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也无法失去谁。
“好了阿妹,我真的要饿得肚子快穿了,别抱了,你给我热了饭菜回来再接着抱,我不会跑的,去吧啊。”良久,直到龙誉红肿肿的眼眶再也没有泪水溢出,烛渊才感伤地叹气抱怨道,“还有,阿妹什么时候变成水做的了?这下眼泪就跟下雨一样,哗啦啦的,啧啧。”
“我不是水做的,我从来不是娇滴滴的女人。”龙誉瞪了烛渊一眼反驳道,将脸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之后,才不舍地慢慢松开搂着他腰的双手,最后还是抓着烛渊腰侧的衣服不放,紧紧盯着他,“那阿哥要确保我回来时还能见到阿哥。”
她突然害怕转身害怕离开,她怕自己一转身一离开,再回来时他就消失不见了,她害怕。
“我会在这儿的,阿妹不会见不到我的。”知道龙誉心中的不安,烛渊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安心道,“若是阿妹会来时见不到我,就到偏庭去找我,我却是觉得我臭的变味了,该洗洗了。”
“我有经常帮阿哥擦身子的!”龙誉不服气。
烛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我等你回来。”
龙誉这才放心地完全撒开自己的双手,走到床边将她为他准备的干净里衣里裤以及那领白狐斗篷抱过来塞到烛渊怀里,交代道:“那这是阿哥可以换洗的里衣裤,外衫和外裤是刚给阿哥穿上的,还是干净的,可以不用换的,还有,阿哥怕冷,所以这是给阿哥新做的斗篷,不行,我要看着阿哥去到偏庭才走。”
“蚩尤神殿就这么丁点大,阿妹还怕我丢了找不到我么?你我可都不是小娃娃了,用得着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么?”烛渊没有接捧龙誉塞到他怀里的东西,只是看着她浅笑。
“我就是想寸步不离地跟着阿哥。”龙誉见着烛渊没有自己捧衣服的打算,便又收了回来自己抱着,转身到一旁墙壁上取下一支火把,递到烛渊手里,而后拉着烛渊就快速往外走,“走吧阿哥,快些走到偏殿阿哥就能快些填肚子。”
火光微微照亮黑乌乌乱糟糟的中庭,碎裂一地的石像,开始有些枯黄的茂盛杂草,烛渊又叹了一口气,“阿妹,你居然把我的蚩尤神殿糟蹋成这副模样,真是不忍直视。”
“因为我不喜欢这儿,我不想再让阿哥住在这儿。”龙誉牵着烛渊的手紧了紧,快速地穿过了中庭,声音有些冷。
这儿是他生命苦难的开始之处,她不想让他再留在这儿,若是可以,一年之前她不想把他带回这儿,可他只有这儿她才能离他近些,所以她一直在等着他醒来,醒来之后与他一齐离开这儿。
“是么,那这一次阿妹要把我带去哪儿呢?”烛渊的左手没有办法回握龙誉的手,只能任她将他的左手握得再紧一分,更紧一分,透过她手掌的力道感受她内心的波动。
“我不知道要去哪儿,可我纵是死,也不会再让阿哥受半点苦痛。”
“啧,阿妹年纪轻轻的还是少说什么死不死的为妙,阿妹又不是我这把老骨头,可以把死字挂在嘴边。”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偏庭,整个蚩尤神殿除了后殿干净以外,便只剩下这一处泉水依然干净如从前,湿气缭绕,温暖扑面。
龙誉将手中的衣物放在泉边寻常摆放换洗衣裳的大石上,才转身去剥烛渊身上的衣裳,当她解到烛渊的里裤腰带时,却被烛渊握住了手腕,浅笑道:“这个就不需要阿妹亲自动手了。”
龙誉白了他一眼,嫌弃道:“啧,阿哥也会不好意思?不用装了,又不是没见过。”
“那阿妹不怕我化身毛驴禽兽,就只管来吧。”烛渊突然一脸豪迈地松开了龙誉的手,顺便大张开右臂装出一副大方的模样,那样微微含笑的眼神就像在和龙誉说,阿妹,感慨来吧。
“啪!”龙誉一巴掌拍到了烛渊赤裸的胸膛上,而后粗鲁地将他连人带裤推进了温热的泉水中,只听水花溅起的声音,龙誉得意地笑吟吟道,“阿哥倒是想,阿哥是不是要憋坏了?嘿嘿,我偏不,现在可没有时间陪阿哥打架,我要去为阿哥整吃的去了,免得日后被人吐骂说我把我的男人给饿死了。”
龙誉一边往甬道的方向跑,一边不忘大声交代,“阿哥不要凉着了啊!不然我揍你啊!”
在龙鱼的身影消失在偏庭中的时候,方才被龙誉那么突然一推使得整个人一起没入水中的烛渊从水中探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而后将一条湿漉漉的里裤扔到了池边上,眼里有七分宠溺三分无奈,他倒是想兽性大发,可刚刚醒来的他哪有那份力气。
烛渊靠着池边,抬头看没有繁星点缀的暗黑苍穹,微微阖上了双眼,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龙誉回到蚩尤神殿的时候,在后殿果然没有见到烛渊的身影,连忙扯了搭在床尾的大棉帕往偏殿的方向跑,她到达偏殿时,烛渊正在低头系裤腰带,因为左手无法动弹,他一只手系裤带的动作有些吃力迟钝,赤裸的上身还挂着水珠,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发梢还滴着水珠,龙誉看到这一幕,连忙冲到他面前,将手上的大棉帕裹到他身上后,利索地帮他系好了裤腰带,再迅速地帮他把身子擦干,将棉帕搭到他头上之后忙抖开干净的里衣帮他穿。
“我的左手阿妹来了果然就是不一样。”烛渊看着微抿着嘴唇一脸认真的龙誉,含笑打趣,龙誉却无暇心与他开玩笑,只专心地为他穿上衣服,然后拿起外裤弯下腰让他套上,最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大石上,蹲下身替他擦干双脚,没有帮他缠上绑腿,只是替他穿上袜子再套上鞋,最后抖开斗篷披到他肩上,烛渊不禁蹙了蹙眉,“阿妹,这还没到冬日你就把斗篷给我披上了,是想要把我热死么?”
“我是怕阿哥受凉。”龙誉没有理会烛渊的抱怨,将斗篷的系带在他脖子前系好,然后开始为他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这三十几年不都这样过了,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还没娇弱到沾点水就受凉的地步。”烛渊坐在大石上,微微弯着背,右手搭在腿上,任站在他面前的龙誉帮他擦干头发,懒洋洋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