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嘴角的笑容有些僵。
“就这一次,下一次,我保证我一定将准备做得好好的!”龙誉在心底打着一个虚无缥缈的誓。
“……”烛渊挫败,欲火全息,松开了龙誉。
“阿哥,这都第二次了,你不会死吧?”那些糙哥们说过,欲火焚身不能解,是要死人的,这世上最残忍的死法!
“……”烛渊无力扶额,“阿妹,我还不会死,但是不保证不废。”
再由她这么闹,没问题也要有问题了,他就可以不用做男人了。
“阿哥放心,下次我会做好准备采你的!”这种事情,迟早是要发生面对的吧,就让她先好好学习一番再开始,绝不会再临阵怯场害死他。
“……”
今年的冬日来得异常的早,才将将入冬,阴冷的寒风便呼啸着卷过苗疆的每一寸土地,也就在这样一个提早来临的冬日,已然动荡的中原武林竟突然沉静了下来,聚在临渊城的各门各派如冬日里蛰伏的野兽,仍旧觊觎着苗疆,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中原,似乎有一场风雨在酝酿。
而在苗疆山林间不疾不徐地往圣山去的烛渊,仿佛将中原的天涯追杀令视作粪土,面上从未露出过紧张急迫的神情,慢悠悠地赶路,急的只有龙誉,奈何她也拿这个脾气性情诡异的白面小男人没有法儿,他走得慢,她也只能慢慢跟着,一路上反复咀嚼着烛渊几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圣山的命运,不会由中原人来颠覆,中原武林的风雨,就要卷起,毁的,不过是他们自己,污秽的人,始终会酝酿出污秽的事。
或许是她脑水有限,无法完全参透他这句话,只知一件很绝对的事,圣山的命运,不会由中原人来颠覆,永远。
龙誉与烛渊回到圣山时,苗疆飘飞起今冬的第一场雪,喜得龙誉忙用手去接,看白雪在掌心融化,笑得开心,张开双臂扑到了烛渊怀里,而后将冰冷的手贴到烛渊的颈窝里,哈哈笑得开心,却惊呆了远远尾随着的教众。
布诺匆匆来迎,红雪冲在前头。
“小圣蝎!”龙誉率先瞧见了向她快速爬来的红雪,自动将布诺忽视,蹲下身将手掌打开放到了地上,让红雪爬到了她手心里,才站起身笑道,“抱歉啊小圣蝎,这回没有带你一道下山。”
红雪似是生气地别过头,噌地跳到了烛渊肩上,使得龙誉狠狠瞪了烛渊一眼,烛渊浅笑。
“大人。”布诺看到好手好脚的烛渊,忐忑了一个多月的心终是能舒了口气,知道龙誉不待见他,也不在意,只是也看到了方才另教众惊呆的那一幕,虽然心中也有些惊讶,可更多地却是高兴,为他寂寞苍凉了三十多年的大人感动高兴。
他们最敬爱的大人,终于肯接受一个人了,这是他们等了盼了二十年的事情,他们几乎要以为,这样能走进大人生命的人不会再出现了,幸好。
“回来了?”烛渊将肩上红雪拿下,放到了龙誉肩上,看着布诺,淡淡道,“待会儿与曳苍一起到神殿来见我。”
烛渊说完,抬脚继续往前,龙誉将红雪拿到手心里哄着,瞧见烛渊走了,正欲跟上,烛渊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与布诺,而后向布诺道:“朵西姑娘应该甚是想念自己女儿了,就让她见见吧。”
布诺微微一怔,而后眼神变得柔和,点头,“是。”
“阿妹,今夜的饭,就与你的阿娘一齐用吧。”烛渊说完,往蚩尤神殿的方向去了。
雪愈下愈大,冷意愈甚,龙誉的心却像是被火捂着一般,很暖很暖。
而后龙誉惊奇地发现,她亲爱的阿娘居然还住在之前的那间半山腰小屋,不禁心底有些牙痒痒,那个白面小男人,居然骗她说阿娘不住这儿了,而她居然愚蠢地相信了。
龙誉不待见布诺,就算她不是她负心汉亲爹,可布诺在她心里的形象也与负心汉无异,否则她这二十年从没见他找过她的阿娘,而她到前不久才知道她的阿娘经常在夜里黯然伤神原来是为了这么负心汉,于是,一路走到朵西所住小屋的山脚,龙誉都不愿开口与他说一句话。
布诺自然也不会与这么一个小娃娃计较,只是心中有些无奈,若是可以选择,他又何尝愿意当一个负心汉,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过去的事情,终要成为过往,他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血气方刚无所畏惧的小伙子,他们回不去的。
“小姑娘既然不喜我,我便不同你一道上去了,晚些时候我再将晚饭送来。”布诺在山脚下驻足,不再往前,一张脸一如既往的严肃。
“多谢左长老了。”龙誉向布诺微微垂首,客气答谢道,便快步往半山腰去了。
龙誉觉得,和布诺站在一起比与烛渊那种阴晴不定的怪男人站在一起还要让人觉得沉闷,简直和一块木头呆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加之她不喜欢布诺这个负心汉,于是和这么一块负心汉木头走一路简直就是折磨人,她想不明白她美丽温柔的阿娘怎么会看得上这种木头,比姜花阿爹还要没劲。
哈,待会一定要刨刨阿娘年轻时候的事情来听听。
龙誉摇头甩掉“负心汉”这个带给她不好情绪的词,很快便到了半山腰的吊脚楼下。
布诺站在山脚定定看着在树木掩映后只稍稍露出一个屋顶的吊脚楼,片刻,才转身离开。
龙誉悄悄挪到了门边,只听机杼发出的轻响在屋内响起,龙誉想着朵西的温柔心里就觉得温暖开心,本想一把推开门就往亲爱的阿娘怀里扑,可最后还是转了转眼珠子,抬手,轻轻叩响了门。
“门未上闩,左长老自行进来便好。”继而,屋内传来朵西温柔的声音。
龙誉听到“左长老”一词,拧起了眉心,粗鲁地将虚掩的门砰的用力推开了,屋内的朵西似乎是没料到布诺竟也会有这么粗鲁大力的动作,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房门处。
只一眼,她手中的梭子便掉落在地,在机杼前猛地站起身,定定看着龙誉,面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仿佛不相信自己双眼所见的一般,双唇颤了许久,都抖不出一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