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到棺木后面,之间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李戈鸢一眼便认出那是政历辛。“历阳啊,哥哥来看你了,你还好吗?”政历辛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呆呆的望着墙壁上的壁画:“朕想你一定很喜欢朕给你安排的这个家吧!现在,嗯,就现在不是挺好的嘛,至少他李俶死了是你一个人的。”
政历辛说着说着便怀旧起来,眼角突然有些湿湿的,他微微抬手擦拭去。“你这个仇哥哥算是给你报得漂亮了不是,你要是在活着知道那女子的女儿如今也经历了你所受的苦痛,你心中可会安慰些。”政历辛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她承受的或许远远不能与你相比,毕竟她的脑袋还挂在她的头上。你也别怪朕不忍杀她,朕也有私心,朕要顾虑到辰儿的感受,一旦辰儿不在宠信这女娃,朕绝对让你去陪她娘亲,死也不让她轻易痛快的死法。”
三人在木棺后听着他的话,上庾有些忍不住的准备冲出去了解了他的性命,想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却被李戈鸢一把拉住,李戈鸢瞪了他一下,看向温珞希望温珞帮忙拉人,温珞的模样怕也不必上庾好到那里去,就是差一点冲动。
李戈鸢拉着上庾朝棺后一条小道偷偷离开,温珞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丫头你为何拉着我,方才是个机会可以杀了贼皇帝。”
“杀他,你以为跟你说的一般容易吗?”李戈鸢是经历过政历辛的城府,上次夜宴时便是,若她敢伸手到哪果盘中,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你以为陵墓外没有上百侍卫看守,你以为他政历辛敢一人只身出来!”
“至少他可以在我之前死!你听听他方才的话语,丫头。”上庾突然心疼的看着李戈鸢,想着政历辛方才的话语,历阳贵妃当年经历了什么他有所耳闻,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如此狠毒。
李戈鸢避开他的目光往前走着:“还没等你碰到他,你便是难以脱身了。”李戈鸢知道隐礼是政历辛的护卫,除了隐星还不知道又多少像隐礼这样的护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历阳贵妃经历了什么!封政皇帝究竟对阿鸢做了什么?”温珞一头雾水的等着上庾,她刚才也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取了老贼狗命。上庾看了温珞一眼轻轻说了一句:“出去再说!”随后对着前面的李戈鸢问道:“丫头,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儿啊?”
“自然是出去,跟紧我这条道处处不满机关。”李戈鸢说着手放到石壁上推开石门。上庾好奇的走了上去:“这就奇怪了,丫头你对着墓地怎会如此熟悉。”
李戈鸢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政烨辰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楚;没有回答上庾的话,朝前走去。走出陵墓,这个地方同方才进去的地方大不一样,三人寻栓马的地方:“还好阿鸢又先见之明,把马匹栓在较远较隐蔽的地方,不然~”
温珞轻笑一声:“刚才是谁想冲上去与人拼命的,这会儿知道怕了。”
“我,我这哪是怕,我这不是担心丫头跟你吗,我死了不要紧,你们两可千万不能有事,我上庾这两袖清风,只身一人唯独能拿生命来守护的就两人。”
温珞看了他一眼,扭头走来,懒得听他在墨迹下去。上庾靠近李戈鸢:“丫头,你方才听那老东西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一点反应都没有,李戈鸢比谁都想杀了那老头,她恨不得把他活剥了。可是现在的她,若是还有功力方才便可同他二人把狗皇帝杀了,可如今她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便只能靠智取。“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要杀你!好在你现在除了州城,便跟着我走不要在回那什么狗屁太子府了!”
“对,阿鸢,跟我们离开,我不会再让你回到哪魔笼之中。”
“我不会跟你们两离开,天黑之前还得回去。”李戈鸢停下来看着上庾静静的说着,被上庾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丫头,你受的苦,遭的罪还少吗?还要回去!你告诉我,你的一身功力是因他被废的吧!还有你那死在腹中的孩子几个月大!”
李戈鸢愣愣的看着上庾,一旁听到这话的温珞惊讶的捂着嘴。没多久李戈鸢不争气的泪珠慢慢在眼眶中打转,别过头问上庾:“历阳贵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温珞眼眶也红了,看着上庾,她也好奇这到底怎么回事。温珞扶着李戈鸢坐到一旁大树下,上庾把伸手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温珞为李戈鸢披上。
“历阳贵妃是被砍头死的,当时她已有五六个月的身孕,却尝尽牢狱之苦,先是被人挑断四肢。腹中的孩子~”上庾顿了顿,有些不忍的说道:“被硬生生打流产,本该半死不会的她,最后剩下一口气息被拖上刑场砍头而死;才有后来的政历辛借着为妹妹抱不平发起内乱!这件事皇上后宫之事处置的时候也有些隐蔽,所以知道的人没有多少。”
李戈鸢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庾,上庾似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这件事是大齑皇帝,也就是你父皇下旨赐死,可这当中似乎有些什么隐情,当时查办此事的便是大齑国师阴戟,你师父。这件事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当时内乱发展之快我也不在意什么真相与什么瓜葛,便同他做了笔交易,只要他保你性命,我便可为你办三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同我以我娘当年的名号,串通北越害死南纪华!”李戈鸢坐直身子看着上庾,之间上庾微微点点头,李戈鸢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便是替他搅乱三邦六族,替他一统?第三件事便是替他要了政烨辰性命,那次设计让政烨辰被他抓获后来又把他救出来?”
“不错,三件事我也一一允诺了,现在的我就是我,只想好好守护好我想守护的。”
“所以我以为的一切好意,在崖雁岭上,都是假的,我所有的理解也都只是我自我安慰,师父从小对我比对其他师兄严厉不是盼我好,而是不喜我,让我活命完全是因为上庾?”
“没错。”一旁静静不语的温珞突然说道:“傻孩子,从小就让人心疼。没想到长大了也还是这般命苦,珞姨以为你嫁给政烨辰之后算是有一个人好好疼爱,却万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李戈鸢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却不吭声的站起身,走到马边把绳子解开。“你还要回去?”温珞一个字一个字痛苦的慢慢说出来,上庾上前两步。
李戈鸢怕他硬把自己打晕带走,便抬手制止道:“温珞姨,上庾大叔这世上还有你们这样关心我,我已经感到开心了;可我若是就这样跟你们离开我不甘心,以前的不甘心是为了感情为了别人,现在的不甘心是为了自己。”李戈鸢说着怒目看着远处渐渐暗下的天色:“我虽没有功力了,但我相信只要我回到太子府,我总会有时机报仇的。我此刻的心犹如油锅中的蚂蚁,誓不杀贼皇帝难解我心头之恨!”
“此事绝不是你能说杀就杀得了的,你可以跟我还有你温珞姨离开从长计议。”
李戈鸢摇摇头对上庾说:“你不明白,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若不是这样,我即便有千万兵马也难取他政历辛性命,大叔放心我会在他要了脑袋之前取了他性命的。替我照顾好温珞姨,别让她在回到那老毒物身边去了。”李戈鸢说着便跳上马奔驰而去,温珞追上前两步,不高兴的回头望着上庾:“你怎么不把你的小祖宗留下来,你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我也想赌一把,堵上政烨辰拼死也会护她周全。”
“可那丫头要杀的人是他的父皇啊!”
“这个问题便是他们这段感情不得善终的原因,注定了这段感情就不应该开始,两人或许要少受些折磨。”
李戈鸢回到宅院,便立刻把身上的衣物给脱了,随意披上一件薄纱便准备倒床歇下。叶儿带着几个侍女端来一些吃食,李戈鸢微微坐起身,叶儿让人都退下把门合上转头对李戈鸢说:“娘娘难道不饿?”
这么说来今日的确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看来李戈鸢是被气到感觉不到饿了;李戈鸢起身走了过去,看着这丰盛的菜式,她如今身子骨柔柔弱弱,可得好好补补才有力气报仇啊!
“娘娘今日不在,芸生娘娘来探望;奴婢说您身体不舒服便打发她走了。”叶儿边说着便给李戈鸢夹菜:“不过娘娘既然能离开,叶儿真不希望娘娘继续回到这个地方来;虽说叶儿会舍不得娘娘,可是娘娘回来也徒增悲伤,还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
“傻丫头,如今只要你家娘娘想,随时可以想去哪去哪;皇上不是给我解禁了吗?”
“叶儿真不知道娘娘的心可是铁做的,若属叶儿糟娘娘一半的罪,只怕比让叶儿生不如死还难过。娘娘却还能这般坦然自若~”
“你难道想我整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哪有什么用,只会让别人觉得更可怜;本宫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现在所受的将来我会统统讨回来!”
“娘娘心中一定恨极了殿下吧!”叶儿突然一句话让李戈鸢静了下来,静静的吃着东西。
政烨辰听到静宁院的人来报说人回来了,心中才踏实下来;他知道她出府,至于去哪儿,他猜大概是她父母的陵墓。他一面担心害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一面想她回来一面又不想她回来,唯独这一次他由着她自由出入离开,或许在他心中觉得她一定会回来的,而她回来的意图他或许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