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几天都没有见过文大哥,不知文大哥都在忙些什么?"芸雅微笑地问道。
文淳眸光微闪了一下,说道:"也没忙什么,就是到镇子上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以后也将商队带到这里来。那个...我下午就要先回庆州城了。嗯!后会有期吧。"
"这么快?"芸雅有些吃惊,"文大哥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先行回去,一来离开商队太久了,我心里不放心。二来替世子爷给庆州城的守将带回去一个消息。"
芸雅忙站了起来,福身一礼:"你这就离开了,我也没能好好地谢过你。从这里回庆州路途遥远,也不太平,文大哥一个人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对了,明年陶先生与我二妹妹成婚,文大哥会来喝喜酒的吧?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文淳暗暗苦笑。
"少夫人。"他目光落在芸雅白皙稚嫩的面容上,微微扬起一个笑容,"少夫人,珍重。"
"嗯!文大哥保重。"
她脸上的笑容无比温和,也许是大病初愈的原因,带着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文淳深深地看了一眼,暗暗握拳:"我先去收拾行李。"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芸雅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刚才文淳说话的样子有些古怪,可又不觉得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她摇了摇头,回头想要继续坐下来继续看封颐绣花,却看见赵如珝站在房门口望着她。
"如珝。"芸雅轻唤一句。
她心里有些纳闷,她都已经早早起来了,赵如珝却好像比她这个病人还虚弱似的,一直睡到这个时辰。芸雅看了看天色,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中午了吧?
赵如珝懒懒地倚靠着门框,长发没有梳理起来,就那样松松地披散在肩膀上,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袍,脸色有些苍白,那双眼睛却似乎是因为刚睡醒,带着些许朦胧的光,悠悠地望着远处。芸雅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方才文淳离开的方向。
"外面冷,你别在这里坐太久。"赵如珝朝她伸出手。
芸雅下意识地看了封颐一眼,只见她正挑着丝线,抬眸瞥过来一眼,并没有任何异样,很是随意自然地说:"你先回屋子去吧,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可别跟以前一样,稍不注意就落下咳疾。"
她以前在张家的时候得了一场风寒,虽慢慢地好了,可是往后一生病就要一连一个多月,咳得浑身都疼。芸雅微微一笑:"不会了再那样了。"
封颐瞥了赵如珝一眼,点点头:"嗯!不会了。快些回屋吧,我做好饭之后叫你们两个。"
"我去打打下手。"
"不用,你们两个病人只要给我好好呆着就行了。"封颐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针线转身去了厨房。
芸雅站在树下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赵如珝走到自己身边,将衣袍披在她的身上:"你在看什么?"
"我以前都不知道我还会做饭。"芸雅指着厨房,"我做饭很难吃的。"
"不难吃啊。"赵如珝眨眨眼,"你做饭挺好吃的。"
"我有做过饭吗?"
赵如珝想了一下,微微一笑:"没关系,一辈子那么长,以后你天天做饭给我吃。"
一辈子?听起来似乎不错。
"那你以后不许吃别的女子做的饭,不许和别女子说话,不许...嗯...不许..."不许什么来着?芸雅挠了挠头发,皱着眉头,"那个我现在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时想不起来,稍后想起来了再跟你说吧。反正,如果你是想着与我一辈子,那就不能...不能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赵如珝疑惑地眨眼。
芸雅看了厨房那边一眼,摇摇头:"没什么,我回房去了,有点冷。"
她其实觉得自己奇怪得很,居然和"自己"吃醋了。可是如果是别人的话,她尚且不会这样无法安心。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原来的相貌,原来的性情,都和赵如珝当初见到之时一模一样。而她现在呢,有着一张上官芸雅的面孔,他真的不会对那个封颐动心吗?
赵如珝原想牵着她的手,她却轻轻一挣,也看不他,转身自己先走在前面。他怔了一下,随着她也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头又有些不解。
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何自从她醒来之后,对自己总是透出几分冷淡。
一转身,眼角瞥见了文淳也站在院子当中,他对文淳微微颔首,两人各自见礼,赵如珝见他手上提着行李,便问:"文先生这就要回去了?"
"该回去了。"
"那就有劳文先生了,我写给庆州守将的那封信,还请文先生务必送到。"赵如珝揖了一礼,"此信至关重要,如珝先在此谢过。"
文淳微微眯眼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打量,几分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他回了一礼:"我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事关社稷安危,文淳不会拿来当儿戏。今日我便启程了,世子爷多保重。"他说着顿了一下,目光转向那边的房门,眸光微闪,语气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关怀,"少夫人随着商队到达庆州,为了早点能找到你,她一路上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吃了不少苦,才会生了一场大病。回程的路也是很辛苦的,反正也没有急事,你们就放慢些行程,多休息吧。"
赵如珝心头有些异样,脸上仍旧微笑地点点头:"话说回来,我还未多谢文先生这些日子对内人的关照。如果有时间,我会让她在此处养好了身子在回去的。"
"嗯。"文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方才那番话原来就不应该说。然而理智归理智,他心头仍然免不了担忧,就忍不住说了出来。赵如珝不笨,他应该能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不知道会不会心存芥蒂?文淳想到此处,心里对芸雅的担忧又多了几分,想要解释一下,又觉得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唯有暗暗叹气,行礼道别。
赵如珝送他到门口,望着他骑着马迅速消失在巷口处,回想起方才文淳说的话,忍不住抿了抿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