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兰儿一听到皇上赐阿房到浴龙池沐浴时,就已激动得连鼻涕眼泪都流出来,还激动万分的握住她的双手颤抖着,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帝王对她千载难得的恩宠。
阿房微笑着摆了摆头,哎!真是不明白,只是洗个澡怎么她们都会比捡到金子还要高兴。她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轻唤出声:“兰儿,将我衣裳拿来。”
“是,娘娘!”站在帷幕外侍浴的兰儿,将一件淡蓝色雪纱衣裙捧了起来。
阿房从浴池中走了出来,长长的湿发拢在胸前,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身体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美丽得让人眩目。“兰儿,我的后背的水还未擦干。”
兰儿闻言连忙放下衣裙,接过锦布:“奴俾来帮娘娘擦吧。”
“谢谢!”阿房转身背向兰儿。
一道几寸长的疤痕像条蜈蚣一般爬在她雪白光滑的后背上,十分显眼,让人心惊。兰儿不禁惊呼出声:“娘娘……”
“怎么了?”阿房转身见到兰儿一脸错愕的表情。
兰儿欲言又止,“没,没什么。”
“兰儿,你一定看到什么,是我身上有什么吗?”阿房眼中充满期待的看着兰儿。
“奴俾见到,见到娘娘后背上的伤疤,所以才会失声,请娘娘恕罪!”兰儿慌忙跪在地上磕头。
“伤疤?我后背上有伤疤?”阿房听完兰儿的话,努力的回忆着,可是却仍旧徒劳。
“你起来吧。”阿房淡淡的道,“告诉我,伤疤的样子。”
“娘娘,不会生奴俾的气吧?”兰儿胆怯地问。
“不会。”她的眼光暗淡下来。
兰儿从小习过武,所以她看得出来伤口是刀伤,而且受伤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四个月。于是便如实的告诉了她。
“兰儿,我是何时进的宫?”阿房穿上淡蓝雪纱衣裙,面无表情地问。
兰儿身子一颤,皇上已经教代了梁山宫中所有宫女内监们,阿房是十五岁就进宫了,可兰儿并不想骗这个善良的娘娘,无语以对。“娘娘,我……”
“算了,我们回宫吧。”当阿房听到那个伤疤时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骤然间,她的心沉到谷底,好像自身在黑暗中,找不到要去的方向,也找不到来的方向。无助、迷惘、不安瞬间包围着她,将她层层叠叠地包裹,如同厚实的茧密不透风,让她窒息。
古铜色的铜镜里,呈现出一张绝美惊艳的容颜。白皙如脂、眉黛如画,细长的丹凤眼妖魅的向上勾起,美的连娇艳的玫瑰都为之失色,垂落下它那傲娆的头。
牛角形的木梳在美人的纤指中无意的玩转着。
“蹦!”
一声刺耳的尖响,牛角木梳断成两半,一段狠狠的弹在了铜镜上,打碎了美人的镜像。
拇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变的惨白。杏目中盛满了不可遏制的妒火。
“娘娘,你这是干嘛?再怎么恨那个阿房也不能伤到自己啊。”见到指皮在断木上渗出了鲜血,平儿急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抓住她的手,心疼的看着那还在滴血的纤指。
恨!恨!
她确实恨着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阿房。袁宏天,她最忠心的护卫,刚刚带给她的消息实在让人恨之入骨。
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进宫不到半个月竟轻而易举的霸占了她最想独占的男人,抢走了她多年来呕心经营的地位,甚至是得到了她多年来不曾得到过的恩宠。
阿房还长居圣上寝宫,因为那个阿房,皇上再也没来过她的华阳宫,也没再宠幸任何妃嫔,而如今,那个女人还被圣上赐浴龙池,那是开朝以来,只有帝王与皇后可以沐浴的位子,这样的话,就是皇上向所有人在宣告,她就是他将来的皇后了吗?
那她算什么,多年来的努力都从未得到过如此的厚宠待遇。而阿房现在得到的一切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整个后宫,谁不知道多年来她淑妃最为得宠,加上是大皇子的亲生母亲,只要阿房不出现,她根本就是将来的皇后。
而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还没封妃就直接被赐浴龙池……
“为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在皇上心中,她到底占有多少分量,这么多年来的侍奉到底算什么?
血,从手指里被缂出来,一滴一滴,在凹进的铜镜里被折射出异样的光泽,那是伤的痕迹,是痛的映照,也是恨的铬印。
“请娘娘保重!”袁宏天双膝跪在她的面前,“娘娘与皇上多年的恩情,决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输给那个刚入宫不久的女人,更何况,娘娘还有大皇子,实在不该如此伤害自己。”
“恩情?”妩媚动人的淑妃冷笑道。
“娘娘姿色过人,一定比得过那个阿房的。”跪在地上的平儿脸色煞白。
她将另一半木梳丢在地上,冷哼一声“美色是后宫最不值钱的东西,后宫妃嫔哪个不是姿色过人,但又如何呢?”她的眉头紧蹙,粉拳紧握。
袁宏天见况,扬脸抬眉,眼里有些许的苦楚。
袁宏天是父亲在她小时侯从收养的义子,从小就在她的左右保护着她,直到十四岁入宫,袁宏天也以淑妃娘娘的贴身侍卫的身份,自由出入在皇宫内。
为了保护她,拥她为大秦的皇后,完成她自幼的梦想,他甚至多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暗地里,为她铲除异己……
“你说,这次我的胜算是多少?”这么多年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她不惜牺牲任何人,这次,她也不会手软。
“只要是娘娘想要的东西,不论胜算是多少,袁宏天都会揭尽所能为娘娘效力。”魁梧壮硕的身子,在淑妃的面前深深一躬。
所有她想要的,他都会帮她拿到,所有阻挡她的,他都会帮她铲除。
“那么,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做呢?”
顿首,壮硕的身影闪到她身旁,一时间,奸邪的双眼里,透露出鬼魅的光影,轻声喃道:“大秦自,古以来尤恨偷窃,如果将来的皇妃是一名盗犯的话……恐怕再为得宠,也会被……”(未完待续)