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算来,似乎是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虐狗节。
王野看着与昔日老友亲昵相处的马里兰,心说这家伙作为野心家虽然屡屡受挫,但虐狗的功力却着实不俗,令王野颇感不自在。
当然,并不是说这个名为尤拉的女船长,已经国色天香到了非人的境界,能够力压岳馨瑶、文茵、叶子等绝色佳丽,让坐拥无数红颜知己的王野感到失败和挫折……尤拉的颜值在王野看来只有6到7分,可看,也仅止于此,远不能和岳馨瑶那种得天独厚之人相比。
但现在的问题是,马里兰身边好歹有个六到七分的妹子,王野身边却只有船舱里的冰冷铁皮。而且真要比较起来,马里兰可以非常自豪地说:“我搞过同性恋,你搞过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王野最多把风吟搬出来撑撑门面,显然是与马里兰这等货真价实的铁血百合没得比。当然,王野也是好奇,马里兰当初为了追求真爱不惜性情大变,由刽子手丝莱雅进化成了野心家马里兰,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是终身沉湎在逝去的爱情里不可自拔么?怎么现在和尤拉恋奸情热?
对此,马里兰的解释非常有理有据:“我和希尔薇是矢志不渝的爱情,和尤拉只是露水姻缘而已。”
而在马里兰怀中,一脸陶醉,面生妖魅的女船长则吃吃笑道:“流浪星域的人很少谈爱情,那太奢侈,不过,如果是像你这样的小帅哥,我倒是不介意谈上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哟,至少陪你谈上三五天,我还是心甘情愿哦。”
马里兰捏了下尤拉的鼻子:“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他的红颜知己质量不俗,恐怕看不上你这样的庸脂俗粉。”
尤拉丝毫不介意姬友看低自己的颜值,笑道:“呵呵,文明世界那群温室花朵不过是空有漂亮的脸蛋和性感的身材,有几个人能掌握我的技巧?”
马里兰哈哈大笑:“不错,我的尤拉技巧天下无双!王野,你不妨考虑一下哦,无论是应付女人还是男人,尤拉在方圆一百光年里都是首屈一指的。”
王野呵呵干笑:“你当我脑残?今晚偷了腥,不用等到明早你就八百光年加急快报向后方举报了。”
“是啊,我认为你的红颜知己们身为野生种,应当对自己的领袖的私生活享有知情权。”马里兰说到此处,恶作剧似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肯贿赂我,我也可以保守秘密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在保守秘密方面的信誉相当不错。”
尤拉说道:“诶,丝莱雅,你所谓的贿赂……嘿嘿,看来你也不怎么老实嘛,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对男人动心呢。”
“除了希尔薇,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但动情却是在所难免的,这是人之天性。而且如你所说,这家伙还是蛮帅的,加上我还有不少事有求于他呢。”
“哦?那真是天赐良机啊,不如咱们两个一起上,有我帮你,再怎么死硬的男人都会屈服,哪怕是弯掉的也能直回来。”
“哈,不愧是尤拉,古道热肠呢。”
“啊,我喜欢谷道热肠这个词,简直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嘿嘿,丝莱雅,这些年没怎么见面,我可是一直有在锻炼自己哦,要不要试试我的谷道热肠?”
“尤拉,你的华夏语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
在这对好姬友的对话不断突破新的下限时,王野悄然离开了船舱。
这条偷渡船已经很有些年头,船体是歌凯定型于七十年前的运输船,从内部粗略看去,至少是被淘汰了三十年以上,后来又经过了几次翻新加固后,废物利用的货色。不过翻新的技巧相当不错,无论是用心还是工艺都无可挑剔,加固的固件更是精挑细选,恰到好处,这才使得一艘本该于二十年前就彻底解体的飞船,依然维持着高负荷的状态,往返于流浪星域各处,经营着偷渡等生意。
作为流浪多年的老司机,王野对飞船的架势和维修也很有一套,在船上转了几圈,对这条外表看去破破烂烂的飞船是赞不绝口。同时对那个叫尤拉的谷道热肠之人的评价也是水涨船高。
能被马里兰相中做姬友,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这一点上来看,她的眼光恐怕比孙怡还要高上几分。
而在船上闲逛的时候,王野遇到了同路的旅人。
在猎鸟星的交通瘫痪后,着急离开星球前往别处的旅人,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尤拉这样的偷渡者身上,这样的人数量当然不少,所以尤拉也借机大开张,一条船上载了足足五百多个偷渡客。这对于一艘中小型飞船而言,显而易见是超载的了。
大部分偷渡客都被像超低温冷冻吞拿鱼一样,整整齐齐地塞在货仓里,少数缴纳巨款的则有相对优等的待遇,可以住在船员的舱室里,活得像个人一样。
王野在船上里遇到的正是两位缴纳过巨款的偷渡客,那是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妻俩,操着相当流利的华夏语,一边吃着船上配发的口粮一边谈笑不止。
见到王野后,丈夫非常有礼貌地点头示意:“这位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王野挥了挥手,然后坐到了夫妻俩身边,“你们在这里看风景?”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位于运输船最上层的观察室,正常运转的话,墙壁和天花板都可以化为透明的观察玻璃,让舱室里的人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或者也可以作为全息电影的放映室,播放一些随船携带的电影。只不过随着飞船的年久失修,这些屏幕早已损坏,后来尤拉换上的全是坚固而廉价的金属板,自然没有观察或者放映的功能,观察室也没有风景可言。
丈夫笑了笑:“出来透透气,下面实在太憋闷了。”
“比起最下层那些吞拿鱼罐头储藏室,你们的卧室怎么也算不上憋闷吧。”
“是啊,看来我还是娇气了些,不太适合这种长途旅行。”
王野见此人言辞温和,倒也来了兴趣:“你们去绿洲太空站作什么?能买得起上等船票,应该不缺钱,不是去淘金的吧。”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丈夫答道:“我们是去做生意,绿洲太空站每年都要从猎鸟星进口大量的土产,我们就是专营这些土产的商人,本来预计是昨天搭乘正规航班,但是……生意耽误不得,绿洲太空站的人一向不好说话,所以只好求助蛇头了。”
“哦,生意人,那可是不容易啊。”
作为半个流浪星域土著,王野很清楚这些商人在流浪星域生存很是艰难。
别看这对夫妻有钱购买上等船票,与那些吞拿鱼罐头区别了开来,但他们的风光未必能持续多久。流浪星域这种地方,烧杀抢掠是永恒的旋律,有时候一瓶干净的饮用水,一块饼干都能让人怀璧其罪,更何况这种摆明了的小富之家?若是一生安定在猎鸟星的大城市,或许还能安度晚年,但是反复行走太空旅途,那出事是早晚的,更何况绿洲太空站是出了名的……不太平。警长杰克永远只维护明面上的秩序,私底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无所谓,所以只要把残局收拾干净,他就不会找人麻烦。这就让绿洲太空站如同玄幻小说里的黑暗精灵城市,正常人是基本没法生存的。
“我们已经存了不少钱,如果这一次生意能顺利交割的话,应该就能想办法移民到伊及普了。”丈夫有些兴奋地说道,“我们去年刚在伊及普买了房子,今年存够钱就可以申请投资移民了。这几年自由联盟周边的国家对投资移民的政策越来越严,想要申请指标还是挺不容易的……”
提起这个移民话题,丈夫明显有些兴奋过度,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还非常开心地要当王野的移民推荐人。王野倒是不失兴趣地和他攀谈着,权当消磨时光。
一般而言,人与人的交情很容易通过聊天升温,三人在观察室里聊了半个多小时,俨然已是莫逆之交。而且王野发现他们三人还真的有几分缘分,在他流浪于此地的时候,也曾经扮演过商人角色,当时和这对夫妻其实做过一次交易,只是没有实际见面。
告别的时候,王野交给那对夫妻一张名片:“这样吧,如果到了绿洲太空站遇到什么问题,报我的名字,或许能有转机。”
那张名片算是当年孙泽留给他的遗产之一,上面写的当然是假名假身份,但在流浪星域多少还算有些影响力。
夫妻俩接过名片,半认真地表示了谢意。然而就在宾主尽欢的时候,飞船上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几乎是几秒钟内,整条飞船就完全进入了紧急状态,走廊里红光闪耀,通往机要舱室的闸门被完全锁死加固,同时船员们满脸紧张地在通道里奔行,很多人还换上了武装。
任何一个在流浪星域经历过几次太空旅行的人,对这样的场面都不会感到太陌生。
星际海盗登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