不会摆脱你的阴影吧。
顾清歌只觉得伤感。
以前只知道夏楠是霍建亭不能触碰的禁忌,如今才知道,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毒。
它扎根在霍建亭的血液里,流窜在四肢百骸里。
霍建亭站在那里,背对着顾清歌,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顾清歌能感觉到他的伤感。
"霍建亭,你怎么对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辜负楠楠!"
"你可以去问问我爸妈,楠楠生前是不是说过,把你也分我一半?"
夏晴坐在地板上,两眼通红,死死盯着霍建亭。
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顾清歌突然觉得,这病房里的空间太狭小,她需要出去,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透透气。
好在,外套还没有脱,鞋子也还没有换。
于是,她轻轻从霍建亭身后走出来,绕到他身前,缓缓走向那道门。
"你们。好好谈一谈。"
"我。出去打点热水。"
说是打开水,可她连热水瓶都没有拿。
仿佛是犯人见到了警察一般,慌慌张张走出门去,避开病房里的那两个人。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大口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好过一些。
心上明明那么疼,疼得连眼泪都涌了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硬生生咬着,不肯让那眼泪落下来。
顾清歌,别在意。
只要霍建亭没有说什么,没有答应夏晴,就什么都不算的。
"顾清歌。"
她的步子仅仅只迈出了两步,手便被人从背后捏住。
顾清歌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平静。
"怎么了?"
"有事?"
这个时候,她知道,字说的越少越好。
越少,就越能掩饰住她的哀伤。
背后的那双手稍一用力,她便落回到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不许走!"
那人霸道的而强势的命令着,生生又把她拽了回来。
这一幕落进夏晴的眼里。
仿佛就是剜骨割心的刀,仇恨的眼神自顾清歌身上掠过,仿佛要把那个女人拆了一般。
霍建亭拖着顾清歌的手,又走回到夏晴跟前。
"夏晴,因为你是楠楠的姐姐,所以我允许你犯下这多错。"
"诬陷顾清歌收受红包致命她入狱的时候,我没有同你计较。"
"联合艾天齐绑架顾清歌致命她从顶楼坠下的时候,我也没有和你计较。"
"你让我的外甥早产,我明知道是你所为,却也没有为难你。"
"这些,我看的通通是楠楠的面子。"
他缓和如大提琴般的声音缓缓流淌在病房里,带着些许无奈,些许心痛。
"但是夏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三十几岁的人了,你该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于夏晴而言,却是晴天霹雳。
以后不管她犯下什么错,霍建亭总是会在夏长河跟前微微一笑。
"伯父,没关系的,晴晴她还是小孩子心性。"
如今,那个男人突然说出这样狠绝的话来,她心上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眼前一片模糊。
"建亭。"
"不要。"
"不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关注。"
有些话说出来注定伤人,却不得不说。
"夏晴,顾清歌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危险,这中间你参与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基于我对楠楠的承诺,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但这是我容忍你的最后底限。"
"从今天起,如果你再做对顾清歌不利的事,我不会手软。"
霍建亭用力握着顾清歌的手,站在夏晴跟前,脸上的表情坚定而认真。
顾清歌一直没有说话。
原来,霍建亭什么都知道。
只是他为了那个叫夏楠的女人,什么都没有说,一直这样隐瞒着事情的真相。
夏晴有些慌乱,她不顾形象的爬到霍建亭跟前,伸手抱住他的腿。
"建亭,不要这样对我。"
"不要。"
"楠楠说了,如果她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我的。"
她像是被扔在海上漂泊着的孤独的魂,只有抱着那一根浮木,才不会沉下去。
霍建亭松开了顾清歌的手,弯下腰来,用力拉起夏晴。
"夏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你到底还想怎样?"
夏晴被霍建亭粗鲁的推开,她忽然有一种畅快的痛感自心上掠过。
"霍建亭,我想怎么样?"
"我不过就是想你爱我而已。"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到。
但顾清歌却清晰的听到了。
夏晴现在这副模样,多像自己啊。
她站在那里,虽然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夏晴的苦楚,她感同身受。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是这世上最美的奢望。
希翼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你,便是这世上最残忍的自残方式。
要有多勇敢,才会把一颗心捧出来,放到那人跟前,任由他践踏。
煎熬。
她和夏晴唯一的不同,便是她顾清歌没有失了自我,至少没有迷失人的本性。
而夏晴,她为了那个不爱她的男人,竟然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来。
竟然还被他全部知道。
也许,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希望死去。
而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和那卑微的过往,全部落在那个人的眼里吧。
夏晴在哭泣,整个病房里都是她哭泣的声音。
顾清歌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
夏晴是不值得同情的。
如果不是霍建亭的原因,她大概早就去坐牢了。
她犯下的这些错,足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霍建亭绝然的转过身去。
"夏晴,你走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晴则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催命的符一般,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霍建亭的背影。
"霍建亭,你竟然连楠楠的话都不听了!"
"你竟然这样对楠楠的姐姐,你就不怕楠楠在天上看着伤心难过吗?"
霍建亭没有转身,高大的背影近乎完美。
而此时看起来,却是那样冷漠无情,和这病房里柔和的灯光格格不入。
虽然他背对着夏晴,手却是放在顾清歌的手上,拉着她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
他和夏楠已经错过了一次,如今,旧事重演,他不希望顾清歌再受到伤害。
因为他答应了身旁这个女人:跟她好好过日子。
不再去说从前。
"顾清歌,你这个狐狸精!"
"小三!"
夏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绝劲儿,朝着顾清歌就扑了过来,对着她的脖子就咬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