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哪里人氏?是如何认识张启隆的?何时进了张家?"
元小寒只好将当初遇见张启隆开始一一道来,再将到在张家的日子:"我因怀有身孕才进了张家,可是因为知道了张启隆太多的事情,所以张夫人容不下我,在我怀孕之时偷偷下药害我小产,又趁我生病之时将我赶出了张家,任我自生自灭。"
"你知道张启隆什么事情,竟让张夫人如此容不下你?"
元小寒看了看朱尚书和秦侍郎,又看了看周围面无表情的衙役,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我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大人可要恕我无罪。"
"你放心。你若肯说出张启隆的罪行,那么便是重要的证人。别说无罪了,朝廷还得派人保护你周全。"朱尚书道。
元小寒听闻此话,似乎才真正放心了,脸上露出了几丝轻松的表情:"我跟随张启隆多年,他很喜欢我,所以很多事情都和我说了。当年他能考中探花,是因为暗中花银子买到了考题,请人代笔。他当初娶封家那个女人是看中了人家的家世,利用她和她父亲接近前太子,成为了前太子的心腹,然后暗中杀了当时的太子太傅,却将此事嫁祸到前太子头上,导致前太子被废。还有,他今年趁着年末官员考核,暗中收了底下地方官员不少银子..."
"你等等!"朱尚书突然间变了脸色。虽然张启隆做过了什么,赵如珝给他的那份高弘济的供词里面大概有提到。他今天提审元小寒只不过是为了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刺杀太子太傅嫁祸给前太子,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朱尚书当即挥了挥手,秦侍郎会意,抬手示意衙役全部退出去。大堂上只剩下他们三人,朱尚书才神色凝重地说道:"你把你所知的详详细细地说出来,不得有误。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同时也知道,张家父子的死期真的不远了!
果不其然,当朱尚书将连日来调查审问所得的供词和证据呈到皇上面前时,面对就是皇上一张阴沉愤怒的脸。皇上只看了几眼供词,便冷冷地下令:"逮捕张启隆!"
当刑部的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张府时,张启隆正一脸阴沉地倚坐在椅子上,连日来的卧床不仅令他形容消瘦,也让他手脚浑然无力,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差点就滑落在地上。两个丫鬟连忙用力扶住他,却被他狠狠一瞪:"滚开!"
右手用力地撑着椅子做自己坐稳了,他又瞪了那两人一眼:"铺纸,磨墨。"
丫鬟连忙一人展开宣纸,一人挽起袖子磨墨,张启隆执笔蘸了蘸墨,在纸上落笔,笔锋在白纸上猛地一划,张启隆满脸怒色地用力甩笔,怒吼起来。
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废人了!连没有被挑断筋脉的右手都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现在的他和死人都什么区别?
"大少爷..."
"滚出去!"他红着眼睛怒吼。
话音刚落,身边的小厮突然冲进房里,面上布满了惊惶:"大少爷,不好了!刑部..."
不待小厮说完,刑部的衙役已然从后面将他推开蜂拥而入。朱尚书分开众人走了进来,目光悠悠地看向张启隆:"张大少爷,皇上有旨,即刻将你拘押入狱。张大少爷是打算乖乖地跟我们走呢,还是需要在下动手?"
张启隆脸上又是惊愣又是愤怒,似乎还未听明白他所说的话。
"哦,你瞧我这个记性,居然忘记了张大少爷如今手脚被废,别说走路了,就是站也站不起来。"朱尚书一脸惋惜地打量着张启隆憔悴消瘦的模样,"张大少爷的日子似乎很不好过啊!多日不见,我差点认不出这就是当日风度翩翩的张大少爷了。"
"朱尚书,你给我滚出去!"张启隆被戳中痛处,右手拿起砚台就朝他扔过去。可惜力气不足,砚台只砸在朱尚书脚前,墨水立刻溅了一地。
朱尚书闪避不及,紫色官袍上被溅了几滴浓黑的墨水,顿时脸色一变,怒喝道:"还不快请张大少爷前往咱们刑部大牢!"
身后的衙役即刻冲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张启隆从椅子上拉了下来,张启隆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顿时头破血流。那些衙役却不理会他此时有多狼狈,揪着张启隆的衣襟就往外面拖出去。
"启隆!启隆!"李氏闻讯赶来,见了这一幕,霎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们住手!此处乃是吏部尚书的府邸,你们在此随意抓人个,该当何罪?"
"张夫人。"朱尚书走了出来,扬起手上明黄色的圣旨,"我们抓人持的是皇上的旨意,何罪之有?"
看见圣旨,李氏脸上顿时毫无一丝血色,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身边的张朝月连忙扶住她,气冲冲地指着朱尚书:"你少拿皇上的圣旨吓唬我们。我爹乃是堂堂吏部尚书,皇上的大红人,更是三皇子的人,你平常见了他都要毕恭毕敬,今日敢在张家耀武扬威。你就不怕三皇子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吗?"
三皇子告他的状?张峦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如果皇上真的重用张峦,岂会下旨将已成废人的张启隆拘押入狱?这位张小姐果然和传言中一样无知愚蠢。
朱尚书转头看着她,只觉得十分好笑:"本官倒是差点忘了,张小姐还是未来的六皇子妃呢。您身份如此尊贵,站在这里与本官说话实在是辱没了你的身份。不过,张尚书如今被皇上扣在了宫中,等张尚书回来之后,若想见见张大少爷,竟可以到刑部来见我。只怕那个时候,堂堂的吏部尚书就该给我下跪磕头了。"
"朱尚书..."李氏深吸一口气,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还请朱尚书通融一下。启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还请朱尚书给他留几分颜面,让下人将他抬出去吧。"
"夫人,等上了囚车,谁还顾得上什么颜面呢?"语毕,朱尚书冷哼一声,大手一挥让人将张启隆带走。
"母亲!救我!母亲,救我...救我..."张启隆已然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嘶喊起来。张家的家丁想要上前拦住他们,却在见到朱尚书手里明晃晃的圣旨和衙役拔出的大刀时,纷纷不敢妄动。
在张启隆充满了恐惧和愤怒的叫喊之中,他被几个衙役用力地一路拖出张家大门,扔进了囚车之中。风雪索然,那囚车在雪地里迅速远去,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轮痕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